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6 口是心非
“若若,你別管他,我今天高、高興。夕南推開靠過來的項時朗,打着酒嗝去拿水晶高腳杯,又被項時朗一把奪走了。
“容夕南,你今天喝太多了,別喝了。”項時朗緊皺起眉頭,把酒杯推到了遠處,轉過臉來怒目瞪着夕南醉醺醺的模樣,“我就要調任去加拿大了,你就算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能不能別在我面前表現出來!”懶
項時朗要調任去加拿大?若嫺原先緊張地看着夕南,這下把目光調向了項時朗,那張俊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氣定神閒,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和壓抑的掙扎。
“我就是高興要慶祝,你別管!”夕南大聲嚷嚷着去奪盃子,項時朗索性把杯子裡的酒全倒進嘴裡,滿滿的酒從脣角有些溢出來,滑進了潔白的襯衣領裡。
若嫺看到這裡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項時朗要調任加拿大,臨別前請朋友到這裡聚會,夕南一聽說他要調走了,情緒一時失控,纔會拼命灌酒。
包廂裡除了他們三個人,一共有四名衣着妥貼、神采飛揚的男性,而且身邊都帶了女伴,一看到這種情景也都紛紛停下了交談,齊刷刷看過來。
見項時朗把酒喝完了,夕南閉着眼睛像是泄了氣一樣癱在沙發上,好象是睡着了。項時朗倒是不再看她,繼續招呼着大家,“我們繼續喝,剛剛聊到哪兒了?”蟲
若嫺現在是走不是,不走也不走,倒後悔今天來了。想想夕南的反應,其實這丫頭已經愛上項時朗了,要不然聽說他要調走怎麼會這樣情緒失控?
唉,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一點也不假。
光坐着也不是回事,她自己拿了空酒杯過來,這時候項時朗似乎注意到她了,拿着酒瓶替她注入琥珀色的液體,“若嫺,抱歉,把你給忘了。”
上好的威士忌慢慢流淌進透明的水晶高腳杯,若嫺眼尖地看到他臉上快速掩藏起來的落寞,想要問他爲什麼要突然決定去加拿大,但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聊天,只得搖搖頭,“都這麼熟了,不用客氣。”
“君易那小子跑哪裡去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若嫺頭皮瞬間發麻,體內的某根神經瞬間繃緊了,他們所說不會是簡君易那魔頭吧。
不由按捺住複雜的心,擡頭打量着昏暗的包廂,在確定了一張張陌生的臉之後,懸在半空中的心依然沒放下,豎起耳朵聽着周圍人的交談。
“誰知道,十分鐘前還在。”穿白色西裝的男子臉上盡是玩世不恭的神情,手臂裡摟着吊帶裙的女伴。
又有人想起了什麼,“我好象聽見他手機響了,當時幾個服務員正送酒進來,可能我們沒注意,他出去接電話了吧。”
這個說話的男子身上同樣掛着一個裝扮嬌媚的尤物,若嫺低頭小口啜着威士忌,項時朗最初在夕南的嘴裡就是個遊戲花叢的風流人士,朋友也多是這種並不驚訝。給她倒威士忌這樣的酒,恐怕也是聽夕南說了她的酒量。只不過她好久沒碰酒精了,這種酒滑入體內後太過烈性,其實更適合男性喝。
但背脊始終是僵硬而緊繃的,她不確定剛纔他們口中的君易是不是簡君易,或是巧合重名,項時朗的朋友她是第一次見,所以不清楚他們是不是認識。只能等他們口中那個出去接電話的人回來才能揭曉。
大約五分鐘後,包廂外踱步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她扇了扇濃翹的睫毛,暗暗冷笑,這個世界有時說大挺大,有時說小又真的很小,小到僅隔兩三天他們又見面了。
“君易,你小子接個電話將近大半個鐘頭了,快過來,平常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終於在這裡逮住你,一定要好好喝幾杯。”白色西裝的男子大笑着調侃簡君易,然後示意吊帶裙女孩倒酒,女孩立刻乖巧溫順地倒了兩杯。
包廂裡一圈沙發上都橫七豎八倚着些身影,只有若嫺旁邊還有一個空位,簡君易淡淡地笑着,幽深的黑眸若有似無地掃過沙發上低頭抿酒的嬌臉,自然而然在旁邊坐了下來,“當然奉陪。”
這裡沒人知道他們倆的事,若嫺告訴自己,只需要裝作平常對待就行了,她像是看待項時朗別的朋友一樣,以一種不近不遠的目光掃了他一眼,隨後事不關已的低下繼續小口啜酒。
儘量忽略身旁僅有半尺之隔的身影,估計是包廂裡的空調弄得太高,她已經有點全身冒汗了,不禁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涼涼的液體滑入喉嚨,頓時有種暢快的涼爽感。
“加拿大的渥太華滑雪場是出了名的,君易,你今年冬天有空去我那裡,我們拼一場。”項時朗原本在喝悶酒,感受到了這邊熱烈的氣氛,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又召開侍者送進來幾瓶,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式。
“滑雪是我最愛的一項運動,到時候有空一定去。”簡君易淺笑着端起酒杯,俯身向前和一幫男人碰杯,燈光的映照下,他被髮絲遮掩的側臉顯出一些倦意的慘白。
若嫺側頭無意地一瞥,竟讓她看到了他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自然擱在膝蓋上的大手也在微微收緊,彷彿是在隱忍着某種痛楚。
這人真不要命了,剛從醫院裡出來就喝酒,胃出了毛病也是咎由自取,她冷冷地收回視線,看向歪着頭睡得正香的夕南,不禁拿起項時朗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