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個花轎?”王寶樂目中有幽芒一閃,盯着從遠處緩緩靠近的血色花轎,看着其內蓋簾處,伸出的無規律般,似隨着花轎起伏的左手,心底思緒瀰漫。
而在他這裡思索時,那血色花轎也慢慢到來,貼着王寶樂的身側,似要走過。
王寶樂站在那裡,冷眼看去,隨後身體一晃,主動避開。
對他來說,這血色花轎裡,散出的兇險之意,不斷地波動他的心神,王寶樂很清楚,花轎很危險。
儘管他自身不俗,可這種沒必要的危險,王寶樂不想輕易涉足,所以他選擇了避開,只是……他的避開,沒有任何作用。
即便是退後了數十丈,但那血色花轎,似將其鎖定,改變方向,依舊到來。
這就讓王寶樂眉毛一揚,又退後一些,發現沒有效果,自身還是被鎖定後,他索性站在原地,不再退後,目中的冷冽,越發冰寒。
而那花轎也與當初他遇到的第一頂一樣,此刻在王寶樂停頓時,直接就模糊了一下,隨後出現在了王寶樂的身前,沒有停頓,唯獨在與王寶樂就要交錯而過的一瞬,才猛地停了下來。
這一次,是停在王寶樂的右側,也就是那花轎左手伸出的方位,於是在停下的一刻,那蓋簾處的左手,與王寶樂之間的距離,也就是一人的寬度。
如此近距離的接近,使得王寶樂聞到了一些輕微的血腥味道,這一點與當初他遇到的第一頂,有點不一樣。
甚至仔細去看,還能看到在那血色花轎的邊緣木縫裡,還有鮮血滲下,而視線躍過花轎,能看到其來的路上,時而也會有滴落在地的鮮血,連綿成了一條線。
或許,是這花轎內的存在,自身的鮮血,也或許……是在這花橋過來的路上,將看見其存在的修士吞噬,從而灑下之血。
而此刻隨着花轎的停頓,王寶樂目中的寒芒也一下子濃郁起來,再次倒退,試圖拉開距離,但他所在的這片區域,好似被扭曲與影響,無論他如何退,那花轎與他的距離,都不曾改變絲毫。
“纏上我了?”王寶樂眯起眼,索性不再後退,而是神念散開籠罩四周,確定此地沒人後,他盯着身旁的花轎,眼睛裡的危險之芒,越來越強烈。
與此同時,這停頓的血色花轎裡,那蓋簾處的左手,也慢慢不再晃動,而是食指在前,輕輕的向着王寶樂眉心靠近,似要去碰觸。
更是在這過程中,一股奇異之力,似在這手掌中散開,王寶樂瞬間就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聽欲法則音符,竟有了被鎮壓之意,彷彿在這一瞬,失去了靈動,如要沉睡。
這一點,當初他遇到第一頂血色花轎時,因體內聽欲法則之力稀薄,遠不如現在這麼渾厚,所以在感受上沒有那麼清晰,但此刻,這感覺很強烈。
就彷彿,對方具備了剋制聽欲法則的能力。
“嗯?”王寶樂若有所思,但目光依舊冰冷,體內食慾法則的封印,驟然解開,嘴角也漸漸裂開很誇張的程度。
遠遠看去,隨着手指的靠近,其上血色的指甲,也都散發出妖異之芒,而王寶樂嘴角則裂的更大,就在雙方距離極近的一瞬,王寶樂猛地張開大口,剎那間,其口誇張至極,竟不可思議的達到了能吞噬這整頂血色花轎的程度,向着血色花轎,猛地一吞。
幾乎在他吞去的剎那,血色手指也與王寶樂的身體,碰到了一起,無聲無息間,王寶樂身體驀然震動,他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詛咒,隨着對方手指的碰觸,沒有絲毫阻礙的衝入自己體內,要將自身神魂乃至一切,都徹底摧毀。
但食慾法則之力,王寶樂已經修行到了暴食主的程度,又蘊養了這麼久,雖不如食慾主,但他的存在,也已經是凌駕於所有暴食主之上了。
更不用說,他還具備了本體的位格,這種致命,雖強悍驚人,但想要一下子就滅去王寶樂,這不現實。
所以,哪怕這致命的詛咒衝入王寶樂體內爆發開來,但也只是讓王寶樂倒退,以及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
那黑色的血,就是詛咒。
而倒退之餘,王寶樂也猛地擡頭,眼睛裡有些血絲,目中強烈閃動,看着那血色花轎。
這花轎如今也是震動,其上的木頭,有一些區域直接出現碎裂痕跡,凹陷下去,仔細去看,能看到那些凹陷的地方連在一起,正是一個牙印。
似察覺到了王寶樂的難纏,蓋簾外的手指,慢慢縮了回去,而停頓在那裡的花轎,也重新被擡起,向着遠處漂去。
王寶樂眼睛眯起,望着遠去的花轎,沉默了幾個呼吸後,他已有了決斷,身體一晃,竟沒有離開,而是追了上去。
只不過在這追擊中,他的相貌飛速改變,很快整個人連同氣息,都徹底變化,這是爲了防止在追擊的過程裡,被三大宗的修士看到。
而之所以選擇追擊,一方面是因這血色花轎的奇異,更重要的是……在方纔那致命的詛咒於王寶樂體內爆發時,他察覺到了自己的那一絲喜之規則,竟……瞬間活躍起來,似在與其輝映。
“能鎮壓聽欲法則……”
“可以引起我體內那一絲喜之規則氣息的活躍。”
“不是一頂花轎,且裡面的肢體不一樣。”
“這一切彙總在一起,答案已經鎖定在了有限的幾個上……而無論是哪個答案,都必定與……喜主有關!”王寶樂清楚的記得,在他本體剛剛來到這第二層世界時,那喜之部落的長老,告知他的關於喜主之事。
喜主,因與聽欲法則存在了影響,所以被聽欲主針對,其中剿滅喜之部落的主力,就是聽欲法則修士。
而那位七情之中的喜主,更是被聽欲主鎮壓在了……聽欲城內!
具體鎮壓在了什麼位置,以什麼方式鎮壓,沒有人知曉,但可以確定的是,隨着喜主被鎮壓,喜之法則在世間,也逐漸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