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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都靜靜的站立在當地。

葉凡甚至能夠感受到司馬希晨的憤怒,在空氣中無形的流動,逼得她喘不過氣來,壓抑的想要立刻逃開。

她可以想像得出,當時司馬希晨接近她的時候是如何的強壓憤怒,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父母的悲慘結局,能夠平和的和她說話,就算只是欺騙也不得不讓她感謝他並沒有令她難堪。

他對她,只是單純的欺騙,他甚至沒有奪取她的貞潔,讓她能夠仍然保持一個女兒身,縱然他是不屑,她也不得不感謝他。雖然他恨她,但卻並沒有污辱她。這讓她心存感激。

所以,此時,她心中滿是內疚,是自己的父親走露了他父母的蹤跡,害得他的父母落在高鳳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手中,連自己的父親都膽寒的女人手裡,如今一個被冰封在千年寒冰之中,一個被掏去內臟製成標本跪在地上。

司馬希晨恨她,當是應該吧。

“葉姑娘,請你在我視線中消失一會好嗎?”司馬希晨壓抑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悲痛之意無法掩飾,“我並不想怪責於你,但是,看見你,總讓我不能不想起我父母的事,所以,我想要單獨呆一會。”

他的聲音有起碼的禮貌,也有讓葉凡心寒的距離。

縱然他不想傷害她,不想報復她,也只能說,今生,他們只能是相顧無言的陌生人,永遠做不得親密的愛人。她,其實在他眼中並不是一個棋子,他甚至不屑於用她做棋子,他,對她,只是一股無法掩飾的怨恨。

葉凡安靜的離開,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裡,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多餘,她在這個男人的生命中,是如此的多餘。

這,是祠堂的下面,,在千年寒冰的下面,透着潮溼之氣,很冷,地上也相當的滑,葉凡已經夠小心了,但仍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不過,地上相當的乾淨,沒有一點垃圾,想必天天有人來此處打掃。

不如趁着這個時間看看找不找得到出去的路。

轉了好大的一圈,什麼出路也沒找到,卻聞到一股什麼東西被燒着的味道,葉凡心中一愣,急忙順原路回去,看到司馬希晨正跪在地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前面,他親手點燃了自己父親的屍體。

身爲百毒門的弟子,他隨身帶着許多可以用到的物品,火石更是常帶在身,四處雖然都是寒冰,但司馬容垠的屍體仍是穿着衣服,很容易就會點燃並燃燒成灰。

葉凡沒有吭聲,自己與他的恩怨,實在是說不得任何是與不是,該或不該。

“我想,這樣更好些。”司馬希晨疲憊的聲音靜靜的響起,淡淡的說,“他跪了這麼多年,只怕是累了,不如讓他好好的歇息歇息吧,讓他先行一步在奈何橋頭等着我母親吧。”

“對不起。”葉凡艱難的說出這三個字。

司馬希晨有好半天沒有說話,只靜靜的跪着。

“是我父親的不是,我是他的女兒,這份怨,我一定會舍了命來報。”葉凡悲哀的說,“只是,如今說什麼,都是多餘,於事無補,好在我葉凡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尚有一命可以償還於你們司馬家。”

司馬希晨輕輕轉回頭,眼睛中的淚意已經嚥了回去,是一張微笑的臉,看着葉凡,用平和的聲音,說:“如今,葉家已經家破人亡,就算葉王爺見了你,也只當你是個陌生人,你與我,哪裡談得上什麼恩仇二字。若說初時不曾仇恨於你,那是假的,我也是有意的接近你,用了心機,也是我傷害你在先。舊事莫要再提了吧。”

葉凡落下淚來,不知要說什麼。其實心裡已經存了念頭,自己的命終究是要還給司馬希晨的,就算這一切也只是計劃中的一步,她也認了,這個人,她定會用命替自己的父親謝罪。

“我都不難過了,你何必落淚。”司馬希晨淡淡的一笑,走近葉凡,伸手替她拭去腮邊的淚,“轉了一圈,可看到出去的路了嗎?”

葉凡內疚的搖了搖頭。

“好啦,不要在意,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們再四處找找看,既然進得來,就出得去。”司馬希晨微笑着說,“這個高鳳原也是百毒門的人,若說計謀,也不見得就在莫綠衣之上,只是狠毒之心勝她許多,所以,在這機關之上,總是可以找得出漏洞的。”

葉凡聽話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仔細的在這地下宮殿中尋找起來,葉凡奇怪司馬希晨爲什麼沒有處理李強的屍體,但又沒敢問,怕觸動了司馬希晨的傷心之事,忍着,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在想我什麼沒有將李強一併燒了?”司馬希晨看到葉凡偷偷的瞟了坐在龍椅上的李強好幾眼,便淡淡的問。

葉凡安靜的點了點頭,“若是換做我,只怕是會恨不能碎屍萬斷方解心頭之恨。”

“他如今已死,就算我如何泄恨,也於事無補,就讓他寂寞的呆着吧,我取走我父母的骨灰,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啦。”司馬希晨淡淡的說,“而且,我要從他兒子的手中奪走他從我父親手中奪走的一切,包括他的江山!”

“你想做皇上?”葉凡輕聲問。

司馬希晨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想做皇上,只是想要討個公道。若要討個公道,就要一言九鼎,我要讓歷史還我父母一個清白。便只能做皇上纔可以。”

葉凡輕聲嘆了口氣,自己終究只是個過客。

突然,葉凡看到前面的冰牆上有一道在她的角度上可以看到的縫隙,極不顯眼,甚至一度她認爲是自己眼花啦。她立刻快步向前,卻不曾提防腳下溼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丫——葉姑娘,你到是小心些呀。”司馬希晨忍不住笑着說,伸手拉她起來,差點脫口而出的‘丫頭’二字硬硬的嚥了回去,一聲葉姑娘喊得葉凡心中一跳。

“我哪裡想到這地上是如此的滑,已經摔了幾次了,好在不算痛。”葉凡有些尷尬的說,藉着司馬希晨手上的力站起來,但是,站起來,卻發現看不到她剛剛看到的縫隙了,“咦,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成?應該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