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的案子皆大歡喜,雖然對靜慈庵有所影響,還好未累及聲譽。大廟寺玄法大師聽說後,也驚喜不已,立即帶着地契到了道臺府。
安紫茹上山,正思索着這幾日可以安穩一些,該做自己事的時候,就到了香院。
“快給我帶走,該死的,正主兒沒找,想不到你們這兩個無賴卻在這裡。”罵罵咧咧的聲音傳過來。
安紫茹擡頭看去,只見幾個人拿着棍棒,將李坤父子推推搡搡的下山。身後跟着奶孃母子,不斷的拉扯那幾個人。
一個僕人模樣的不耐煩的將奶孃一腳踹倒,嘴裡還叫罵。
“你們是何人?”安紫茹攔在路中間,冷聲問道。
李坤父子此時神色消極,聞聲擡頭,見娘子在前面,恆泰激動的喊道,“娘子,快走……”
奶孃見是小姐來了,爬起來與橘子跑到安紫茹的身旁。
“小姐,他們要壓李坤去安家,他們還找你,說要將你也抓回去。”奶孃着急的說道。
安紫茹冷冷看向對面的人,安家的人?
壓人的幾個身穿下人衣裝,見前面的女子,立即臉色一變。他們此次上來,就是來尋她的,老爺交代,要將她押回去。
他們認識自家小姐,當做災星對待的,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安家不許外傳,自然心裡明白就好。
“小姐,老爺要我們帶你回去。”帶頭的說道,說話直槓槓的,沒有絲毫敬意。
老爺說讓拿回去,那就是不用客氣吧。
安紫茹眉頭皺了起來,問道,“爲何?”
帶頭的見姐兒沒有絲毫的懼怕,心道這位姐兒果然有膽色,敢與自家作對。不過再有膽色,也對付不了安家吧,畢竟那是她的家。
“小姐,我不知曉,是老爺吩咐的,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帶頭的說道。
“好。”安紫茹竟然點頭答應了。
她答應了,不但帶頭的人詫異,連奶孃四人也詫異不已。
“娘子,你不能去,是我連累了你們,我去坐牢……”李坤神色激動的說道。
“娘子,是我不好,爹,讓我去吧,您身體不好。”恆泰難受的說道。
安紫茹看着父子倆,默默的又看向帶頭的人。
“我說是要去府衙,不是安家。”安紫茹淡淡說道。
帶頭的愕然,然後笑了,說道,“小姐,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老爺吩咐回家,可不去府衙。”
安紫茹嘆口氣,“既然你們不去府衙,那我獨自去,狀告安家訛詐,還強買強賣。”
帶頭的怔怔的看着安紫茹,這姐兒居然敢如此?
見對面少女波瀾不驚的神色,他感覺得到,小姐真的敢。他不敢節外生枝,老爺若是知道他們去了府衙,會不會責備自己辦事不利?
“小姐,您忘了,您是安家小姐,子不告父,若告,囚三載。”帶頭的提醒道。
安紫茹露出戲謔的表情,悠悠問道,“他們是我的父母麼?”
帶頭的駭然,是啊,聽說小姐並非二老爺女兒,而是故去的三爺獨女,如此一來,人家並未逾越。
“你還忘了一件事,一月前,安家老太太在靜慈庵親口將我逐出家門,我並非安家兒女。”安紫茹從不隱藏自己被趕出家門的事實,反而還有些高興。
帶頭的更加懵了,這件事當時安家下人們都知道,如此看來,要想抓這個小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們是要去安家還是去府衙?”安紫茹問道。
帶頭的頭大了,他不知道現在該如何做了。想了想,如此的話,乾脆就不管小姐了,這根釘子管它,讓老爺做主,自己大不了挨頓訓。不過這兩個打了二少爺的兇手,可是不能放過的。
“既然如此,小姐,既然如此,小的不敢對您用強,這兩個打了二少爺的兇手,我必須帶走。”帶頭的只好退一步。
“哦?”安紫茹笑了,清淡的臉上如梅花一般溫暖漂亮。
她向前走了一步,駐足,說道,“此案已經判了,由安家和李坤父子商議賠償事宜。既然是商議,如何搶人?律例明告:持械襲擊他人者,徒三年。”
帶頭的眉頭一跳,哪裡知道小姐如此難對付,居然對律例也如此精通。若是真的如此,豈不是自己要被監押?
他嚇了一跳,但想想,偌大的安家,也不可能不知曉,老爺也有辦法處理。於是底氣足了起來,說道,“小姐,我雖然持械,並未傷人,再者,老爺的吩咐,不敢不從。”
“沒有傷人?”安紫茹看向恆泰,恆泰愣了一下,立即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高聲喊道,“哎喲,我要死了,他們打人,要打死我了。”
此時已經快到傍晚,香客已經稀少。但依舊有香客路過,聽到人叫聲,紛紛過來看熱鬧。
帶頭的看到許多人圍過來,臉色頓時嚇得蒼白,將棍子扔到一旁,高喊,“我沒有,我沒打人。”
但恆泰卻依然在地上翻滾,香客們看到之後,更是篤定打人。於是紛紛譴責,這些人才不管到底打人沒有,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要自己做正義的事情,一定很爽。
當然是一些人起鬨,大多數人還是圍觀好奇。
安紫茹稱讚恆泰激靈。
“如今有這麼多人見到你打人,我們還是去衙門如何?”安紫茹淡淡的問道。
帶頭的哪裡敢答話,轉身就跑。
安紫茹說道,“還是請你家老爺親自來。”
後面的幾個人也跟着跑,引得衆人大笑。
“小姐……”李坤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將稱呼改了,也表示他今後就是安紫茹的人。
“先回去吧。”
衆人見沒了熱鬧,紛紛散去。
安家,大老爺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跪着的人,臉色陰沉的罵道,“沒用的東西,半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我……”那僕人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狗屁的律例,這點小事,衙門吃飽了撐的沒事去管?”大老爺恨恨的罵道。
僕人現在也回味過來,這樣的事又不是他們一家做過,許多大戶都養着護院,專門對付那些不服從的刁民,也沒見府衙管過。當時自己被嚇怕了,想想那個災星小姐說話的語氣,真的很冷,很壓迫人。
“明日我親自去,我倒要看看,她的嘴是怎麼長的。”大老爺瞪了一眼這個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