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座宮殿,泠汐的房間
房間裡安安靜靜,除了泠汐微弱的呼吸聲,便真的沒有了一絲聲音,安靜的有些可怕。
在泠汐的臉上,半絲血色都不存在,她的眉頭緊皺,嘴脣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卻只是在那隱藏悲痛的眼中流出一滴淚水。
在夢中,她又看見了他們,看見了曾經的時光,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很長,可是,經歷的事情卻很多。
他們一起笑過,一起哭過,一起面對困難,一起享受平靜,萬年以來,這段日子雖然困難重重,卻是她最開心的時光,美好,幸福。
只不過,再美好的回憶也終究只是回憶,變了,一切都變了,他們不再信任她,不再和她做朋友。
道不同不相爲謀,她與他們其實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心或許與他們很近,可他們的之間不同的價值觀,不同的習慣,終究是一道很難跨越的鴻溝。
就如同在他們心裡那些不該做,不能做的事,那些殘忍的,暴虐的,在她眼裡不過是她想與不想,願與不願罷了。
就如同這次,雖說,她沒有殺過外面的精靈,沒有傷過瑞爾斯,可是,三長老是她殺得,那些被判寧殺錯不放過的精靈或許中間有無辜的,但是下場若是由她處理只怕殺得還會多些,而這些在他們的眼裡都稱得上一句殘忍。
沒有什麼不變的友誼,更沒有什麼不變的愛情,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明白,只不過,面對誘惑,她天真了些……
慢慢的,她睜開雙眼,淚水在她的眼中駐留,想要堅強的不落下來,可卻終究是沒有抵住那股無盡的傷痛,流出了眼眶。
或許,她天生就不該擁有那些純真的東西,是她太過貪心了。
夜幕悄悄降臨,泠汐扶着牀慢慢的坐了起來,身體幾乎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菡辰鑰說,她體內的能量核已經有了破裂的痕跡,急需修補,此刻,菡辰鑰正在元靈的一處禁地給她準備修復所需的物品。
“絕,蕪,我想去看看彼岸花”
泠汐沙啞的嗓音不復曾經的清脆,不僅難聽,更令人心疼。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房間之中絕的雪白色身形和蕪的血紅身形同時閃現,他們想勸她休息,但是更清楚她的性子,嘆了一口氣嚥下了所有的話,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像宮殿的後方走去。
通往宮殿後方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門,而是一個空間門,若是不開啓或是開啓了不知道它的方位,那麼看到的不過就是與周圍無異的牆壁。
穿過空間門,裝入眼簾的是那大片大片如血一般的紅色,那紅色紅的鮮豔,紅的耀眼,就好像被無數的鮮血染過一般。
向前走兩步,視野更加開闊,這時你會發現除了那一片望不到邊的紅色,在那另一邊還有一片同樣望不到邊的白色,那顏色比那新雪還要白上幾分,白色純潔,柔和,就好像那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不染半絲塵埃。
這是泠汐最喜歡的花,也是她最大的底牌,喜歡的是它的花語,它的氣氛,它的那一種悲傷的感覺。
除了看星星,她最大的愛好便是閒暇之時來這裡看看這無邊無際的彼岸花。
而此時,在宮殿的外面,一個精靈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自己是該進還是該退,內心的掙扎讓他站在那裡已經一小時了,他的身形挺拔,就如同他的性格一樣,堅強不屈。
最終,感情終於驅使着他向着宮殿走去,但是不出意外被在宮殿門口的精靈攔住了,他們看着他,帶着點不屑。
“夜魔之神來此,可是有什麼事嗎。”
“我要見汐兒”
兩個精靈齊齊翻了個白眼,都這個時候了,他是怎麼做到還可以叫的這麼親熱的。
“稍等,我去稟告。”
就算再不滿,再不屑,隱瞞不報什麼的,他們還真的沒那個膽子,那日的事情,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從易最後並沒有受罰。
他畢竟只是執行了自己應該執行的事情,沒有錯,靈主之令他本就應該聽,他只是被矇蔽了,錯誤不大,而這些錯誤,泠汐那一日的那一掌已經足夠懲罰他了。
大殿裡並沒有任何精靈,通報的精靈也並沒有向上面走,只是站在平時通報的地方,開口稟告
“稟告靈主,夜魔之神求見”
而在後面的花圃中,泠汐腰間的玉佩閃了閃,那個精靈稟告的聲音穿了出來,正在樹藤躺椅上假寐的泠汐睜開了雙眼。
“讓他進來”
泠汐眼中的光芒閃了閃,然後轉頭看向了同樣在一遍躺着的絕。
絕看着她的神情,無奈的撇了撇嘴,看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起身,伸了個懶腰,走了出去。
絕一進大殿就就看到了等在原地的布萊克,不管布萊克的詫異,他翻了個白眼向着他揮了揮手,轉身就進入後面花圃。
布萊克看着他的消失的地方,知道他的意思是讓他跟着,立刻就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