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顏兮兮來到教室的時候,她旁邊的座位已經空了。顏兮兮腦海中閃現着半個小時前,心也莫名的張狂起來。
萬一妖孽真的走了,她該怎麼辦?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冷小巫看着顏兮兮的表情,嘴角以好看的弧度上揚……
“妖孽……”顏兮兮反應過來,趕忙拿出手機,撥通顧駱冰的電話,得到的迴應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Sorry……”
“都已經上課了,顏兮兮同學你還不趕緊坐好!”韓時間一臉威嚴的站在教室門口,神情中帶着幾分不悅。
顏兮兮沒有理會韓時間,一下子跑出了教室。
韓時間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走到講臺上:“同學們,今天我們……”
顏兮兮不停的跑啊跑,只爲還能夠見到顧駱冰,只爲還能跟他見最後一面。可是,前面的道路那樣遙遠,遙遠到讓顏兮兮不知所措。她真的害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顧駱冰。
回到家裡一看,一切如舊。屋子裡空蕩蕩的,顏兮兮找遍了每個房間,除了支支一個活物,再也沒有其他了。顏兮兮坐在牀上,抱着已經長得十多釐米的支支,心裡一再難過着……
好好的爲什麼突然要走?連個招呼都不打!顏兮兮想了一千一萬個理由,都想不明白顧駱冰忽然離去的原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顏兮兮抱住頭,表情痛苦。
忽然之間好恨,恨顧駱冰的不辭而別。世界上,真的要有這麼多的別離纔可以?老天啊,如果你不把人折磨到底是不是不放手?
顏兮兮心裡難過的厲害,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因爲無論說什麼,都沒有人聽得到了。
支支像是能夠理解顏兮兮的心情一般,在他的懷裡不時的蹭幾下,顏兮兮輕輕的撫摸着支支的頭,心裡想,也許只有它,能陪着自己了。
無力的在門口坐了一個多小時,看着房子前面那些花兒,顏兮兮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看了,記得剛搬到這裡的時候,這兒還是荒草叢生,顏兮兮當時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這裡真亂,如果種上花就好多了。”
結果,第二天,顏兮兮就看到了花兒的幼苗。問顧駱冰是不是他乾的,他一個勁兒的否認着。當時顏兮兮就傻乎乎的以爲那真的不是他弄的。後來一想才發現,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除了妖孽,又有誰會在這裡種花。
從那以後,顏兮兮每天都在盼着花兒快點開,盼啊盼,終於等到這一天,兩個人卻鬧了不愉快。
“死妖孽,臭妖孽,壞妖孽,你有本事來跟我正面對峙呀,爲什麼要一個人離開!”顏兮兮哭喪着臉,此時此刻,恐怕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吧!
懷裡的支支繼續“吱吱吱”地叫着,兩隻戴了美瞳一樣的大眼睛盯着顏兮兮看,不知道是在安慰還是嘲笑。
顏兮兮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呵,連你都要嘲笑我嗎?”
“吱吱吱……”支支忽然脫離了顏兮
兮的懷抱,在地上跑了起來,每跑幾步就回頭看幾眼,那樣子像是讓顏兮兮快點兒跟上。
“要帶我去哪啊?”顏兮兮跟在支支的身後,不明所以。
最後,支支在河邊停下來,坐在地上,回頭看一眼顏兮兮,又看向前面奔流而過的河水。
顏兮兮鼻子一酸,想起了和顧駱冰第一次來這裡時候的情景。那時候的兩人是快樂的,同時也是幸福的。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掉在地上,支支鑽到顏兮兮的懷裡,一個勁兒的磨蹭着。
過了好久,顏兮兮才止住哭,她擦擦眼淚,不服氣的站起來:“哼,你個妖孽,不是要躲着我嗎?那好呀,你儘管躲着我好了,你等着,如果被我找到你,今天的眼淚,我定會全部讓你還給我!”
顏兮兮猶豫再三,打通了一個她不想接觸卻不得不接觸的人的電話,葉十七。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葉十七的聲音傳來:“小兮,你終於打過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感覺像是,他在等着她打過來一樣。
電話那頭的葉十七露出笑容:“關於冰的事,我想跟你談談。”
“你知道什麼?”顏兮兮心裡跟着緊張起來,直覺告訴她,妖孽的離開一定和葉十七有關。
“你過來吧!”葉十七說,“有些事你有權利知道。”
“好。”顏兮兮說完掛斷電話,彎腰抱起支支,快步走向大路。
在顏兮兮走後,河邊的大樹下,顧駱冰從後面閃身出來。看着顏兮兮的背影,他低聲嘆息。人的一生總是會遇到很多無奈的事情,而見到顏兮兮,不但是他最幸運至極的事,更是他的災難。
顏兮兮來到葉十七的家中,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她,早已經對葉十七家裡的情況熟知不已。雖然如此,經過之前的種種,兩個人的關係還是有了破碎,準確一點兒說,顏兮兮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像是以前那樣看待葉十七了。
“小兮,你來了。”葉十七笑着從屋子裡出來,還是最能象徵男人帥不帥的圓寸頭,還是曾經最受歡迎的樣子,可是,顏兮兮再也無法讓自己對着他無憂無慮的笑了。
“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顏兮兮忽然質問。
葉十七依舊笑眯眯的,他摟住顏兮兮的肩膀:“來吧,進屋我會把事情告訴你的。”
“哼,進去就進去!”顏兮兮氣鼓鼓的進屋,卻發現一個人站在那裡,“妖孽,你怎麼在這裡?”
下一秒鐘,顏兮兮丟掉了懷裡的支支,快步跑向顧駱冰,她要把一切問清楚,她想要知道這一切,她想要把情況都弄明白。
然而,對方的懷抱卻沒有給予她同樣熱情的回報。顧駱冰一把接住了顏兮兮的身體,沒有把她摟進懷裡,卻是將她推了出去!
顏兮兮一愣:“妖孽,你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有些膩了。”顧駱冰
的樣子對於顏兮兮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是什麼,讓一個待自己如珍寶的男人忽然之間變得如冰山般冰冷?
“妖孽?”顏兮兮輕聲喚了一句,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我不該偷偷走出學校,也不該晚上不回家,但是我一直都記得你說的話,我一直都是很乖的,所以,請你原諒我,好嗎?”
“妖孽,不要再生氣了。”
“妖孽,聽說你要離開撒旦學院,我不明白的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呢?”
“妖孽,我知道你一定在生我氣對不對?我知道自己錯了,請你原諒我。”
“嗚嗚嗚嗚……”說再多都已經沒有用,顏兮兮的千萬言語,都已經化作哭泣的力量,讓她哭的死去活來。
“小兮,不要哭了。”一隻溫暖的手搭在顏兮兮的肩膀上,是葉十七的。
顏兮兮果然止住了哭:“妖孽,你說吧。讓我怎麼做你才肯告訴我哪裡錯了?無論讓我幹什麼,只要你能原諒我就好。”
顧駱冰邪魅的笑:“顏兮兮,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所以,也不用求着讓我原諒什麼的。”
“可是,你爲什麼要生氣?”顏兮兮好奇。
“我也沒有生氣,只是有些累了,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顧駱冰心一狠,說出了這樣的話。
顏兮兮心裡一凜,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是這樣的,可是,她已經失去了辨別的能力,她的面前沒有她想要的答案。
“妖孽?”顏兮兮一擡頭,發現顧駱冰已經不見了。
爲什麼要這樣?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嗎?如果是的話,請你不要再這樣對我!
葉十七坐在一邊,看着哭泣中的顏兮兮,心疼的厲害。可是他很清楚,現在所有的安慰對於顏兮兮來說都沒有必要。因爲她想要的安慰,是顧駱冰給的。
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無論如何,按照自己想要做的去做吧!
顏兮兮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從來沒有過這樣難過的感覺。原來,愛一個人的滋味是這樣的,可是悲催的是,你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是愛。而對方也沒有說過要愛。顏兮兮,你就是個傻瓜。
跑出葉十七的家,不知道在路上跑了多久,周圍那麼多擦身而過的路人,卻沒有一個可以給予她溫暖。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陰沉下臉,顏兮兮只顧着一個勁兒的往前走,連雨什麼時候下下來的都全然不顧。天地之間忽然多了一道帷幕,讓整個世界處於黑暗之中,顏兮兮沒心沒肺一直一直往前走着,完全不顧忌整個世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妖孽,我恨你!你離開我可以,可是爲什麼連個合適的理由都不給!一道閃電滑落,天際是轟隆的雷聲,顏兮兮卻一點兒都不感到害怕。人生的悲喜,差不多大抵上如此,而她顏兮兮,那個驕傲的女人,竟然也有失戀到天昏地暗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