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湯文他們離開現場不到半個小時,神山優就在營地裡下令包圍以那兩支沒有迴應的小隊所在範圍的山林。
隨着神山優的命令下達,那些看似搜山的小隊立時動作起來,很快就將大約十公里的山林封鎖住,中間的小隊則各自相連,將那片山林分割成了數塊。
遠處的日軍除了封鎖線上的沒動外,進入山林的日軍全部趕奔指定位置,一時間,山林裡到處是日軍的身影。
將近兩千的日軍把這片山林團團圍住,開始了地毯式搜索。
很快,一隊日軍先發現了第一波被襲擊的現場,士兵們散開,小心的檢查着地上的屍體,當看到全是胸部或者頭上留有血洞,脖子被割斷的同伴時,兔死狐悲的他們憤怒的同時,心裡也生出了恐懼。
“將遺體全部清理。”
一名少尉下令道。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轟的一聲巨響湮滅了他的聲音。隨着巨響,一股氣浪將他掀翻在地。
巨響中,三四個身影騰空而起,隨着飛濺的泥土碎石落向了不遠處。
聲浪過後,他昏昏沉沉的爬了起來,耳朵嗡鳴着看向爆炸的位置。
只見爆炸的位置一個大坑出現在那裡,周圍狼藉一片。
“我的腿!!”
一名被炸飛的士兵在短暫的麻木後感受到了疼痛,驚恐的喊叫着。
不遠處四五個身影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着,顯然是被彈片傷着了。
“混蛋!又是炮彈!!”
這名少尉憤怒的咆哮着。
在這裡爆炸響起不久,相隔近一公里遠的另一處襲擊地點也被發現了。
負責指揮的軍曹聽到了遠處的爆炸聲,他謹慎的下令士兵搜索前進,排除一切陷阱。
十幾分鍾後,現場被幾十個士兵搜索了一遍,似乎,這裡因襲擊者逃走的匆忙,並沒有留下陷阱。
“搬運遺體!”
軍曹放心之餘,下令打掃戰場,將士兵的遺體送到公路,再進行火化。
士兵們背起槍,倆人一組,哈腰開始搬運屍體。就在一具屍體被擡起的瞬間,轟的一聲巨響,屍體連帶擡着他的倆人一同被氣浪衝擊的翻飛而起,屍體更是碎裂了幾塊,隨着土塊散落向四外。
“八嘎!”
軍曹吐出嘴裡的泥土,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看着至少又添上了四五個士兵的生命,沮喪而憤怒的他氣喘如牛,卻也只能下令小心排除屍體上可能留下的陷阱。
搜索因兩處的爆炸事件而細緻的幾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草棵,日軍在分割開的區域裡排成排,用刺刀翻挑着枯葉,每一處稍加可疑的位置就要來回的搜索兩遍,確認沒有異狀再離開。
一名士兵用刺刀捅了捅一個枯樹洞,刺刀毫無阻礙,他仍不放心,拽出一枚手榴彈,示意周圍的同伴小心,拉響了就扔進了樹洞,轟隆一聲,將枯樹炸成兩半。
這要是有人藏身裡面,少不了被炸的粉碎。
河邊,一處水獺洞雖然在水下半米來深,但日軍仍然沒有放過,在上面用工兵鍬一直挖到離開水的洞穴,確認那洞裡藏不了人,還要扔進一枚手榴彈。
岩石,只要稍加活動,有可能被當作門戶,就會被日軍費力的掀開,仔細搜查後,纔會放過。
至於草叢和榛柴棵子裡,那更是細緻的就差每棵草都拔起來看看了。
此時,神山優離開了營地,在三百多的日軍保護下,直奔出事的其中一個地點,沿着幾個陷阱留下的痕跡一直搜索到最終小隊覆滅的位置。
他仔細的翻看了每一處陷阱和沿途的痕跡,除了確認陷阱的一些坑是工兵鍬挖的以外,泥土被他在陷阱周圍幾米遠的草叢中找到了痕跡。
看着灑落草葉上的泥土,神山優對這支小隊的興趣越來越濃,這是他斷案以來碰到的最狡猾的對手,對手就連挖坑挖出來的泥土都小心的處理。這裡的是灑落周圍的草叢裡,另一處居然是將周圍幾尺方圓的枯葉全部翻起,將坑挖好,泥土平鋪在陷阱周圍,再將枯葉蓋上,連痕跡都不留,顯然是經驗老道。
在趕奔另一處出事地點的時候,細心的神山優連續發現了兩處陷阱,每處間隔不到三百米,各自延伸的方向隨之找到,都是跟之前的陷阱一樣,排成了一排。
站在被碰翻的夾子前,神山優根據陷阱排列的方向判斷,對手顯然知道他們搜索的方向,要不,陷阱不會是東西排列而非南北。
“難道對方有電臺可以破譯電文?”
這個念頭一冒出,又被他否定了。因爲,第一處出事地點有士兵等待在那裡,將現場的情況仔細的敘述了一遍,電臺沒有被拿走,背電臺的話務兵身上的密碼本也在,那複雜的密碼本不可能被幾分鐘時間背下來,顯然,對方並沒有意識要通過電文來獲取他們的行動方案。
至於明碼呼叫,那裡面沒有任何信息,只有遇到情況的小隊所在座標和情況,也不是泄露什麼機密的方式。
難道對方真的判斷這麼準確?通過昨天的搜索就判斷出今天還會用縱向搜索?
神山優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放棄了思索,直奔幾百米外的另一處出事地點。
山林裡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搜索,不說翻了個底朝天吧,可也是相差不遠,到處是被野豬拱過的般的痕跡,枯葉下的土坑,岩石後的獾子洞,就沒有一處沒被搜過的地方。
可這支神秘的蘇俄小隊卻無聲無息的不見了蹤影,任憑日軍搜索的多麼仔細,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臨近下午,公路上那些師團裡的炮兵機務兵還有騎兵,也都徒步的攜帶着武器趕到了封鎖的範圍,加入了第二輪的搜索。
神山優怎麼也不相信,從出事到他下令封鎖,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山林裡動作就算再快,在需要躲避鬆散的搜索小隊的情況下,這段時間也無法奔出十公里。
可這支小隊哪裡去了呢?難道混進了搜山的隊伍裡了?
靈光一閃的判斷,讓神山優後背一緊,他叫過話務兵,拿起話筒,明碼呼叫所有的搜索小隊,讓他們依次彙報方位和相鄰的搜索小隊。
山林裡,彼此相望的搜索小隊依次的彙報着方位,並派士兵聯繫左近的隊伍,確定人數和指揮官。
十幾分鍾後,在彙總了所有搜索小隊,確認無誤後,神山優彌迷糊了。
這支剛剛實施偷襲的小隊居然人間蒸發了。
他們躲到哪去了?
這不是神山優一個人的疑問,所有參與搜索的日軍都感覺到這事透着詭異,實施偷襲,在半個多小時裡跳出十公里的封鎖線,在第二道封鎖線之間的兩公里左右藏匿,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唯獨有可能藏匿的寶密河兩岸也都仔細的搜索了,就算是水耗子洞都被挖開了,遇到大的回水彎,日軍赤膀也下去摸了,根本就沒可能藏人。要說隱在水底,用管狀物體呼吸,這麼冰冷刺骨的河水,他們又能呆多久呢?這可不是夏季。
可一直到傍晚,也沒能找到哪怕是蹤跡,更別說人影了。這次的地毯式搜索除了搭上了十來個士兵的生命,傷了十二三個,就再無收穫。
神山優站在一處上崗上看着夕陽,他腦海裡盤桓着數種可能,但都一一的被他排除。混進搜山隊伍裡顯然是不可能了,士兵相互監督,就沒可能讓陌生面孔混進隊伍。除了混進搜山隊伍裡,神山優實在想象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躲過地毯式的搜索。
“好吧!我們就比比耐心!”
神山優冷冷的哼了聲,下令報務員發電,令所有搜山的日軍原地宿營。
他要困死這支小隊,讓他們就算藏在地洞裡也因吃喝拉撒而露出馬腳。
日軍在命令中,每隔幾米一個士兵,平均一公里三百個士兵的數量,將原本分割開的小塊區域圍的水泄不通。日軍紛紛啃食隨身攜帶的雜糧殼和昨天剩下的烤肉燉肉,分批值班。
天漸漸的黑了,一道道雪亮的手電筒光柱在林間亂晃。一個手電六節電池,就算長明到天亮也用不完。
在毫不鬆懈的看守下,天,漸漸的亮了。
在天亮的一刻,連早飯都沒吃的日軍就開始了新一輪的地毯式搜索。
他們在緊張而仔細的搜索着,湯文他們此時卻安穩的睡着覺。睡得香,精神更好。更能殺鬼子。
除了順子值班,就連湯文都脫的只剩下一條小內內。純黑色的。湯文悠悠交的躺在鋪上了油布的乾草上,舒服的睡着。
順子的職責不是看敵人,而是看着睡覺的這幫人,提防他們的鼾聲,避免泄露行藏。
不過還好,他手裡的木棍一直沒能敲下去,睡覺的衆人都知道在險惡的環境裡,睡覺也是極爲的謹慎,都沒有完全進入深睡眠。
一天的時間在緊張的搜尋中又過去了。
一天的搜索,這十公里範圍內再次被翻了個遍。可是到了夜幕降臨時,搜索依舊沒有結果。
兩天的搜索,一宿的看守,讓神山優自己都有點信心動搖,也懷疑這支小隊連第二道封鎖線也跳出去了。襲擊只是給他們個信號,告訴他們,這裡老子說了算,想去就去,想來就來。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