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安環兒夫妻在算計大房,大房這邊也在興奮的算計安紫茹。
安老爺叫外罩脫下,又脫了鞋子,大夫人收好,然後躺在榻上。大夫人埋怨的說道,“老爺,這些日子你忙什麼,怎的每晚都回來這麼晚?”
大老爺臉色微微顫了顫,笑着說道,“還不是鋪子裡的事情,戈家真的夠絕情,戈玉凌那個小畜生居然將生意讓給了韓家。這些日子我到處奔走,可惜毫無用處,聽說前幾日那個小畜生就離開了膠州,去京城復職去了。哎,大好的機會啊。都怪安紫茹那個臭丫頭,那日多好的機會,若是她肯開口,我看戈玉凌就會將這筆大買賣讓給我們。她居然派了個丫頭過來,三兩句就攪黃了生意。”
大老爺罵罵咧咧的,俯下身子,將被子蓋在身上。
大夫人側過身,露出半截肚兜,“老爺,也不知道安紫茹是不是老天派來的災星,怎的她一來,我們就不斷的損失,如今好不容易弄到牢裡了,又來個安環兒。”
大老爺嘆口氣,說道,“夫人啊,環兒是我妹妹,沒事就別找她麻煩,不然娘那邊沒法交代。”
大夫人冷哼一聲,語氣加重幾分,“你倒是認得好妹妹,可她認得我是誰,說搬就搬,連個話都沒遞過來。好歹內務是我管的,她想要就要了,以後我還如何管家?”
大老爺眉頭皺了皺,對妻子的話也不好反駁。只要敷衍的說道,“你就忍一忍吧。”
大夫人很生氣的翻過身,獨自去睡。
大老爺躺好,自顧的說道,“安紫茹如今不在,我想着不如將她手裡的東西搶過來。若是時日一場,怕是夜長夢多。”
這個話題又勾起了大夫人的心思,轉身坐起來,“老爺,可有了辦法?”
大老爺沉思一會。說道。“這幾天倒是想了許多辦法,最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好辦法。”
大夫人眼睛一亮,“老爺快說。”
“搶……”
大夫人白了大老爺一眼,這不和沒說一樣麼?搶。也得有個章程。總不能提着棍子喊。你們把安紫茹的東西統統交出來。那不成強盜了?
大老爺知道夫人想差了,不溫不火的說道,“夫人莫要着急。聽我說來。現在她還未定罪,恐怕定罪也不容易,我觀那文書先生似乎有意要保安紫茹,若是他出面,恐怕安紫茹也未必被收監。前日我去府衙,聽主簿大人說我有福氣,我思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所以只能說安紫茹攀上了文書先生,連主簿大人都沒辦法。若真是如此,安紫茹就未必能夠長久呆在監牢裡。況且她身上應該也有不少財帛,晴兒那對父母又是見錢眼開的,未必不能用錢了結。所以我想啊,只能乘着安紫茹不在,先下手爲強,只要將她的東西掌握在我們手裡,她能奈何我們麼?”
大夫人聽着大老爺的分析,心跳加速,“老爺,她果真攀上了府衙的文書大人?”
大老爺點點頭,“主簿大人如此給我暗示,我想應該就是他了。”
“老爺打算如何做?”大夫人問道。
“如今安紫茹無法出面,那我們就以她的名義出面,將西河岸邊的工程全部都收回來。安紫茹是安家人,她的東西也是我們安家的。我們以安紫茹要被判監嚇唬他們交出來地契。”大老爺說道。
“可是,若他們不信呢?不肯交呢?”
“那就由不得他們了,他們並非我安家人,咱們就以他們要貪圖紫茹的財帛爲藉口,將他們也拿入監牢,到時候就不信他們不乖乖的交出來。”
大夫人真沒想到老爺會相出如此妙計,“老爺,你真是想的完善,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老爺,若是收的回來,不如將那宅在做三姐兒的嫁妝如何?”
大夫人此刻興奮的有些不想睡覺,立即說道。
大老爺苦笑,“夫人,三姐兒現在婚事黃了,再找人家可是不容易,你又着急什麼。”
大夫人立即埋怨道,“老爺,敏兒的事情你也不上心,上次的事情,外面傳的風言風語,如今敏兒哪裡能尋得好人家?”
上次的事情,雖說韓家和安家有意的壓制,可畢竟知道的人不少,通過下人的口,立即傳的沸沸揚揚,三姐兒爲此時賭氣不出門。
大老爺嘆口氣,“誰讓她做出如此丟人的事來,韓家也不是好東西,答應守口的,居然讓外面人都知曉了。最可惡的是安紫茹,若是她當初認下來,敏兒何苦是這副模樣。……如今之計,就是等着風聲過去,再尋一個好人家。”
大夫人也沒轍,但如今三姐兒有了如此差的風評,恐怕對幾個妹妹也有影響。一旦家風出了問題,家中的子女都會受到牽連,擡不起頭。
大老爺罵安紫茹,大夫人雖然知道不是她的錯,但想想也是,若是安紫茹認下來,三姐兒就不會如此尷尬了。
真是害人精!
“老爺,那你明日便去討要麼?”大夫人問道。
大老爺點點頭,“明日一早就去,早點握在手裡,總是安心些。”
…………
第二日一早,安老爺剛剛出門,就被早早等候的尹成豪擋在門口。
尹成豪卷着一塊餅子,守在門口,“大哥,早啊。”
大老爺最看不起的就是尹成豪這種無所事事的無賴,沒好氣的說道,“早,早,一邊兒去,我有事。”
尹成豪不讓,將餅子揣到懷裡,用袖子擦了擦手。大老爺眉頭皺的老高,這是地痞麼?怎麼看也不像是我安家的姑爺。什麼時候姑爺變成了這副德行。
“大哥。妹婿找你有點事兒,可不可以借步說話?”尹成豪眯着眼睛,低聲說道。
大老爺哪裡有閒工夫和他扯,立即像拍蒼蠅一般的說道,“沒空,起開,我還忙着。”
尹成豪也不氣惱,賠笑的說道,“大哥,若是你不聽我說。我保證安紫茹今日就能放出來。”
大老爺剛剛擡步。聽到尹成豪的話,愕然的一愣,“你說什麼?”
“大哥,你還是找個地方聽我細說。可好?”尹成豪故作神秘的說道。
大老爺狐疑的看着尹成豪。這個痞子妹夫莫非嚇唬自己?可若是他真的知道什麼小道消息的話。會不會是真的?他遲疑了片刻,臉色一正,“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尹成豪鄙視,等下就知道誰對誰不客氣了。
八哥兒做完功課,走了出來,就看到大伯和姑父說話,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樣讓他生疑。他疑惑的看着,二人轉頭就走進一間柴房。
他們怎的去了柴房?
帶着疑問,八哥兒跟着過去,就看到二人將門關緊。八哥兒思索了一下,輕輕的走到房門前,手裡拿着一本書,假裝在看書,然後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
屋內尹成豪像個老爺一般的將腿搭在椅子上。大老爺見這副做派,厭惡的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尹成豪慢悠悠的說道,“大哥,不要着急啊,聽我說來。前些日子呢,我正在院子裡賞花。”
遊手好閒纔對,大老爺冷哼一聲。
“我呢,就看到一個丫頭進了你們的院子,然後提着一隻黑色的籠子到後院去了。你該知道那丫頭是誰了吧。”尹成豪笑着問道。
大老爺臉色一沉,然後說道,“你說的是安紫茹身邊的丫頭橘子吧。”
大老爺忽然覺得心跳,因爲他也不信是安紫茹要害晴兒,其中必定有緣故。但他更希望就是安紫茹做的。如今已經栽贓到安紫茹的頭上,他不想再出變故,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尹成豪笑笑,低聲說道,“不是,我看到的是晴兒。”
大老爺唬着臉,按下心中的緊張,喝道,“胡說八道,怎會是晴兒,晴兒一直和敏兒在一起,怎會偷蛇籠。”
尹成豪看着大老爺裝b的樣子,不屑的說道,“大哥,爲什麼是晴兒,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官府更相信我的話。你想啊,若是晴兒提着籠子是去害安紫茹的,結果不小心被蛇咬了。嘿嘿,當時安紫茹也說了,籠子是在她的家門口找到的。如此說來,就說的通了,你說是不是?有些人想要害安紫茹,我不知道是誰,有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大嫂,或者是敏兒。想想吧,你們都恨她,爲什麼就不能呢?相比較安紫茹害晴兒的可能性就小的多了,您說是不是呢?”
大老爺聽着尹成豪的話,心猛然提起,這樣說來,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好像跟真的一樣,莫非真的是夫人……不,夫人不會這麼做……晴兒是敏兒的丫頭,莫非是……想到這裡,大老爺臉色突變,心房猛收。
“尹成豪,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莫非就憑死去的晴兒?”大老爺臉色發紫,他真的有點怕,若真是敏兒做的,被人揭發的話,敏兒這輩子就毀了。絕對不能承認。
尹成豪搖搖頭,“大哥,你太小心了,不過呢,我覺得,若是我去官府告的話,恐怕也能將你們也收監,反正要慢慢的找證據,就像將安紫茹關在牢裡找證據一樣。”
“你好卑鄙,你說,你想要什麼?”大老爺恨恨的問道,他現在明白了,尹成豪對自己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要好處。
門外的八哥兒聽得目瞪口呆,臉色變的陰沉起來,從來都沒想過真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