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來到營內很不適應,因爲這裡太冷,身爲將軍每日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
這日跑到林七帳裡訴苦,林七正在吃麪條,看龍九的來信,這次信倒是寫的有點水平:
“傷已痊癒,不必掛懷,邊關兇險,祖父說胡人還會再犯,雛鳥已經飛走,新生的雛鳥露頭了,整日嘰嘰歪歪和你一樣。”
京城裡的龍九翻箱倒櫃,找出了林七當初給自己畫的那張畫,還有葉臨淵的那首詞,一語成讖!越看越煩。
“將軍啊!這裡太冷了,一晚上被凍醒好幾次,你們是怎麼睡着的啊?還有這個伙食啊,肉乾米飯麪條蘿蔔白菜,難道就沒有別的嘛,連個湯都沒有怎麼吃啊?最可氣是,爲什麼別的弟兄可以去香滿園,我就不能去啊?還有這酒,十壇裡九壇放着辣椒麪兒,就算沒有辣椒麪兒也難以下嚥啊!”牡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旁邊幾人望向葉臨淵,葉臨淵厚着臉皮瞪着三人。
“說簡短點,嘰嘰歪歪聽的頭疼!”林七吸溜完麪條,用手抹乾淨嘴,收好信。
“夜裡冷,睡不着,飯太難吃,還有不讓我去香滿園,酒沒法喝!”牡丹提煉出了一堆關鍵詞。
“還是太長,再簡短點!”林七不滿意。
“我想去香滿園!”牡丹壯着膽子。
“滾!回來城頭值崗三個時辰!”
“別的弟兄都是兩個時辰,我堂堂一個副將,爲什麼三個時辰?”牡丹不願意。
“再廢話五個時辰!”
牡丹一溜煙兒跑了,帶着自己往日裡的親隨們!
“這纔多久就往香滿園跑?”狗剩有點羨慕。
“一個多月!”葉臨淵總是很精確。
“開削唄!”熊霸建議。四人面面相覷,同時點頭。
黃昏時分,牡丹滋滋潤潤的回來值崗,值到一半準備跑,被狗剩逮個正着!
“牡丹將軍,這是去哪兒?”
“原來是狗剩將軍啊,嚇我一跳,我去放個水!”
“放水帶着槍幹嘛。站垛口往下尿!”
得,牡丹乖乖回崗,病病殃殃的站着,心內一陣腹誹,被狗剩一腳!轉身怒視狗剩。
“幹啥?”
“不知道咋站是吧?上次沒削疼是不?”
“。。。。。。”
值完崗,回到帳內,爐火徹底熄滅,案上兩個凍的硬邦邦的饅頭!牡丹見此狀,怒從心頭起,抓起饅頭扔出帳外。
“啪!”被走進來的林七一把接住,三口五口吃掉帶冰渣的饅頭。
雙目怒視牡丹:“你再扔一個試試!”
“吃!”林七看了一眼另一個饅頭,示意牡丹。
鎮北將軍經過幾戰之後,殺氣極重,此時一個眼神就讓牡丹生怯。抓起饅頭一口口咬碎嚼細,嚥下!
林七臨走留下一罈燒穿腸,放在案上:“喝了這個,晚上凍不死你!”
“我們這裡經常死人,不像你跟着你爹的時候,他心軟,我帳下的弟兄可不會!”林七說完走了,回帳給龍九回信。
“今日牡丹露出原狀,弟兄們決定削他,初值崗,半途而廢,又浪費糧食,本將逼他吃下冰饅頭,之後打算每日讓他跟着弟兄們操練,身爲將軍,一身武藝還不如大黃。說到大黃,已經一月多未曾露面,想必還在爲毛髮傷心,二柱經常會叼着黃羊回營,二柱是那條大黑狗!承了韓將軍的名號。其餘衆人一如往常,只有本將,天天都在思念你。”
“你寫信越來越不要臉了!”身後葉臨淵如同鬼魅。
“你他媽要嚇死我啊?”林七虎軀一震,差點嚇死當場。
“你覺得這封信,她會如何回你?”葉臨淵在火爐邊,找個板凳坐的歪七扭八,怎麼舒服怎麼扭。
林七仰起頭看着天,想了半天:“我也很期待!”
“肯定沒好話,要不要打個賭?”
“不賭!”
第二天,熊霸在操練士兵,牡丹也被編入隊列,從早晨一直操練到正午,夜裡還要跟着狗剩練劍一個時辰。
敢怒不敢言!
城中的將軍府主要建築框架已經搭建起來,天太冷,林七讓工匠們停了工,開春再說,也沒多久了。
經過一個月的操練,牡丹劍法精進不少,也吃的下營中的飯菜,夜裡不會被凍醒。但是身上的一些臭毛病還是沒改。
仗勢欺人,帶着親隨們想在營中立威,冒一次頭被削一次,即便是欺負一個無名小卒,也會牽扯出上千弟兄,整日被打的鼻青臉腫。
見了林七繞道走。
因爲這是鎮北將軍默許的,想要立威,必須要拿出戰功來,否則在這裡就是個草包。
身上沒點傷怎麼有臉自稱將軍,看看幾位主將身上,哪個不是滿身滿背的傷,跟刺青一樣,撕開衣服多唬人!
還不如大黃受尊敬。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大黃渾身的靚麗毛髮長了回來,屁顛屁顛的帶着狼崽子和二柱回營了。
冰雪消融到處都是泥漿,大黃野慣了,帶着小夥伴渾身泥漿到處亂蹭,弟兄們看到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但是擋不住大黃的熱情,但凡認識的,挨個蹭個遍!
最慘的就是林七和葉臨淵,二柱一甩毛,葉臨淵就換一次衣服,大黃在林七身邊亂蹭,炫耀着滿身帶泥的狗毛!
林七換了兩次衣物後徹底放棄,每天渾身是泥。
這天林七收到了龍九的來信,鼓鼓囊囊的一封,看這分量,又沒好話,還好沒和葉臨淵賭。
展開半尺宣紙,龍飛鳳舞寫着一段話“思念你大爺,信被我祖父看到,不要在信中寫這麼肉麻的話!”林七看完,有點凌亂。
“肉麻嗎?”
“有些人呢,天生比較理性,不喜歡詩文絲竹,不善表達情感,龍九就是這類人!”
對面葉臨淵隔着老遠就能從宣紙背面看清內容。
“你一天天能不能不偷看我信?”
“本將光明正大的看!”
旁邊二柱從泥漿裡起身,一甩毛,葉臨淵滿臉無奈回帳換衣服。
大黃和林七激情了幾天後回覆了平靜,此時臥在林七身邊睡懶覺。狼崽子們躲得遠遠的,也在太陽下做夢睡懶覺,從來不讓人碰。
林七回帳,鋪開筆墨紙硯,趁着葉臨淵換衣服,趕快寫信。
同樣一張半尺宣紙,上面字跡工整,寫滿了“我想你... ...”滿篇的“我想你”寫的滿滿當當。
“不想讓我看,就寫快點噻!一次比一次不要臉!”葉臨淵又一次出現在林七身後。
“滾!”林七大喝一聲,拿起硯臺砸過去。
“一賠十,我賭她就回這個字!”葉臨淵閃身躲過,朝着香滿園去了,畢竟!
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