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林七喝得醉醺醺的,再次入了夢境。
將所有的鬧鈴全都關閉,關了手機,他要一探究竟,逃離這個現實世界。
夢中,還是那個古香古色的南方城池,建築典雅精緻,街巷上青石板路纖塵不染,被雨水沖刷的乾乾淨淨。
龍家小千金押入牢房後有林七親自安排的弟兄守衛,吃的好住的好,可是僅僅過了一日,龍九身染劇毒。
皇帝陛下急急忙忙派來御醫,無論怎麼查,都無從知曉何人下毒,以及龍九身中何種劇毒。
龍九被擡回龍府,去時俏生生活蹦亂跳,僅僅一日,回來時便不能下地,渾身虛弱無力,額頭直冒虛汗,口不能言。
龍府內,上上下下一羣御醫手足無措,急得焦頭爛額。
因爲林將軍,開始殺御醫了。
一位御醫,年事已高,進得屋內,看着雙眼充血坐在榻前,單手握刀的林七,老御醫很從容,跨過幾具同僚的屍體,伸手探脈,而後觀望許久,緩緩道明情況:“這煉毒之人,心腸歹毒,觀龍姑娘症狀,並非一種毒藥所致,用毒之人,比煉毒的更加毒辣,怕是將軍的死敵,此毒,老朽可暫時封住心脈,剋制其發作,延續龍姑娘性命,解毒之人,還需另尋高人!”
林七聞言,擡起通紅的雙眼:“有勞老先生!”說完,提着刀出了門!
屋內老御醫一聲嘆息,取出藥盒,拿出銀針,在各個穴位封住毒素蔓延。
林七雖然此時怒不可遏,但是清楚的記得當日溫超的提醒,一路提刀殺進了溫丞相府內!
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無人能擋。
林七殺入溫超院中之時,丞相早已命人將府中上下團團圍住,圍困林七的府兵,竟然有上千人之多。
謀逆之心,可見一斑。
院中溫超看着渾身是血已經失去理智的林七,不知道該如何與他溝通。
“不是我!”溫超顯得很平靜。
“是誰?”
“... ...”
溫超不再言語,林七目眥欲裂,渾身顫抖,害怕一個不冷靜,衝上去殺了他。
外圍溫丞相聞聽此言,便知道事情與自家脫不了干係。
一馬當先,步入院中:“君子立於天地之間,當行的端坐得正,三番五次出此下策,盡是一些旁門左道不入流的下作手段!說,是誰幹的?”
面對可以講理的人,自然可以不講理。
但是面對不講理的人,要麼講理說服他,要麼硬鋼!
溫超還是不說話,他不能出賣自己的叔父,如此不孝的行爲,他寧死都不會做。
如今林七已然如瘋狗一般,誰能攔得住?
況且此時,他只是想要一個人罷了。
“帶門房過來!”
丞相要給林七一個交代,現在還不能出亂子,如果林七死在自家院中,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久,一個老實巴交的年輕人被帶到。
“最近可有陌生人來府上!”
“回老爺,來過一輛馬車,惡臭難聞,去了二公子院中,之後匆匆離了府!小的不知車中是何人。”
“二公子人呢?”
“回老爺,前日就急急忙忙出城了!”
“混賬東西,不打自招!”
“你最好盼着我能抓住你兒子!”林七留下一句狠話,轉身出了丞相府。
林七走後,丞相震怒,喝問溫超:“爲什麼他會殺上門來?既然做了,就做的滴水不漏,婦人之仁!”
溫丞相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任由小輩去做,但是沒想到那日,溫超會在街上提醒林七,好生保護龍九。
遠處南方深山裡,溫良有些心有餘悸,此時已向毒王說明了事由,毒王聽罷,怒火中燒!
“你這個蠢貨,做了便是做了,他如何能查的出,你匆忙出城時,腦子落城裡了嗎?還有,你往哪裡逃不行,偏偏來老夫這裡?”
毒王早知道溫良這麼愚蠢,也不會將毒藥交給他,如今事情發展成這般模樣,要如何抽身才是關鍵。
“前輩不是說自己五十步以內,能悄無聲息下毒嗎?他若萊,毒死他便是!”
“你當五十步之內他殺不死老夫嗎?”
毒王看着臉色慘白溫良,突然玩味一笑,對着溫良吹了口氣,只見溫良當場癱倒在地。
一日之後,林七單人單騎,帶着大黃一路追進了深山,山道溼滑,一路植被繁茂,兜兜轉轉之後豁然開朗,山下一處小平原,河水潺潺,其間五六間屋舍,不少傭人往來。
林七滿臉陰寒,提刀進了院落,院子很別緻,院內種着各種草藥,屋檐下竹籠內養着不少毒蟲。
一間乾淨整潔的正堂裡,一個渾身邋遢散發惡臭的佝僂老頭,品茗久候!
林七臉色陰沉,想必那毒,就是此人煉製的。大步走入正堂,將手中刀杵在地上:“毒是你煉製的!”
“是老夫煉的!”
“你可知道,那中毒之人是誰?”
“老夫也是昨日才知道!”
毒王說完,長瘡的手一揮,幾個傭人將捆的結結實實的溫良擡了上來。
林七看着屋外不斷掙扎怒目而視的溫良,又問身邊的毒王:“你可能解毒?”
“前些日子自然解不了,多虧了溫公子,老夫養了一條不錯的蟲,以世間至毒爲食,可吞盡龍姑娘體內劇毒!只是......!”
“說完!”
“只是那蠱蟲,一旦入體,很難再取出,需要世間至毒之物,才能引出。”
林七起身來到屋外溫良面前,抽出長刀,刺進塞在溫良口內的布團中,將其挑出。
“你覺得你的心,能引出那蠱蟲嗎?”
溫良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至此,那毒竟然能解,自己就算死,也死不瞑目,繞開林七,雙眼死死盯着屋內毒王。
“不要瞪着老夫,你自己蠢,心腸毒辣,害人不成,白白丟了性命!”說完繼續喝茶,屋外一坨將死之肉,任由林七處置。
林七看着躺在地上的溫良,此時得知龍九的毒可以解,放下心來,變得清醒。
“你若能解毒,在下對你之前所爲,可以既往不咎,若你解不了毒,就去和溫良作伴!”
“滄浪”一聲,長刀歸鞘!
“大黃!”
早已蓄勢待發的大黃,雙眼瑩瑩綠光,森然獠牙如同匕首,撲到溫良身邊一陣撕咬,場間淒厲的哀嚎不斷,直至被徹底撕碎。
傭人打掃着碎肉,兩人跨上馬背,大黃帶路,一路朝着京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