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速度極快,若是擊中背心,必死無疑。
然而……
蘇離耳力敏銳絕倫,早就洞悉到了身後的利刃。
嘶……
一劍劃開長刀,一腳剁地起跳,踹飛胡長青,隨之曲肱持劍迴旋。
一劍靠背,抵擋住了飛劍,蘇離反應極快,一氣呵成, 乾淨利落。
“呵!”
蘇離不屑的笑了,偌大的胡府居還搞偷襲。
簡直是……不講武德,不知廉恥。
飛劍落地後,人羣中衝出一紫衣少年,與蘇離年齡相仿。
“爹,您沒事吧!”
紫衣少年乃是胡長青之子,胡玉郎。俊俏的面容之中透着一股陰狠,所謂虎父無犬子。
被踹飛的胡長青站起身,瞪了胡玉郎,厲聲批道。
“誰叫你來的,快滾回去。”
“孩兒……擔憂爹爹的安危。”
胡玉郎一臉擔憂的迴應道,顯然害怕胡長青有性命之憂。
“哼!等我殺了此賊,再回去收拾你。”
胡長青把胡玉郎推至身後,雙手握住長刀,作勢。
“遊戲該結束了!”
胡長青嗤笑一聲,很顯然蘇離真正激怒了他,他要開始認真了。
“半月斬!”
瞬間,那長刀像被激活了一樣 ,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蘇離知道,這是武技和內力相融合的狀態,賦予刀而反映出的現象。
由此,被使用的刀也得到人的附加力量,傷害加倍,同理,只要施力者擁有足夠強大的內力,再破的武器,也能殺敵。
“是該結束了。”
蘇離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同時催動內力,瞬間渾身得到昇華。
“讓你見識一下我這招‘雨落飛花’。”
電光火石之間,刀與劍的對碰,刀光劍影生死較量。
刀光如月,劍影如風。
四周在兩人的猛烈戰鬥中炸裂而開,破壞力足夠強大,四周的人紛紛退開。
蘇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出數道無形劍影,瞬間爆炸,煙氣繚繞。
幾息之間,胡長青渾身上下佈滿紅色血跡和顫人的劍口。
哇噗……
煙霧散開後,胡長青單膝跪地,一口老血噴射而出,踹息不斷,握着長刀的手已經無力的顫抖着。
胡長青眼神迷離的看着前方不遠處毫髮無損的蒙面人,竟覺得有些熟悉。
“爹!”
胡玉郎見胡長青落敗,正要趕忙過來攙扶時,卻被胡長青一手製止。
“我想知道,爲何!”
胡長青迷離的眼神看着蘇離,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其他人可能看不出,剛剛蘇離那幾劍,已經命中其要害,他很清楚,今晚自己必死無疑。
是他輕敵了。
而臨死之前,他卻想做個明白鬼。
“爲什麼?好好回憶一下,自己有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蘇離持着長劍,目光冷淡,很平靜地淡淡道。
胡長青陷入了回憶,稍許不可思議的眼神,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
胡長青一邊搖着頭,一邊支支吾吾的自言自語。
當年,那個孩子心脈盡毀 ,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即便有高人相助,也是九死一生。
可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找他尋仇。
聯想到遇害的另三人,以及自己,胡長青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蒙面人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胡長青已經形如瘋子一般,自顧自的笑起來。
“因果報應,自有命數!我……死不足惜,但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胡長青長嘆一聲,語氣之中,都是對蘇離的哀求。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隨之而來的卻是蘇離充滿冰冷與諷刺的的笑意。
是啊,要蘇離放過他的家人,誰又來彌補蘇離死去的家人。
“懇請放過郎兒,他還是個孩子,若是你答應,老夫即刻自裁,親自到九泉之下向“他們”謝罪。”
胡長青一咬牙,做出了最後的忍讓,說什麼他都要保住自己的兒子 ,至於其他人,他已經無能爲力。
“我若都把他們給殺了,與你們又有和分別!與惡魔又有何區別?我只殺該殺之人。”
蘇離凌厲的目光掃過胡府衆人,朗聲道,此時此刻,他是如此的大義凜然,恩怨分明。
“哈哈哈!好好。”
胡長青長笑一聲,並在胡玉郎的哭喊聲中不捨的看了他一眼,瞬時持刀自刎而亡。
一切塵埃落定,蘇離嘆了口氣,收好劍,走到抱着胡長青屍體痛哭的胡玉郎面前,開口道。
“他日,若有本事,歡迎找我報仇。”
語盡,蘇離踏步而行,胡府侍衛紛紛作勢拔刀,卻膽怯的自動讓出一條路。
連他們的將軍都死在此人劍下,他們自知無力與之一戰,只能眼睜睜地任其離開。
父仇子報,本就天經地義,蘇離殺了胡長青,那麼胡玉郎找他報仇也天經地義。
……
離開胡府後,蘇離遊蕩在街道上,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聽到有打鬥聲。
打鬥聲是從一處院落中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鏗鏘不齊,繚繞繁雜,想必是一場混戰。
蘇離心生好奇,疾走如飛的直奔聲源地,他料想或許與虞都官員被殺一案有關。
寬大的宅院之中,數十號人在打鬥,院中躺着多具屍體,十分慘烈。
“狼牙面具人……”
牆角之上,蘇離暗中看到院中,一邊是狼牙面具人,一邊是統一的暗紅衣侍衛,以及……一個白衣面紗女子。
她全身白衣,長髮披肩,頭上束了一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全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
很顯然,她是和暗紅衣一邊的。
只見,一狼牙面具人大喊一聲“撤。”並準備撤離。
“攔住他們,留活口。”白衣女子緊追不捨。
隨後狼牙面具人有的被攔截了下來,有的踏步一躍而上,越過宅院逃跑。
白衣女子,豈能輕易放過他們,玉足一剁,飛身而起,追趕過去。
虞都大道上,前面五個狼牙面具人拼命逃跑,身後一個白衣女子健步如飛,你追我趕。
女子白衣飄飄,身姿輕盈,奔逸絕塵, 握着長劍,宛如天外飛仙。
白衣女子追風逐電般的速度,很快就追上敵人,又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鬥。
女子劍法絕倫,一個彎身,擡起長腿踹飛一個敵人,而後一劍刺入了身後敵人胸口。
瞬間敵人生機消散,捂着傷口,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
女子憑一己之力,攪動風雲,擊得敵人連連後退。
“青冥劍法,游龍戲鳳。”
白衣女子使出一套精妙絕倫的劍招,宛如劍聖附身,黑暗的夜色之中,閃亮着劍的火花。
打得敵人招架不住,勉強抵抗,但在絕對實力面前,毫無用處。
噗嗤。
呲溜……
一個敵人又倒下了,剩餘三人恐慌了,正要逃亡,但爲時已晚,白衣女子又一劍飛出。
亡。
“劍來。”
女子一個飛身,順手取了劍,一劍劃出,劃過敵人的喉嚨,那人一臉不敢置信的驚恐面容。
一劍封喉,隕。
只剩最後一個,不過很顯然,她要留活口。
那狼牙面具人癱瘓般地趴在地上,拼命的挪動身體,而白衣女子舉着劍一步一步逼近。
“女俠,不要殺我,不要……”
“你若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便饒你不死。”
女子清明如月的眸中閃着冷光,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從面紗下的紅脣拖出。
“是是!小的定知無不言。”
軟癱的狼牙面具人哪敢反抗,乖乖就範,滿口答應,生怕說慢,被一劍滅口。
“我問你,你們是何人?還是一個組織?要幹什麼?陳皓筠是你們殺的對吧?”
白衣女子一連串的問題拋向對方,帶着冰冷如霜的目光直視對方,意思是若敢忤逆說謊,便送你一程。
“我說,我說。”狼牙面具人很識趣的迴應,這時白衣女子清冷的目光才稍稍緩和。
“大人,快救我。”
忽然狼牙面具人對着女子身後呼喊道,女子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發現什麼都沒有。
“去死吧!”那狼牙面具人從懷中掏出一把白色沙灰潑向白衣女子。
女子躲避不急,被沙灰遮蔽了視線,隨之而來的便是小腹一陣劇痛,身體被擊倒在地。
狼牙面具人早就暗中做好打算,先示弱,而後來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看詭計得逞,才迅速起身,踹飛白衣女子,又毫不留手的一劍刺出,想了解了白衣女子。
這一劍速度極快,不出意外,女子便要當場隕落。
這一切看似長久,實則在電光火石之間。
白衣女子發現中計時,已然來不及,敵人夠狠厲,絲毫不給自己踹息時間,怪自己大意了。
女子乾脆閉着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就在那劍離女子胸口只有一釐米時,便停滯不動了。
女子雙眼一開,只見敵人舉着劍的身體緩緩倒地而亡,目光之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敵人倒地後,映入眼簾的是敵人身後有個剛從敵人身體拔出劍的黑衣蒙面人。
此人正是暗中觀戰的蘇離,本來只想看看熱鬧,卻不料那女子被對方陰了一把,差些隕落。
並順手幫了下忙,看着白衣女子慢慢站起身,蘇離不語,便要轉身離開。
“多謝出手相助,沐恩敢問大俠尊姓大名,將日好報答您的恩情。”
白衣女子一手持劍,抱拳道謝,便要問蘇離的姓名。
“哦豁,你倒要如何報答我啊?以身相許嗎?”
蘇離聽到女子,竟要報答恩情,便來了興致,故而挑逗一下。
“你……無恥。”
被蘇離這麼一說,白衣女子瞬間語塞,這什麼跟什麼嘛!氣的白了蘇離一眼。
但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衣女子收斂了怒氣,調整了一下語氣,輕聲說道。
“在下陳沐恩,陳家堡之人。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要,來陳家堡找我。”
陳沐恩,乃是陳家堡陳政南的女兒,而她的叔父陳皓筠前些日被暗殺,故特意來調查此事,碰巧遇到狼牙面具人正要行刺,就打了起來。
“嗷嗷,陳沐恩!好名字。”
蘇離看着陳沐恩飄逸絕塵的身姿,黑髮如絮,玉指修長,白裙之下的長腿在寒風的吹拂下若隱若現,他竟有寫好奇面紗之下會是什麼樣的姿容呢?
陳沐恩被蘇離看得渾身不自在,惡狠狠的瞪了蘇離一眼,暗道此人不會是登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