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寒冷的霜氣中,亮了。蘇俄的巡邏隊在此時走出了營地,沿着防線巡邏,查看是否有偷偷越境的敵人蹤跡。
突然,陣地槍口下的樹林裡那成片的痕跡讓巡邏隊的蘇軍腦袋一炸,大驚之下,抄起很少用的步話機就狂喊。
他的喊聲還未揚起,噗的一聲突兀響起,他呆呆的扔下了話筒,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敵……”
其他隊員還沒來得及尋找目標,做出防禦,噗噗聲中,一片子彈絞碎了他們的思維。
巴列卡夫斯基剛剛吃完列吧就聽到彙報說巡邏隊喊話突然中斷。
敵襲?
他一邊穿上大衣,一邊琢摩着,抓起棉帽子就衝出了木籠房。
“所有人進入陣地!!!”
他狂吼着,衝向了前沿觀察所。
可就在他衝出來的一刻,前沿陣地的射擊孔那些觀察哨一個個倒向了地面,鮮紅的血液混雜着黃白之物噴的冰冷的水泥牆上斑駁一片。
“敵襲!!”
“快快!!”
碉堡裡的蘇軍大吼着,奔向各自的位置,架起德普,架起馬克沁,槍口轉動間,尋找着目標。
噗噗……
他們的眼睛還沒有聚焦,一顆顆子彈就撕碎了他們的視線,穿透了他們的思維,留下一蓬蓬的血霧。
精準的射擊,無聲的子彈僅僅半分鐘不到,就讓堅固的水泥掩體內,沒了人影,一處碉堡十幾個蘇軍,一個沒剩,都冒着熱氣。躺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就在這些身影倒下的一刻,雪地上快速鼓起一個個雪包,一個個身披白披風的身影自地上一躍而起,撐動滑雪板,幾個呼吸就衝到了碉堡近前,隨之。手榴彈就扔進了射擊孔。
轟轟的爆炸在幾千米的錯落防禦陣地上不斷響起,軍營裡衝出的蘇軍渾然不知,他們的陣地已經沒人把守了。
噠噠……
衝在雪地上的蘇軍突然遭到猛烈的機槍掃射,一片血霧飄飛中,數十個蘇軍不及臥倒就變成了亡魂。
“陣地的人呢?!!”
巴列卡夫斯基咆哮着:“衝!!奪回陣地!!”
他狂吼着端起手裡的德普,噠噠的掃向剛纔彈雨飛來的方向,連趴下都顧不上了。
可他的槍聲剛響,噗,腦後噴出一團紅色的霧氣。霧氣擴散着,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他抱着機槍,子彈隨着上揚的槍口咻咻的飛向了天空,飛向虛無。
噗通……
他倒在了雪地上,震動讓緊扣着扳機的手指鬆開了,槍聲也隨之停歇,只有數枚冒着熱氣的彈殼落在身上,說明他剛剛還活着。
營房衝出來的蘇軍沒有慌亂。快速趴在雪地上展開了阻擊。
噠噠……
這是德普歡快的鳴叫。
砰砰……
這是莫甘7.62那沉悶的脆響。
相比之下,對面的聲音卻突兀的消失。可這邊雪地上的血霧卻沒有停止飄飛。一團團,一蓬蓬的紅色在潔白的雪地上是那沒醒目。可鮮豔的背後卻是一個個生命被凍結在冰冷的空氣裡。
“狙擊手!!”
蘇軍大喊着,驚恐的躲到樹後,樹根下,大氣不敢喘,抱着槍。儘量平息心跳,傾聽着動靜,小心的尋找着目標。
可即便是這樣,依舊擋不住無孔不入的子彈,似乎。對方已經將這裡包圍了。
是的,在前沿陣地爆出炸響的一刻,數百個狙擊手已經撐動滑雪板快速穿插,迂迴到了他們的側面,這也是爲***停止射擊的原因,此時,是***的天下,德普亂飛的子彈會誤傷到有可能對面的戰友。
噗噗的聲音中,一個個戰友的離去,一個個生命的消逝,讓剩餘幾百個蘇軍方寸大亂,嚎叫着,衝着各個方向胡亂開槍,試圖減輕他們心裡的恐懼。
可迎接他們的是一顆顆冰冷的子彈,在他們剛剛露頭的一刻,子彈就穿過了他們的頭顱,脖子,留下溫熱的血霧,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這裡是邊四七哨位,我們遭遇敵襲,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營房裡,步話機前,一名少尉大吼着喊着。
他的喊聲剛剛落下,砰的一聲向,在寒冷的空氣涌進物資裡的一刻,噗噗的書聲中,桌子上的紙張亂飛,步話機前的幾個身影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手裡的槍砰砰的射出了幾發子彈到天棚,牆壁上,人卻血霧飄飛中,到了下去。
“艹!別把步話機打壞了!!”
門口的一個身影喊道。
“禿子放心,俺有數!”
“再他嗎叫俺禿子跟你急眼!”
那人喊着,一個健步衝進屋子,快速搜尋敵蹤。
“好吧,俺以後不叫你禿子了……”
門口的那人訕訕的收回槍,嘀咕了句。
“艹!還說!!”
門裡那人一頭的黑線:“快走,戰鬥還沒結束!!”
在人潮涌進營區的一刻,這裡還喘氣的蘇軍已經不多,只有馬伕,炊事員在營地裡,但他們的戰鬥力並不比那些戰士強,所以,秋風掃落葉一般,數千的身影過處,這處營地就再無一個活人。
“傷者在營房裡就地包紮,死者先集中,留下一個連看守保護,其他人背上子彈和機槍直奔目標!!”
崔勇提溜着駁殼槍喊道。
喊完,他鄙夷的看了眼已經沒了蘇軍的營地,心理暗自嘀咕道:跟小日本一個德行,鑽頭不顧腚!
強襲,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這些專門針對雪地作戰訓練出來的狙擊戰士,加上上千的***,一個陣地真不好乾什麼,連人影還都看不到呢,就要死在射擊口的後面。
在這邊爆發戰鬥的同時。饒河和撫遠之間的陣地上演着同樣的一幕,頂着寒冷,抹黑潛伏到陣地前沿,狙擊開路,輕鬆的就收拾掉了六七百蘇軍,讓相連的三個陣地再無一個人影。
而此時。那處峽谷裡,這支騎兵營剛剛結束早起餵馬的工作,都悠閒的吃着列吧,吃着黑麪包,渾然不知龗道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
這處山谷地形很特殊,全長是來公里,東西是分水嶺,也是山谷的入口,稀疏的樹木將兩個谷口跟曬乾林融爲一體。周圍是陡峭的山峰。朝陽面是一片綿延幾公里的緩坡,上面的積雪厚度還不足五十公分,可以說是薄薄的一層,不會影響馬匹奔跑。
這也是爲何選擇這裡的原因,一旦發生堵住谷口的情況,這處緩坡後,就是一望無垠的廣漠森林,那裡。同樣積雪並不厚,而緩坡。就戰馬來說,並不影響衝刺。加上綿延幾公里的長度,敵人也沒有那麼多的力龗量來阻擋。
可是,他們那裡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看守,在緩坡後。那片茂密的松樹林裡,一隊隊的身影忙碌着,隨着快馬子刺啦啦的響動,鋸末翻飛,樹木吱呀呀的轟然倒下。
這聲音。幾公里之外的馬隊是不可能聽到的,再說山坡上的巡邏隊也不會翻過山樑,走進深林查看,那距離營地太遠了。
五點多,韓傑的部隊就動身了,他們離開了雪窯,倆倆一組,用從幾乎整個黑龍江蒐集來的日本造伐木用的快馬子,兩人擡的大鋸,伐倒一棵棵幾十米高的松樹,讓原本暢通無阻的樹林裡被橫七豎八,擔在其他未倒的大樹上的倒木攔住了所有的道路。樹冠,交錯重疊,遠遠看來,這裡就根本無法讓馬匹通行。
他們無聲的忙碌着,因爲,七點就是攻擊的開始,刨去趕路,他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所有人揮汗如雨,奮力拉動大鋸,放倒一棵棵一米多粗的大樹。
兩處谷口,一道道拇指粗的棕繩被踩進了雪裡,一棵棵大樹上,一段段的木頭吊在上面,一端繫着這些穿過樹根活釦的棕繩一頭。
一支支的***在視野開闊的雪地裡支上了,一挺挺的德普在密集的大樹根部探出了槍口。
這處營地,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圍成了鐵桶。
而蘇軍,卻茫然無知,他們還在悠閒的吃着早餐。
就在這時,騎兵旅旅長斯克瓦納諾維奇中校的房門外突然傳來報告聲。
“邊四七被襲?通訊中斷?”
他知道,那裡就在他不足二十公里的位置,也是他準備尋找突破口進入中南國腹地的位置。
難道昨晚的攻擊沒有讓中國人失去信心?今天又要越境?他琢磨着,放下手裡的麪包片,擦了下嘴下令道:“傳令,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早餐結束了!”
“是!中校同志!”
傳令兵大聲領命。
很快,軍營里人影穿梭,一批批的戰馬被牽出了馬廄,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師長,大鼻子動了,剛截獲的電文說邊四七就應該是崔旅長那裡,或者是趙旅長那裡。”
“嗯。”
韓傑放下望遠鏡,用柔軟的鹿皮蹭了蹭鏡片上的霜花,擡頭看着山谷裡說道:“通知各部,做好戰鬥準備,不許突擊,只要大鼻子不靠近,就不要開槍,不要傷着馬匹!”
“是!”
隨着領命,一個個身影在雪地上快速消失,人工傳達命令不提。
在韓傑這邊做好了準備的一刻,孟昭成那裡也在緊張的忙碌着。
三處最佳的阻擊地點他一個也沒放過,他手裡有將近兩萬人,對付四個團的騎兵,要不是需要留住馬,那真就沒有丁點壓力。
他跟韓傑這裡的佈局不同,他只有一一處陣地,也就是靠近騎兵旅方向的陣地山林裡的樹木被伐倒。其他的,一律採用絆馬索,而絆馬索的設計也是一道道的,在漫長的山林裡,他採用鄂倫春族戰士的簡易,按着鄂倫春族狩獵用的老龍套方式,將馬匹可以奔馳的位置佈置了一道道機關控制的絆馬索。
並將狙擊手分到了三個地方,做好了包圍馬隊。狙殺所有乘騎戰士的準備。
“一會都他嗎的打準點,別把馬傷着了,誰打死戰馬,老子讓他扛着馬肉回去!”
一個團長綁好機關,喊道。
“團長,不用那麼擔心啊。俺們撈不着開槍恐怕,一個騎兵團才一千多匹馬,你看帶鏡子的***,這裡就有六百多,根本就不夠吃的。”
“是啊團長,俺就想着那些棄馬徒步的能輪到俺們開槍就不錯了,奔跑的別說俺打不着,就算打,有那麼多***也輪不到俺們那。”
“就是。旅長的命令不是堵住所有馬匹,消滅所有敵人嗎,那,咱們的重點就是抓馬。”
“切!有那些鄂倫春族的戰士,抓馬也輪不到你……”
他們議論着,似乎,這些戰馬已經是囊中之物。
饒河前沿指揮部裡,湯文接到了韓傑已經準備就緒的報告。遂下令道:“通知韓傑可以開始了,不要怕傷着衝封的馬。留住大部分就可以!!”
韓傑接到從山下雪窯裡送來的電文,心裡踏實的同時,喊道:“發信號!!”
“是!”
他身邊的戰士領命掏出了信號槍,隨之,兩發綠色一發紅色信號彈升起半空,落向山谷。
“做好戰鬥準備!”
“做好戰鬥準備!!!”
“進入陣地!!”
一個個喊聲隨着信號彈的升起。在各個方向響起。
“你看,那是什麼?”
一名蘇聯士兵指着徐徐落下的信號彈問道。
“信號彈唄……”
旁邊的同伴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可他話音還沒落,突然眼睛瞪的溜圓喊道:“有情況!信號彈升起是在山頂!!!”
“在哪?”
“在哪?”
隨着他的喊聲,無數人七嘴八舌的問道,緊接着沒人再問了。因爲,大家都看到了落向山谷內的信號彈時從山頂升起的,那裡,沒有巡邏兵,太陡峭,顯然不可能是戰友發射堵塞信號彈。再說,信號彈是戰鬥的命令,也不是炮仗,隨時可以放着玩。
斯克瓦納諾維奇接到屬下彙報,他大吃一驚,信號彈的升起說明敵人已經近在咫尺,而且他直覺判斷,這裡已經被包圍。 wωω★ttκan★C O
“做好戰鬥準備,派出一個連向谷口試探!!”
“是!”
隨着他的命令,一道道命令傳到了下去。
所有剛剛牽出馬匹的蘇俄騎兵在接到命令的一刻,翻身上馬,摘下莫甘馬槍,摘下德普,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一支百多人的騎兵踏着踩硬的積雪向兩公里外的谷口奔去。
“團長,來了!!”
隨着喊聲,這裡負責阻擊的團長也聽到密集的馬蹄聲。
不是很多……
他頓了下下令道:“***準備,三百米開始射擊,留住所有的人!!”
雪地上,一個個戰士帶上了呼吸器,摘掉了瞄準鏡上的護罩,瞄準了前面拐彎。
他們剛剛做好準備,一隊騎兵就呼嘯着向這邊狂奔而來。
噗!
一顆紅色的曳光彈拖拽着尾翼,無聲的撕裂冰冷的空氣,直撲打頭的一名騎兵。
紅光一閃而至,沒等蘇俄騎兵反應,打頭的騎兵胸口處一團火光燃燒着,將他推離戰馬。
希律律……
受驚的戰馬一個急剎車,還沒等後面戰馬撞上,噗噗聲中,一片子彈撲面而來,隨着子彈的飛至,一團團的血霧,一朵朵的豔紅在潔白的世龗界裡綻放。
一百多名騎兵只來得及砰砰的示警開了幾槍,連戰馬都沒來得及控制,就在密集的狙擊中紛紛落馬。
戰馬在主人離開後背的一刻,紛紛嘶鳴着,或衝着前方依舊狂奔,或慌亂的掉頭亂竄,剛剛還疾奔的洪流在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裡,就散亂無章,人影更是沒了一個。
“敵人來了!做好突擊的準備!!”
斯克瓦納諾維奇聽到槍聲,不用匯報也知道,他們的敵人來了。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