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83 簡君易番外五
七年後,從最初與她相遇的那一刻,她周身中散發出來的東西着實令他暗暗吃驚。
她的淡雅談吐,她的禮貌與修養,眼神中時而透露出來的聰慧神采,不禁由內而外煥發出一種全新的氣息。
懶
他意識到一點,或許這七年錯過了什麼,眼前的這個溫若嫺與七年前的溫若嫺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同,在S市這個遠離她父兄勢力範圍的城市,她失去了保護傘,卻仍然活得如魚得水。
如魚得水?他默唸着這個詞,脣角勾起一道冷冽陰戾的弧線,倘若,把水抽乾,魚還會快樂嗎?
溫若嫺,你憑什麼可以這樣快樂,當七年前的事從沒有發生過。你親手傷害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卻象沒事人一樣舒坦地生活着,世上有這種便宜事麼?
在波瀾詭異的商場中征伐與鬥爭,看慣人心的陰險與醜陋,對付對手,哪怕是再狡猾的敵人,他總能不動聲色,輕輕鬆鬆看透對方的內心。同居開始的第一次,他不過是在晚餐桌上碰了碰她的手腕,她便有所反應。從她的眼裡,他看到了兩種東西——堅韌與防備。
堅韌來自於一個人生活的歷練,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她,在穆宇謙死後,她與溫志澤開始冷戰,然後隻身來到這座城市上大學。畢業後也拒絕掉溫志澤安排好的銀行工作,留在這裡。蟲
在一家銀飾品公司做一份設計師助理的工作,她一個名校畢業的金融系學生,本該有一份好工作,最後卻找了一份與自己專業南轅北轍的卑微職業。起初他無法理解,但後來從她的資料中察出一絲端倪,她是爲了穆宇謙。
獨身一個在這座城市打拼,她受過挫,吃過苦,所以性格變得堅忍不拔這無可厚非。
那麼,她在防備什麼?除了身體,他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真是可笑,溫若嫺,事隔七年,你把關於我的記憶全部遺忘,卻獨獨記得防備我。那一刻,他真想抓着她的肩膀,兇狠地搖晃,強迫她想起七年前的一切。
他要她看看,看看現在的簡君易離她所說的兩個條件只差幾步之遙。只消再過一段時間,她曾經的故意爲難將變爲現實。
他要看她後悔、慌張、尷尬,他要她履行承諾,嫁給他,然後再無情地拒絕,藉此嘲笑她的勢利嘴臉。
可他的手並沒有落在她的肩膀上,他還不能暴露,不能直說,他要她想起來,他要她自己一點一滴想起來。更重要的是,他要不着痕跡地得到她的心,然後殘酷無情地扔到腳下。
同居開始的第一夜,他心神不寧,抽身從喧鬧的飯局出來,也不知道心裡在擔心什麼,擔心她後悔、逃跑?
他無聲地冷笑,在她輕易答應同居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她看中的是他的財力,不會輕易放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衝完澡,躺在她的身後,體內的欲-望翻涌得厲害,極力牽動所有神經剋制住這股衝動。
黑暗中望着她腦後的烏髮和緊張到僵硬的側臉,她以爲他沒看見,聽到他規律的呼吸聲後,她漸漸放鬆下來,偷偷在笑。
他從沒有看到過她的笑臉,終於剋制不住從被下摟住她,把她擁進懷裡。然後他又後悔了,懷裡的這具嬌軀無時不在誘惑自己,偏偏他還要裝作正人君子,坐懷不亂,只爲了麻痹她對他的戒心,讓她不知不覺中接納自己。
那一夜,她沒睡着,同樣的,他也是如此,一直抱着她眨眼到天亮。
要想得到一個女人,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強取豪奪,霸佔禁錮,可他喜歡劍走偏鋒,喜歡步步爲營,直到不知不覺徹底攻佔對方的心。因爲,得到一具女人軀體遠遠沒有得到一顆心來得成就而滿足。得到的軀體永遠是個空殼,你拋棄了,女人不痛不癢,再去尋找下個金主,可心不同,你得到了女人的心,你拋棄了,摧毀的是女人整個世界。
看着對方悲傷、痛苦、抓狂、崩潰,這纔是真正的報復。
所有的計劃都在朝着他既定的軌道行走,他發揚紳士般的風度邀請她去餐廳,其實他的胃一直不好,尤其是接手簡氏之後,幾乎天天有飯局,酒桌上喝酒當喝水,從不吃一口菜。只有等酒冷人散,午夜之際,才坐車和聶特助一起吃些宵夜。又加上他在飲食上一直挑剔,討厭一切香料,所以平常幾乎不去餐廳,除非必要。
香料實在令他難以下嚥,匆匆吃了幾口便擱下餐具。她似乎非常吃驚,但也沒說什麼,和他出了餐廳。
對於韓知薇,自從嫁給法國富商後,他們斷了聯繫,直到最近纔有電話來往。記得那一次他剛從飯局脫身出來,酒席上幾個政府官員興致高昂到幾種酒摻和着喝,那會兒酒勁上來,只感到胃裡翻江倒海,突然接到韓知薇從大洋彼岸打來的電話。
當時講了些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毫無意外之感,談話的口氣彷彿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再接到韓知薇的電話,是在和溫若嫺第一次在外面吃完飯開車回去的途中。想不到她在電話裡不停地訴苦,稱她過得不如意,整天非常空虛,她的法國丈夫整天忙着生意,無暇陪在身邊。法國上流社會裡禮節規矩複雜繁瑣,她要小心翼翼纔會不出錯,等等等等。
隔了這麼多年,當時想她的樣子有些想不起來,今天他滴酒未沾,仔細想她的臉,仍然是模糊不清。
於是,只是低低地隨意應她幾句,看了眼副駕駛座裡的溫若嫺,她靜靜看着窗外,柔和的光線落在她身上,渾身籠罩在淡淡的光影中,姣好纖細的身段宛若披着一層淡淡的薄紗,若隱若現的雪玉肌膚誘-惑着躁動的脈搏,令人無法轉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