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孟小冬以優雅的姿態坐下來,她一直以詳和的目光看着秋如煙,如她這般洗盡鉛華的女子,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有着別樣的風姿和美態。?。
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都是孟哲在述說,而秋如煙和孟小冬都像是一個靜靜的聆聽者,一言不發的聽着那些從他嘴裡迸發出來的語句。
孟小冬沒有半分驚訝,她的臉上一直恬淡柔和,像春日裡的微風,給人以溫暖。
而秋如煙的表情卻五味雜陳,隨着孟哲將一段又一段真實的事情說出來後,秋如煙最後只得驚愕的望着眼前的兩人,兩行清淚止不住的滑落……
就在孟小冬要離開的時候,秋如煙還是心潮澎湃的沒有辦法鎮定下來。
“如煙,讓我抱抱你,好嗎?”孟小冬溫柔的聲音說着,沒有等秋如煙回答,她已經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嘴裡輕語着:“孩子,要善待自己,知道嗎?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爲你祝福的……”
秋如煙沒有任何迴應,她怔怔地看着孟小冬離開,整個屋子裡靜默得可怕。
“阿哲,你剛纔說的,都不是真的吧?”半晌過後,她才愣愣地問出這樣的話。
“……如煙,我知道一時之間你很難接受,我本來不想把這些告訴你的,但母親堅持說,希望你能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我才安排了你們見面……”
“你爲什麼不繼續隱瞞下去?爲什麼要對我說這麼殘忍的事情?爲什麼!”秋如煙近乎咆哮的對他吼道。
“……”孟哲緊抿着雙脣,看着她腥紅的雙眼。
他知道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無論是誰,可能都沒有辦法接受。
孟哲上前,把她緊摟在懷裡,說:“如煙,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或是以後發生過什麼,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母親讓你清楚的知道你的身世,是不想讓你留有任何遺憾,雖然這是很殘酷的事實,但是,你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我不要!我不要!”秋如煙在他懷裡嚎啕大哭,她不能接受她的身世,她不能接受!
“如煙……”他喚着她的名字,有很多安慰的話想說出口,可是,他卻發現,在這一刻,說什麼也沒用。
哭過,鬧過,發泄過之後,秋如煙猛然間擡起頭,說:“我要去見安如意,我一定要去見安如意!我要去見一見和我同樣可憐的她……”
“會見到她的,如煙,我們坐下午的飛機回國。”
“好……”
靜謐的屋子裡還聽得到她輕輕啜泣的聲音,她微眯着眼,腦海裡想的,卻是見到安如意的時候,她該對她說什麼?她要把這個關於她們身世的秘密告訴她嗎……
秋如煙和孟哲是在第二天清晨抵達C市國際機場的。
當她看着熟悉的機場時,只覺得恍若隔世般。
“我終於回來了。”她挽着他的手臂,若有深意的說。
“如煙,我很高興你能做這個決定,當你決定回國來說清整件事情的真相時,我覺得你變了,你已經重生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充滿仇恨的如煙。現在的你,纔是最真實的你……”孟哲回過頭對她笑,臉頰上的欣喜無法言語。
秋如煙面色蒼白的臉上泛出陣陣笑意,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只是在**待了短短數日,她覺得自己的心境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而令她發生這些變化的,都是因爲她和安如意有着相同的命運,同樣可憐的身世……
她擺擺頭,努力讓自己先不去想這些。她現在要做的,是去警察局,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關於文強,關於夢瑩瑩……
他們打了出租車,沒有先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警察局。
當與負責那件案子的霍澤洋麪對面坐下時,秋如煙率先露出一抹笑意,說:“霍警官你好,我是秋如煙!”
“秋如煙?你,不是安小姐嗎?”霍澤洋顯然相當震驚。
“不,我不是安如意,我是秋如煙,皇朝酒店發生命案的時候,並不是安如意在場,而是我,是我替文強開的房間,和安如意一點關係都沒有?”秋如煙非常淡定地說。
孟哲一直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給予她無盡的力量和溫暖。
接下來的陳述說明,顯然是出乎霍澤洋的意料之外的,當他得知原來是夢瑩瑩託秋如煙幫忙去爲文強開房間時,他便知道一切事情都與安如意和歐陽宸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只是他仍不解地問:“案發後爲什麼秋小姐一直沒有露面?而安如意也沒有將秋小姐的事情說出來……”
“我想,她大概是不想我處於險境吧。”秋如煙心頭一陣動容,原來安如意寧願自己被誤以爲是殺人兇手,也沒有將她說出來,她真是善良,哪怕她們從未見過面,她卻這樣以生命來維護她。
秋如煙乍然間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她從沒有想過要傷害安如意,雖然她曾冒用她的身份留在歐陽宸身邊,可那也是因爲當時的她太過於愛他,讓她沒有辦法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這麼說,歐陽宸來自首所說的殺人動機也就不成立了。”霍澤洋挑着眉說道。
“是的,霍警官,歐陽宸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請立刻放了他吧。”秋如煙近乎懇求地說,不管他怎樣冷酷無情的對待過她,她都不願意讓他身陷險境。
“這個嘛,我們還要做進一步的深入調查之後才能決定能否釋放他,畢竟是兇殺案,我們也不能僅憑秋小姐的一面之詞就放人,你說是嗎?”孟哲清冷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可是……”秋如煙還想說什麼,卻被孟哲攔住了。
他略帶微笑的說:“如煙,你要相信霍警官,當他調查出事情的所有真相後,歐陽宸一定會被釋放的,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