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人一花34
這下子換兩個大人手忙腳亂,顧墨辰抱過她連聲哄着,
“寶貝對不起,爸爸跟媽咪以後再也不吵架了……”
希藍依舊不停地哭,被淚水打溼的一雙溼漉漉的大眼卻是望向慕黎的方向,慕黎可沒顧墨辰那麼好脾氣,本來這次也不是她的錯,所以她就抿着脣在那沉默着,順帶着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希藍,那意思是她再哭就丟出她去。
哪曾想小丫頭有了顧墨辰做後盾愈發哭的更大聲,邊哭着邊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抽泣着,
“我不要你們吵架,我不要你們吵架,嗚嗚——”
隨着小丫頭的哭聲越來越響亮,慕黎能感受到顧墨辰不悅的視線一直在她頭頂盤旋,她只好伸手去抱小丫頭,
“希藍不哭,以後我們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小丫頭見她發話了,立馬停止了哭泣撲進了她懷裡,然後眨着大眼瞅了她半天幽幽地說了一句,
“媽咪,那你親親爸爸,親親就算你們和好了!”
慕黎被她氣得差點吐血,這熊孩子,怎麼不讓他親她,幹嘛要她主動去親他?她纔不要呢,明明是他在沒事找事!所以她抱着希藍僵在那裡不動彈,某人本就難看的臉色愈發陰沉。
希藍一看兩人這樣子,嘴一扁又要哭,慕黎頭都要大了,就湊過身去勉強擠出笑意在某人的黑麪上親了一下,收回身子的時候她瞄到他眼底的得意,氣得就伸手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下。蟲
而他因爲太得意而沒有想到她會下那麼重的手,頓時痛得跳了起來捂着腰哀嚎了一聲,結果甩手間一不小心就把桌上的盛湯搪瓷碗給拂了下來,而那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某人的腳背上,這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湯碗雖說不怎麼沉,但是裡面盛着的可是滾燙的湯,而他們現在又都換上了居家的拖鞋,所以顧墨辰當場痛得擡腳就將腳上的拖鞋踢了出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希藍也被嚇的停止了抽泣,慕黎更是趕緊將希藍放了下來衝上前去察看他的腳,看到他紅了一大片的腳背,她內疚地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阿墨,你怎麼樣?我扶你上去上藥吧?”
顧墨辰胸口劇烈起伏着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轉身一瘸一拐地往樓上走去,她跟上去想要扶着他被他毫不客氣地推開。
她苦着一張臉又擔心又內疚地站在那裡十分無助,她以前也經常掐他的,誰想到他這次竟然反應這麼大啊。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拿捏他一下呢,這下好了,現在直接換成她要被他拿捏了。
煩躁地甩了甩頭,她回頭瞪了一眼站在那裡咬着手指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某個小公主,
“哼!顧希藍,這下闖禍了吧?再讓你瞎鬧騰!”
她說完氣呼呼地上樓去給某個男人上藥去了,希藍被聞聲趕來的老顧抱在懷裡,偷偷朝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明明是媽咪闖禍了……”
慕黎到了臥室,某人整寒着臉窩在沙發裡費力的給自己的腳上藥,她滿臉內疚地走了過去拿過他手裡的藥,
“還是我來吧!”
某人這次倒沒有再將她推開,想必是知道她是醫生對這些方面比較在行吧,他的腳背被燙紅了一片,還有一塊被碗砸出來的淤青,雖說沒有什麼大礙,但她看了還是很難受。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跟他是一體的,甚至連血脈跟他都是想通的,他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你也會跟着難受好久。
給他包紮完她收起藥箱起身要去放起來,他忽然涼涼丟給她一句,
“我洗澡怎麼辦?”
她還沒反應過來,看了一眼他的腳認真的說,
“那就今天先不洗了吧!”
她說完轉身要去放醫藥箱,他一把抓住她咬牙說道,
“你難道不知道我一天不洗就睡不着覺?”
慕黎順着他的話很無辜地問,
“那怎麼辦?”
某人眼底劃過一絲狡黠,不過面上卻依舊是不悅,
“你給我洗!”
讓她給他洗澡,那她豈不是要看遍摸遍他全身?他說道這裡慕黎總算看清了他那些齷.齪的心思,他不過就是找藉口讓她伺候他順便看她難堪就是了,於是她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了,
“不要!”
顧墨辰氣得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洗手間,慕黎跟在他身後喊,
“哎你那腳不能沾水的!”
他沒理她只是一把甩上了洗手間的門,她急急衝了進去卻見他正要解褲子的拉鍊,她頓時窘了紅着臉退了出來,原來他是要那啥,她還以爲他真要洗澡呢。
後來他從洗手間裡出來也沒理她,她去扶他他也冷着臉不說話,她以爲他只是耍耍脾氣想要逼她給他洗澡呢,一直也沒當回事,直到要熄燈睡覺了他的臉色也不曾鬆下來,她開始慌了,覺得他是真的生氣了。
“阿墨……”
黑夜裡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摟他,他一把推開她的手起身又開燈去了洗手間,她一個人坐在那裡鼻尖酸澀。
他這樣對她她心裡真的很難受,可是他到底在氣什麼啊?她知道他不是氣剛剛她害他燙了腳,就算是氣她不肯辭職也不該氣了一晚上啊。
她在那兒胡思亂想了半天忽然聽到洗手間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她急忙下牀衝了進去,就見他站在水龍頭底下衝洗着自己,結實精壯的身體在她面前一覽無遺,而剛包紮好的那隻腳早已被水浸透,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
見她這樣冒然衝了進來他也嚇了一跳,不悅地衝她豎眉瞪眼,
“你幹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顧他頭頂正開着花灑噴灑着水流,就那樣衝了進去從後面緊緊摟住他的腰,她將臉貼在他的背上無助地呢喃,
“阿墨,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難受……”
溫熱的水流連同她一起澆溼,只穿着睡衣的她只一會兒的功夫玲瓏有致的身體便凸顯了出來,她卻是沒有意識到依舊那樣緊緊摟着他。
她忽然地示弱讓顧墨辰的臉色稍微有了些好轉,其實他不是氣她不肯辭職,不是氣她害他傷到腳,他氣的是他剛剛要求她幫他洗澡她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了。
雖說他的出發點有些不夠純澈,但是她卻不肯照料他卻是讓他傷了心,若是今天他真是受了重傷不能動彈了,她就這樣將他置之不顧嗎?
儘管她美妙的身體在他身後撩撥着他,但他還是按着性子沉聲問她,
“當初結婚的時候在神父面前是怎麼宣誓的?如果今天我真是受了重傷不能動彈了,你就這樣將我置之不顧嗎?連幫我洗個澡都不能嗎?”
被他這樣一說慕黎渾身輕輕顫抖了一下,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神壇前的那場宣誓忽然在心頭浮現,神父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堂內迴響着:
“慕黎,你是否願意嫁顧墨辰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爲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她一直以爲那場婚禮上的任何一切她都不會記得,卻沒想到現在回想起來她竟然連這句誓詞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記得這麼清楚。
當然被他這樣一提醒,她頓時就明白了他在氣什麼。只是、只是他讓她幫他洗澡不是爲了捉弄她嗎?所以她不安地將自己的小臉又往他身後貼了貼,然後小聲說道,
“對不起阿墨,我以爲、我以爲你讓我幫你洗澡是故意捉弄我……”
顧墨辰咬牙同時無語,因爲他的初衷確實是那樣的,只不過後來他自己多愁善感起來了就聯想到了這麼未來的事情。
身後的小女人卻說得停不下來了,
“我連你的命都救了好幾次,我怎麼能置你於不顧?當初你腰上受傷我來給你治療的時候,哪一天不是我照顧你的?你竟然還這樣對我……”
她說道這裡甚至委屈地開始嗚咽,他一聽她說他當初受傷昏迷的那些天都是她照顧他的,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就猛地一把關了水龍頭轉過身來扳着她的肩問,
“每天都是你照顧我?你怎麼從來都沒有說過?”
他怎麼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跟他說起過。他一直以爲當初她只是來給他治療完了就走人,慕黎眼裡的淚水更兇,一開始是不想他醒來後知道自己對他依舊有情,就拜託那些知情的人不要告訴他,後來就漸漸忘了,覺得沒有必要提,作爲深愛他的一個女人,覺得那些事情都沒有必要提,那都是她應該做的。
有時候會忽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