“什麼?殺個精光!”
莫非邪臉上涌起無邊怒火,山下那些人馬是極樂宗的根本,沒有那些人莫非邪就成了一個光桿宗主。敢情這小子一直在消遣他、在戲弄他,莫非邪憤怒之餘,身上氣勢節節攀升,全力向李錚壓來。
“哦,終於怒了,”李錚嘻嘻一笑,大聲道:“怒了好啊,否則我辛苦佈置的殺局,豈不是白費了。”
楊不凡、曹達等人本以爲今日在劫難逃,沒想到李錚出手後,漸漸穩住了局勢。儘管離火宗仍舊處於下方,可李錚還佈下了殺局,會是什麼殺局,能殺了莫非邪嗎?
在莫非邪看來,李錚能殺死水上飛,一則是水上飛輕低所致,另一則是因爲李錚的毒氣很詭異。李錚真正實力充其量就是個八段,比起他就差遠。至於那什麼狗屁殺局,他壓根就不在意,這麼一個小屁孩能玩出什麼小把戲。
莫非邪舔舔嘴脣,陰測測的說道:“既然你不識好歹,那麼本宗主也就用不着客氣,待本宗主擒住你之後,把你調教成一頭極品淫魔,然後和數只母狗關進一個籠子內,懸掛在大城市門口,供人欣賞。”
聽到莫非邪的話,無論是李錚,還是離火宗衆人心裡都升起一股寒意,也只有如此邪氣、陰狠的傢伙,才能想出如此陰毒的辦法。
莫非邪手中出現了一根血紅色的毛筆,筆鋒犀利,隱隱流露出一絲血氣,他輕輕的撫摸着筆桿,就像在撫摸一個絕色女子的肌膚,他傲然道:“小子,此筆叫做血殺筆,中品骨兵。本宗主憑着它在九段骨元縱橫數年,未逢敵手。今天用此筆對付你,讓你嚐嚐被人狂虐的滋味!”
靈器分爲仙兵、道兵、武兵和骨兵四級,每級分爲極、上、中、下四品。骨兵可增幅骨修攻擊力,非常厲害。像這中品骨兵,在一般的自然境骨修手中都是緊缺貨,莫非邪能有這麼一件攻擊利器,也着實不簡單。
李錚嘴角一揚,臉上笑意燦爛,他悠悠說道:“既然你要和我交手,那我們不妨先換個地點,你看這兒實在太過狹小,伸展不開手腳。”李錚也不管莫非邪同不同意,就向門外衝去。
莫非邪擋住李錚,冷冷道:“什麼伸展不開手腳,你無非就是想引開我,好讓離火宗的這些螻蟻逃走。我告訴你,今天誰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裡,我要讓離火宗雞犬不留。”
“人間囚籠,無量封鎖!”
莫非邪揮筆輕點,氣勢磅礴,渾厚的元力筆尖傾瀉而出,四散開來,化爲一座森嚴、陰沉的元力牢獄,籠罩住鳳鳴峰之巔,所有人都成了牢中之囚。
莫非邪是九段骨修,達到這個境界後,拓寬骨修骨脈的同時,貫通全身骨脈,元力流轉,形成大周天,生生不息,很難枯竭。一招一式,聲勢驚人,與八段骨堅有天壤之別,更遑論李錚這個小七段。
李錚敏銳的察覺到牢獄界壁不好打破,他心裡暗暗一沉,一顆心不由懸了起來,自己能打過手持血殺筆的莫非邪麼?形勢不妙啊……不過莫非邪已經中毒了,勝利一定屬於我李錚。
“毒,有毒……我怎麼會中毒?”莫非邪爲李錚的手段大吃一驚,隨即擡頭看向李錚,厲聲道:“是你小子乾的,原來這就是你佈下的殺局!”
“不錯,感覺怎麼樣?”李錚道。
李錚與莫非邪虛與委蛇,暗中利用小指打開靈寶門,洞穿莫非邪儲物戒的空間壁壘,準備盜走他的珍藏,結果發現儲物戒中竟然有一件靈器。
李錚本想直接盜走靈器,可靈器已被莫非邪煉化,直接拿走勢必會讓莫非邪察覺。還不如在靈器上布上一層毒氣,算計死他比較划算。
莫非邪身中劇毒必死無疑,可由於他修爲高深,能強行壓制毒氣,所以毒氣侵蝕需要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李錚肯定要面臨莫非邪狂風暴雨般的反擊。能不能勝了這一局,就看李錚能否夠撐到莫非邪毒發身亡。
莫非邪臉上的神色從開始的鎮定,慢慢化爲驚恐,他感到了那
股毒氣的恐怖。毒氣已經和他的血肉合二爲一,如蛆附骨,根本驅除不了,更爲恐怖的是它在進一步侵蝕莫非邪的元力。
莫非邪開始怕了,他萬萬沒想到李錚的毒氣竟然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這小子年紀輕輕,修爲高,潛力好,連手段也如此厲害,這樣的人不能爲己所用,便一定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莫非邪臉上的驚恐化爲濃濃的殺機,如深夜中寒月,冰人心神。
李錚“好心”提醒道:“你最好別運轉元力,否則毒氣會擴散的更快。”
“你的毒氣很厲害。小子,我承認我小瞧你了,不過你這是在找死,”莫非邪盯着李錚,咬牙道:“待我將你拿住,吸乾你體內的血液,將你煉爲傀儡,然後操縱你吸走我體內的毒氣。”
李錚道:“夢很美,但終究是夢!”
“我最喜歡將夢變爲現實!”莫非邪霸氣外露,提筆一揮。
“摧天印!”
只見莫非邪的筆尖涌出滾滾元氣,像一座大山,浩浩蕩蕩,朝李錚衝來。
莫非邪道:“小子,即便是二十個八段高手,在我這摧天印面前也必死無疑。而你一個七段,註定成爲本宗的傀儡,這是你的宿命,無可更改。”
李錚感到一種恐怖的威壓迎面撲來,自己彷彿成了海浪中的一艘破船,隨時會被擊成碎渣。
李錚渾身麻木,血水漸冷,靈魂似乎將要脫離軀殼!
李錚一招可以殺死一個八段骨修,可是對上元力雄渾的九段骨修,他卻連動手的能力都沒有了,儘管這個九段骨修已經中了劇毒。
楊不凡見狀,面色鉅變,他喝道:“所有弟子聽令,如今本宗大難降臨,生死在即,我來攔住水上飄,其餘人幫助李錚斬殺莫賊。”
曹達、李母和門外諸多弟子全朝水上飄蜂擁而來,韋大仁遲疑着站了起來,猶豫不決,也不知該幫誰,索性站在一旁看戲。至於千慕月,她早已從迷醉中醒來,眼見李錚將死,她恨不得跳起來抱着莫非邪狠狠親上幾口,哪會起身幫忙,躺在地上繼續裝昏迷。
“滾!”
莫非邪向撲來的衆人怒喝一聲,氣勢一掃,所有人無一例外,蹬蹬後退數步,面色慘白,嘴角掛血。
九段之威,竟強悍之廝!
“哦,還撐着……”莫非邪伸手一點,元氣的攻擊速度猛然加快幾分,李錚渾身顫抖,嘴角溢出汩汩鮮血,可以看出他承受着多大的壓力。
“敗?不可以,絕不可以……”
十幾年來,李錚爲成骨修,內心悽苦,不曾放棄,終將成爲骨修;
十幾年來,李錚被韋仁等人欺辱、喝罵,咬牙堅持,不曾屈服,終把那些人踏在了腳下;
十幾年的挫折,十幾年的逆境,磨練了李錚,使他少年老成,使意志堅強。
逆境磨練,艱難困苦的歲月,成就了李錚,成了他抵擋敵人的依仗。
儘管李錚面色蒼白如紙,氣喘如牛,但他眼中的神光越來越亮,這是一種寧死不屈的精神,一種天壓不彎的傲意,縱是朝代更迭,歲月流逝,它永遠不會消失。只有擁有一副錚錚鐵骨,無懼生死,不懼挑戰,一往無前,與天鬥,與地鬥,與人斗的修者,這纔算得上是真正的骨修。
“轉輪印!”
面對逼來的元氣流,李錚眼中戰意凜凜。他手上出現了一尊方印,方印上是一個圓形磨盤。此印李錚學自於神秘的《天烙圖》中,幾經施展、感悟,李錚愈覺此印非同尋常,威力強盛,很像傳說中的十大道兵之一的轉輪玉蝶,只是在氣息上有天壤之別。
李錚朝前輕輕一推,轉輪磨盤飛速旋轉起來,颳起猛烈的風暴,其中盪漾出一股轉換、改變的氣息。
莫非邪身上氣勢一抑,好似被人捏住了脖子,喘息不過來。李錚竟然在氣勢上反壓制住了他,使他的攻擊受阻。
莫非邪再次震驚了,他發現從一開始自己就小瞧了這個少年,哪怕是中毒之後,還是在小瞧了他。這個少年最厲害的並不是他的手段和毒氣,而是他的實力——僅憑七段便可與九段正面相抗。
“如果將這樣的人煉製成一距傀儡,那將是我莫非邪的巨大機遇。”莫非邪心思活絡起來了,他壓制着怒氣問道:“你這是幾品骨印,竟有如此威力!”
“等你死了,我在告訴你。”李錚的聲音顯得很平靜。
“死的一定是你!”莫非邪怒吼一聲,再次運力催動血殺筆,血殺筆上光華大盛。
“金生水,化其軀,鑄傀儡!”
莫非邪大筆一揮,筆尖涌出點點金光,附加在先前的攻擊之上,元氣連連翻滾,聲勢大漲,整個大殿搖晃起來,衆人急忙向外逃去。
“轉輪印,以彼之術,還施彼身!”
李錚絲毫不怕,轉輪磨盤猛然一震,擴大一倍有餘,瘋狂地吸收着衝擊過來的元氣流,元氣流進入轉輪磨盤一經轉換,便調轉馬頭向莫非邪擊去。
表面上李錚氣勢強盛,但實際上他已經傷上加傷。莫非邪的攻擊迅猛狂暴,一波接一波,要想將其快速轉化,談何容易。
“水淨萬物,冰封永駐,天水印!”
莫非邪提筆一劃,筆尖發散出一圈圈藍色的光暈,帶着一種平靜的蘊意,只是這平靜的背後卻是無限殺機。
“譁!”
殿內氣溫驟降,水浪凝聚,將好幾個沒來得及跑出去的人凍成了冰雕,冰雕中就有李錚的身影。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違揹我意願的人,都難逃一死,哈哈哈……成爲本宗主的傀儡吧!”
在放肆的大笑聲中,莫非邪的面容變得扭曲、猙獰,鬚眉瞬間變白,眼裡冒出幽幽紅光,嘴裡竟然生出四個尖利的裂齒,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獸。莫非邪一邊催動元力煉化李錚,一邊張開嘴咬向李錚的脖頸,看樣子準備吞食李錚的血液。可是當骨元力碰到李錚身體的時候,李錚竟然化爲一團雲氣散去了,原來他早已逃走了。
莫非邪心裡一驚,暗道:“不好!”
只見李錚一拳轟開屋頂,快速撲下,如猛虎下山,捕食兔子。此刻,莫非邪就是他眼中的兔子。
“小子,你敢!”莫非邪再次揮筆,一道散發着淡藍色光華的水幕起伏着出現在了他身前。這個水幕厚重、堅實、上下翻滾波動,盡展“防禦”之能。
“砰!”
李錚是全力而來,而莫非邪是倉促應付。一擊落下,水幕碎裂,攻擊滲進了莫非邪的體內。莫非邪渾身一震,身上的綠色更濃了幾分,毒氣侵蝕的腳步更快了。
“毒氣,又是毒氣,該死的混蛋……”
李錚一擊得手,身周雲氣涌動,飄然隱退,閃電般撤出了正殿。
看着消失不見的李錚,莫非邪迅速冷靜下來,暗道:“原來他的本命骨紋是幻紋,我一時大意沒有察覺,未能將其冰封,讓他逃過了一劫。幻紋雖然好破,但毒氣難防,想一舉捉拿住那小子可不容易。我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必須馬上擒住他,趕緊解毒。”
莫非邪運筆如飛,一道異常玄奧的骨印慢慢出現,隨着這個印法的凝聚,這方天地溫度驟降,在盛夏之季竟下起了雪花。莫非邪施展的印法叫封天印,天水印只是小範圍內短暫封印,根本無法和這封天印媲美。
這封天印一旦施展成功,方圓百里盡被永遠冰封,攻擊駭人,可謂是自然境之下,無人能勝。可是,這個封天古印格外難畫,以前莫非邪從沒有成功過,此刻身中劇毒,面臨的挑戰更大。
“噗!”
莫非邪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他突然向着血殺筆噴出幾口元氣精血,揮筆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幾分,封天古印竟緩緩成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