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的馬羣中響起整齊的吼聲,隨之。馬羣慢慢後退,轟轟的爆炸隨之響起。
隨着爆炸聲的響起,荒原上立時火星飛濺,一團團的火焰捲起暴雨般的火星飛向了四外。
手榴彈的作用極其巨大,讓燃燒,還沒有燒透的枕木堆被炸塌,大部分表面的火焰被氣浪吹滅。
已經撤出千米的一名戰士回頭看到了火星四濺,大喊道:“連長!大鼻子把火堆炸開了!”
“嗎的!挺有招!”
那名連長停住腳步喊道:“繼續後撤,點燃枕木!”
喊完。奔到前面嚴陣以待的下一道防線,抓起電話喊道:“旅長,大鼻子用手榴彈炸開了枕木,三團三連請求留下阻擊,等枕木燒透!”
孟昭成聽到喊聲沉吟了下下令道:“步槍全部撤離,機槍百米一道攔截,每道五挺機槍!一盤子彈打盡就撤退!”
“是!”
那名連長大聲吼着,放下電話掏出了信號槍。隨之,一枚綠色的信號彈後面緊接着升起一枚紅色的信號彈。
“撤撤!!”
看到信號。所有的步兵在排長連長的喊聲中向後撤去,沿途的枕木也沒有人點燃。
機槍手則留了下來,在前面濃煙翻滾中,架着德普輕機槍,嚴陣以待。
蘇軍這邊看到信號彈再次升起,雖不明白意圖。但絕不會放棄加速趕路的想法。在手榴彈奏效的情況下,隨着轟鳴,馬隊慢慢的向前移動起來,且因火勢大的木堆越來越少,速度也隨之越來越快。
“打!”
看到濃煙裡鑽出的馬頭。第一道防線的五挺德普驟然轟鳴起來。
噠噠的密集子子彈編織成了彈幕,瞬間就撕碎了第一匹戰馬。7.62口徑的子彈破壞力極強,在血霧飄飛中,繼續穿射。
火焰不再困擾馬匹,前面雖然有陣地擋路,但馬匹的速度足夠快,只要衝到近前,馬刀馬蹄之下,這簡易的陣地是無法擋住他們前進腳步的。
“衝鋒!!”
“殺!!”
所有的戰士在濃煙中催動戰馬,頂着密集的子彈,馬蹄踩着同伴的屍體,奮力向前猛衝。
可惜,這裡是一條獨道,戰馬難以像平原一樣奔跑起來,十幾米寬的路基也難以上戰馬突破五挺輕機槍的掃射。這可是德普,擁有着口徑和彈容量的優勢,讓47發子彈的彈盤能夠保持密集而持久的射擊。
噠噠的清脆槍聲中,前面的肉牆快速的被分解,在翻滾中,只幾米的距離就被打成肉糜。但後面的馬匹並不停止,他們就是要用肉牆堵住子彈,讓他們靠近敵人,只要膠着,對方再想撤出戰鬥就沒門了!
“後撤!換彈盤!”
看到蘇軍悍不畏死的衝鋒,那名留下的連長髮現了不妙,在子彈沒有打盡之前,大聲下令撤退,邊打,邊向後面百米的下一道陣地撤去。
五個人抱着機槍跑上十幾米就回頭掃射一陣,隨之靠近火把的人將枕木點燃。
他們的策略多少有點作用,讓戰馬的突進速雖然快了點,但依舊無法奔跑起來。
後面那道防線在前面奔跑的五人倒下倆的一刻,機槍聲隨之響起,遠距離接應撤回的戰友。
“枕木全部點燃!!!”
留下的一名排長毫不猶豫的下令點燃枕木。
如果不提前點燃,按照敵人推進的速度,根本無法讓枕木完全燃燒。
再看蘇軍,隨着馬隊的前進,身後留下的是一片片血跡,一堆堆冒着熱氣的肉糜,在燃燒起來的火焰中,釋放着嗆鼻的血腥味道…………………………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孟昭成接到了前沿的彙報,他沒有遲疑,直接下令讓全線梯次掩護撤退,點燃所以枕木,指揮部同時後撤。
隨着命令的下達,負責阻擊的輕機槍也快速後撤,隨之點燃枕木,一波波的向後飛奔。
乍一看,有潰退的架勢,再細看,撤退的有條不紊,直到前面退回所有戰友,最後一道防線才點燃枕木,離開陣地。
蘇軍並不放棄進攻,在時不時的機槍聲中,依舊悍不畏死的發動衝鋒。但由於枕木堆點燃的越來越多,他們的速度也就無法跟上,不得不停下炸滅火堆。
轟轟的爆炸使鐵路路基的騎兵速度慢慢的被公路上的攆上,他們幾乎齊頭並進,在相距幾十米遠的距離上,奮力向前趕路。
撤退還在繼續,而且接到命令是離開陣地最快速向回撤。連續奔跑了一個小時還多,滿頭大汗的那名連長終於知道長官爲何讓撤退了。
“嗎的!老子讓你們攆!!”
那名連長興奮的停住腳步,看着眼前一溜枕木壘砌的掩體,和掩體中間那一挺挺重機槍,那種帶着輪子的馬克沁!
“向後撤!進入第二道防線,不要在這停留!!”
他剛喊完,一個士兵毫不客氣的喊道。
“是!”
那名連長下意識的給那個士兵敬了個禮,在那名不知道是上士還是下士的士兵錯愕間,快步向後跑去。
“他給我敬禮……”
那名士兵已經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了,早就將稱呼省略,客氣話省略。像復讀機一樣重複着那句話,卻不料有人會敬禮,而且還是位穿着僞裝服的連長,讓他這個還暫時反穿着日本棉襖的士兵幸福的有點發暈。
“別停下!沒看着堵住路了嗎?”
正幸福着呢,旁邊的一名重機槍手拍了他一下喊道。
“額……”這個士兵瞬間回到現實,喊話緊接着響起:“向後撤。進入第二道防線,不要在這停留……”
小小的插曲並不影響撤退。孟昭成正是擔心敵人運動速度快,這邊距離火炮支援太遠,一旦被抄了後路,那,想回到江岸那邊就難了點了。
他利用這段時間在距離達列涅夫琴斯克不足三公里的位置構築了防線,並在五百米後,構築了第二道防線。
陣地拉長,都是一米多高的枕木壘砌的。讓馬匹跳躍都困難,並架上了十幾挺馬克沁。
隨着路基上濃煙越來越濃,火焰越來越烈,蘇軍順着路基前進的騎兵不得不離開了路基,上到了公路上,跟另一支騎兵隊伍會合,踩着半米多深的積雪,在濃煙中向達列涅夫琴斯克前進。
“少校同志。前面出現了阻擊陣地!”
“少校同志,前面是一片被雪蓋住的冰湖。”
一個個情況快速彙總到了蘇軍的團長那裡。
不足二十公里。他們愣是在一個小時內沒有抵達達列涅夫琴斯克,這讓負責指揮的團長極爲的惱怒,但他也知龗道,此時的路況並不適合快速突進。當他得知前面出現了冰湖地帶時,一線曙光露出了陰雲。
阻擊陣地?
他看了看滿臉煙氣,略顯疲憊的騎兵們。深吸了口氣,按下了馬上衝鋒的衝動。他們沒有重武器,攻堅不行,如果只是堵住江岸的運輸還成,攻打已經被佔領的達列涅夫琴斯克顯然做不到。至於眼前的阻擊陣地。這對於戰馬來說,三百米,沒等敵人火力全開,他們已經衝到近前了。
“原地休息五分鐘,看看後續部隊到什麼位置了?”
他沉穩的下令,並沒有馬上進攻,雖然前面的冰湖正好適合騎兵衝鋒。
很快,後續部隊傳來消息,再有五個小時,天黑前就能抵達。
他舉着望遠鏡看着遠處枕木壘砌的防禦牆,看到牆體的縫隙裡伸出的刺刀,不由得輕蔑的笑了。
對付騎兵,用步槍,那是找死!就算他們擁有德普,也擋不住上千匹馬的衝鋒。
“整隊!衝鋒!”
短暫休息的蘇俄騎兵翻身上馬,在大吼聲中,捲起漫天的雪霧,如滾滾洪流一般,向着前方的防禦陣地發起了衝擊。
“嘿嘿!來吧大鼻子!”
一名機槍手抱着馬克沁,聽着隆隆的蹄聲,興奮的吼道。
“預備……”
一名團長親臨前線,看着遠處奔來的馬羣,沉穩的計算着時間,計算着距離,慢慢的舉起了手裡的信號槍。
他的警衛員也同樣舉起了信號槍,隨着一聲放,三發紅色的信號彈升空而起,飛向了奔來的馬羣。
“推倒!”
一臺馬克沁前面站着三四個戰士,手裡把着夾着刺刀的枕木垛,在喊聲中,奮力向前一推,枕木多轟然倒塌,露出了一個兩米多寬的門戶。
隨着一個個門戶露出,馬克沁那令人恐懼的身影出現在了狂奔的蘇俄騎兵的眼裡。
“不好……”
打頭的騎兵看到百十米外防禦牆上出現的一個個窟窿,看到窟窿裡那令人膽寒的護盾,馬克沁的身影讓他們毛骨悚然,可喊聲剛剛響起,馬克沁那特有的嚎叫就響了起來。
十四挺馬克沁,上百挺的德普,幾乎在同一時刻轟鳴起來。
鋼鐵子彈編制的彈幕如一堵鋼鐵圍牆,迎面撞上了狂奔的馬羣。
轟!
獻血立時飛濺,馬匹被粗大而密集的子彈瞬間擊斃,並打成了篩子眼,屍體在冰湖上向前滑行的過程中,被成片的子彈撕碎。
“馬克沁!!!”
後面的騎兵聽到了令他們魂飛魄散的聲音,但,命令是衝鋒。他們別無選擇。再加上蘇俄人同樣彪悍,大驚中,烏拉聲海嘯般的響起,戰馬捲起漫天的積雪,悍不畏死的加速衝鋒。
此時,他們別而選擇。就算退,也跑不過子彈,唯有加速衝鋒,越過重機槍陣地,纔會有生的希望。
可是,如此密集的子彈面前,血肉之軀就是個笑話。上百挺的德普和十四挺馬克沁打造的鋼鐵堡壘,堡壘裡噴出的鋼鐵洪流又怎麼能夠讓他們衝到近前?
三百發子彈的馬克沁別說還可續接,就單單這一彈鏈就足以將這些戰馬擋在五十米外。加上47發的德普。持續的火力編織的鋼鐵城牆又怎麼是他們這血肉之軀能夠越過的?
隨着衝鋒,隨着距離的拉進,子彈更加密集,讓馬匹在中彈的一刻就快速分解,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一團團的血霧。
此時,三百米外的那個團長和警衛排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子彈從身邊頭頂咻咻飛過也無人在意。
前面的畫面已經不是戰鬥,那是屠殺。是名符其實的絞殺,是陰謀,是陷阱!!
這一刻,他們更多的是思維停頓,被遠處飄飛的血霧阻隔了思維的運轉,大腦一片空白。
那裡。就是一臺絞肉機,一隻吃人,吃馬還不吐骨頭的巨獸,一個惡魔!
噠噠的槍聲沒有因爲血霧而停歇,子彈一如既往的密集。三發紅色信號彈是迅速絞殺敵人,不與之纏鬥,不留活口,所以,馬克沁三百三十發子彈不打幹淨是不會停歇的,除非,前面再無一個站立的。
“狙擊手!留下前面的馬匹,人全部幹掉!!”
指揮官放下望遠鏡,指着遠處三百米開外的一小撮馬羣,大吼道。
早就準備好龗的狙擊手在血霧遮擋的空隙中快速瞄準,在鏡頭裡一個個變成肉糜的身影之間的夾縫中,鎖定了遠處站立的身影,隨之扣動了扳機。
遠處站立的幾十個人還沒有自恐懼中回過神來,噗噗的聲音中,一個個棉帽子被掀飛,一個個頭顱西瓜般的炸裂,隨之,身體栽倒在馬下,讓戰馬驚嘶中,四處亂竄。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一千多匹戰馬,一千多個戰士就變成了血水,變成了冒着熱氣的肉糜。一個騎兵團,就這麼被屠殺了個乾乾淨淨。
馬克沁,一戰時的大殺器,別說這一千多人了,就算英軍,在德國的馬克沁面前,索姆河戰役一天就被消滅了六萬多人。這點,不過是毛毛雨了。
“嗎的!再追啊!!”
第二道防線裡,申請阻擊,又被迫撤離的那名連長舉着望遠鏡,嘴裡還不忘唸叨着。
負責指揮的那名團長在前面再無一個站立身影的一刻,興奮的喊道:“半小時後打掃戰場!”
他的用意很簡單,就是凍死那些受傷的蘇軍,他可沒心思爲那已經打的報廢的武器搭上戰士的生命。再說,前面一片泥濘,這時候打掃戰場,鞋就要溼透,他們還要堅守三個小時呢。
槍聲停止的一刻,戰場瞬間安靜下來,被打爛的屍體冒着蒸騰的熱氣,釋放着濃郁的血腥氣。
遮藏戰鬥短暫而血腥,雖然不算什麼驚心動魄,但殺傷卻足以震撼在場的每一個人。重機槍,在現實段來看,依舊霸佔着槍械王者的地位,尤其馬克沁。
這一戰,並有被蘇軍的偵查兵看到,他們都在被搬空的倉庫附近,和達列涅夫琴斯克的周邊,不敢過於靠近敵人密集的地方。
“行,老孟還有點路子。”
聽到大捷,得知全殲一個差不多團級別的騎兵隊伍的消息後,邢遠放下電話讚了句。
此時,他並不知道,因爲他的抗命,雖然獲得了海量的物資,但,也將大鬍子激怒,讓大鬍子徹底撕破臉皮,不再顧忌。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