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危情
上官展鵬怒目圓瞪地看着他,怒吼道:“就算是要我的老命,我也絕不允許你和安如意在一起!”
父子之間如同雄獅般的對峙,上官宏瞪大着雙眼看着父親,他覺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如此讓人不可理喻!看着父親憤怒的眼神,上官宏知道,父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要怎麼辦?放棄父子之間的親情,還是放棄心愛的女人?
不!爲什麼他會面臨這種兩難的選擇,爲什麼親情與愛情轉眼間就勢成水火?
從方氏集團出來,天地間已經一片蒼茫,傾盆大雨如同一張碩大的珠簾網橫亙在城市中央,上官宏在蒼茫大雨中瘋狂奔跑,雨水模糊了視線,整個人像從水中撈起來的一樣,冰涼,寒冷……
這一場來勢洶洶的秋雨持續了整整一天,透明的雨水彷彿要洗淨世間所有的污垢,雨後的城市清新明快,空氣中彷彿都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翌日清晨,經過大雨的沖洗,海濱別墅後的花圃已經凋落得殘破不堪。
凌林吩咐傭人推着她的輪椅,去花圃裡看那滿園殘敗的花朵。雨水早已退去,一些花朵連根從土壤裡撥起,新鮮的泥土也隨之浮出地面……
看着這破敗的場景,凌林頗爲心疼。
平時上官昭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在這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如今將這裡弄得一片狼藉,上官昭看到一定會心疼的。
她顫抖着聲音對身邊的傭人說:“打電話……去花店……叫他們送……新鮮的花來……”
傭人連忙推着凌林回到別墅裡,打過電話,半小時後花店的小貨車便來到別墅裡。隨之而來的還有花店的兩三個夥計,他們從小貨車上搬下菊花和薰衣草的植株,直接運到花圃邊。
花店的員工帶來了栽種的工具,幾個人便忙活開來。
將原來殘敗的花朵清除後,必須要翻動溼潤的土壤,幾個人拿着鐵鍬在花圃裡忙得熱火朝天。
但,十幾分鍾後,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響絕長空!
花店的員工丟掉手裡的工具就跑了,邊跑邊喊:“殺人了!有死人骨頭!殺人了……”
一溜煙的工夫,花店的人便跑光了。
尋聲而來的凌林被傭人推着輪椅,傭人極其緩慢的挪動着步子,聽說有死人,她怎麼能不害怕。
“前……前面一點……”凌林囁嚅着說。
她也害怕,也惶恐,好好的花圃裡,怎麼會有死人呢?上官昭又不在家裡,他們說好明天去登記註冊的,所以他一清早就帶着管家出去,說去給她買一套最漂亮的禮服回來……
“可是,少奶奶,我害怕。”傭人顫抖着聲音說。
“別……別怕……有我呢……”
傭人這才又緩緩的將輪椅推向前,眼前的一幕讓她目瞪口呆!
散亂的白骨在花輔間若隱若現,那麼觸目驚心!
她瞪大了雙眼,發出尖叫!
同時尖叫的,還有一直推着輪椅的傭人!見到白骨的那一剎那,她失魂落魄的跑掉了!
凌林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她想動,卻動不了,只能任由自己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些屬於人體的白骨。
“凌林……”驀然間,上官昭的聲音傳來。
凌林轉回頭去看他,她的臉頰上清淚橫流,“上官……有……有死人……”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出這句話。
剛一回來的上官昭便看見落荒而逃的傭人們,他直覺出事了。
來到花圃前,看到那些從土壤翻動出來的白骨,他才恍然大悟,那是自己以前造下的孽!
手中的禮服盒悄然滑落,他奔去她面前,把她瑟縮着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裡。
“別怕,別怕,有我在,什麼都別怕……”他的喉結處不停的抖動,他知道,他不能陪着她了。
在這一刻,他異常的冷靜。
他不怕面對法律的制裁,可是他害怕從此不能陪在她身邊,沒有人照顧她,她該怎麼辦?
上官昭迅速把她推回別墅的客廳裡,別墅裡的傭人均已逃散,只有管家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
“你走,不要再回來了。”上官昭面無表情地說。
“可是少爺……”
“一切事情都由我來擔當,你快走。”
見他如此堅定,管家只得垂喪着頭離開了。
上官昭轉而打電話給上官宏,說:“宏,馬上來別墅一趟,快點,我怕沒有時間了。”掛斷了電話,他坐在凌林身邊,握着她的手。
他如此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相信警察很快就會來的,他只有這一點點時間了。
“凌林,聽我說。”他撫着她的臉頰,說:“花圃裡的人,是我殺的,那是我以前犯下的錯,我會承擔一切的。我只是擔心你,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
凌林早已淚流滿面,她顫微着說:“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別問爲什麼,我本來就是個壞人,以前的我壞事做盡,尤其是對你,從前我對你做過那些殘忍的事情,我很抱歉……”上官昭發自真心的懺悔,可是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別……別說了……”
“不,凌林,讓我說完,我怕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他拿着格子手帕爲她拭去眼淚,那麼輕柔,那麼愛憐的動作,“前段時間我已經爲你安排了療養院,就是怕我突然在某天不能陪在你身邊,沒有人照顧你。等一下宏會來接你去療養院,所有的費用我都已經交付清楚了,你不需要擔心,那裡會有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他的眼眶已泛紅,他好像從來沒有那麼不捨過,捨不得這個就快失去生命的女人,捨不得從此以後看不到他……
上官昭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說:“凌林,我是愛你的,雖然一直沒有說過,可是,我是愛你的……”
凌林絕望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從前無情的傷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