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可不僅僅是貧瘠而已,親愛的李珂,我的奇蹟之人。”
但‘艾麗絲’只是溫柔的撫摸了李珂的頭髮,用看不懂事孩子的慈祥目光看着他。
“魔界,擁有的從來都是絕望,也只是絕望。”
她攤開了手,讓一幕幕影像和數據出現在了李珂的面前。
“雖然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這樣給你說吧,魔界只是一顆星球的一部分,是我故鄉最後的殘響。”
泰拉星爆炸的影像在李珂的面前出現,但卻不是和遊戲過場劇情一樣的上帝視角,而是魔界的視角。
大地在劇烈的震動中被撕裂,然後被星球本身的力量高高的推起,將這塊巨大的岩石遠遠的拋費。所有人都驚恐的看着迅速接近的天穹,並且恐懼的哀嚎。
在這途中,這塊‘岩石’上的城市大部分都迅速的開啓了防禦罩。但是還是有許多城市要麼因爲防禦罩開啓的不及時,又或者能源在穿過泰拉的大氣層時被耗盡,開始和這塊巨大的岩石一起開始燃燒,裡面的所有生命也全都變成了灰燼。
“在離開大氣層之後,城市的防禦體系還是堅持了一段時間的,但是失去了太陽光的照射之後,一塊巨大的,正在迅速失去所有溫度的岩石上又能有什麼呢?能量的短缺不僅讓食物的生產產生了斷檔,而保護泰拉人不受宇宙射線襲擊的防禦罩,也慢慢的全部關閉了。”
‘艾麗絲’的臉上被痛苦所佔據,讓李珂忍不住把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並且用自己禁忌之力的光明一面去溫暖她。
“而隨着能源的短缺,首先是強烈的能量射線襲擊了魔界的生命,泰拉最後的餘響不僅摧毀了它自己的生機,也讓這塊巨大的石頭變成了一塊極具放射性的土地。所以在失去了大氣層,防護罩的保護之後,原本還算健康的泰拉人,就逐漸開始生病,非常嚴重的輻射病……而魔界,不僅開始缺少必要的藥物,連最起碼的通風也做不到了,因爲在那永不停息的風中,也都充滿了具有強烈輻射的粉塵。而看你的表情,你是能理解輻射病的,對嗎?”
赫爾德手上的影像開始顫抖,很明顯是在想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她的內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但是在李珂點頭表示自己理解輻射病之後,她卻繼續用平淡的語氣講述魔界的故事。
“但這並不算結束,伴隨着這些輻射病而來的,是迅速而又猛烈的饑荒,以及極度的缺水。而在那個時候的泰拉,每一次飲水,每一次吃東西,也都會成爲考驗你生死的一道關卡。畢竟你根本不知道你的身體還能不能承受更多的輻射,更多的負擔。”
影像所示的是一位母親在給嬰兒餵食自己**的時候,卻絕望的發現自己的孩子在吞嚥了自己的**之後,慢慢的停止了呼吸。而用來堆積這些因輻射病而死去的人的地方,也逐漸變成了許多人賴以生存的場地。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在重重災難之後,泰拉的遺民不但逐漸的失去了泰拉人的外表,泰拉人的文明,就連人的品質也逐漸的失去了,弱肉強食,不擇手段的活下去開始在魔界變成了主流……但唯一的好消息…似乎是在經過了各種各樣的變異之後,泰拉人開始慢慢的成爲了魔界人,對魔界本身的輻射開始慢慢的出現了抗性。”
在李珂所看到的影像當中,所有泰拉人的外表都隨着強烈的宇宙射線,以及魔界本身的輻射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變異:有的出現了野獸的外表,有的變成了兩棲的生物,而有的則直接變成了毫無理智的怪物,臃腫而詭異的畸形。但也有的魔界人沒有產生太多的變異,外表並沒有產生太多的變化,只是身上毛髮和眼睛的顏色出現了改變,而另外一部分雖然差一點,但也只是多了耳朵會變得尖尖的,並開始能控制一些奇異的能量。
‘艾麗絲’徹底的失去了支撐自己身體的全部力氣,背靠着李珂的胸膛,癱坐在他的懷裡。
“然後你就開始用魔法來改善魔界的環境?”
李珂握住她舉起來的那隻手,輕輕的問着她。
“不能說是改變,只能說是苟活。”
但赫爾德卻搖了搖頭。
“魔法……魔法它只不過是讓魔界人能夠活下來的工具而已,也只有阿拉德的魔法師,纔會有很大一部分人覺得它是探尋真理的工具…而在魔界的話,魔法在大部分人心中就是真理。”
隨着赫爾德的話,影像中的魔界開始慢慢的被魔法陣所包裹,不僅在一片可以毀滅魔界所有生命的宇宙風暴中保護了魔界,還把魔界那不規則的外表塑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你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做到這一切的?”
李珂對赫爾德更加了解了,他的心臟也開始抽痛了起來。雖然還是在理性蒸發的狀態,雖然‘艾麗絲’依然在不斷的誘惑他,雖然他是在沒有滿足的情況下聽赫爾德講魔界的事,雖然他的慾望也依然高漲,但他的興奮與愉悅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悲傷,撫摸‘艾麗絲’的動作,也成爲了發自內心的關懷和憐惜。
“記不清了,但在完成了代替大氣層的結界後,我就發現我已經忘記悲傷和興奮是怎麼一回事了。”
‘艾麗絲’的臉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接觸到了你的力量之後,我竟然哭了……你知道嗎?在此之前,擁有‘哭泣之眼’這個名號的我,卻是絕對是不會哭的那個。”
如果說禁忌之力只是破壞力強大的力量,他並不會產生這種種的困惑,但禁忌之力表現出來的這種讓人心甘情願的讓自己的心被影響的能力,還是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因爲人所能掌握的最強大的力量,永遠都只會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