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十五年,宬禧皇后去世,舉國哀悼一月,一個月後,右丞之女盧婉怡奉天承運冊封爲宬怡皇后。新皇后冊封幾家歡喜幾家愁。普天同慶,四海之內歌舞昇平,最爲熱鬧還是都城的酒樓。
茶水三三兩兩盞,“盧家真有本事,以前的盧將軍居當上了文官,成了丞相,嫡女也成新皇后,這局勢變了”老者捋了捋鬍鬚道
“那可不是,世人都贊定**侯陸將軍,保家衛國,一身衷心烈志,爲我們守衛邊疆,如今滿門忠烈之士,無人傳承,都戰死沙場,唯留一女,年紀輕輕就死了,可惜了”另一冠巾身着長布書生道,“如今多少小兒還幻想跟隨陸將軍征戰沙場,馬裹屍還,將緊有一身熱血,撒在邊疆,守衛國家”說着聲不低下,引起一陣沉默
鄰桌是一桌小孩兒,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兒領着三個精雕玉琢的姑娘,旁是幾位小廝丫鬟伺候,着粉衣姑娘略微羞說到“林表哥好厲害,國考一定能過”
着一身青衣,袖口繡有藍色雲紋男子,臉色微羞,借周表妹吉言,眼神略過最小姑娘臉上,只見這個周家表妹不喜,眼裡也不好奇,一般深中閨女對於出門都是十分歡喜,這個小姑娘就吃着眼前糕點,就着茶水,眼裡沉着。林家表哥自顧摸摸頭,是自己想太多了。
其實不然,陸錦唯心裡已經一片翻江倒海了,她記得自己喝了宮女端來的那碗茶水,然後就不醒人事了,直至醒來,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夢裡自己是一位將軍的女兒才幾歲,身邊的奴婢告訴自己,因爲貪玩在假山那撞到山石已經昏迷三天,在混混沌沌裡,府裡就換上白布,爲宬禧皇后守孝。才慢慢接受,原來自己真的死了,靈魂居然附在一個小孩身上。
不過到底咋回事?自己在深宮,從未聽到父親的消息,寄出的信也沒回,怎會身死沙場呢?沒一點消息,哥哥也沒消息。這裡面一定有鬼,到底是誰讓我陸家絕後?居然老天讓我重生,就是給我機會了。只不過自己只有八歲,什麼都幹不了,這得重頭慢慢計議。陸錦唯殊不知自己心裡低估的時候,已經把桌子上兩盤點心已經吃完了,又順手倒了杯茶,雖是小小人兒,但是一些宮裡的習慣跟記憶還在,喝完茶,不由感慨,這茶確實沒有宮裡好喝。
周蕪淑看自己堂妹自顧的喝茶吃點心,好像沒有以前對自己的恭維,心裡暗落,變笑起來:妹妹今天還是吃那麼多,把兩盤點心都吃完了。
本來周芫唯就從小微胖,頭上兩小垂髻用略長紅絲帶纏繞,圓圓的臉肉團團,小孩兒特有粉紅臉頰,淡粉色襖裙,愈發更襯得跟個年畫裡的福童。
周芫唯擡頭看着芫淑,圓圓的眼睛瞬間溼漉漉的,姐姐我餓,這裡的糕點太好吃了。待會我一定在帶些回去。瞬間將芫淑想要表明,周芫唯是個貪吃鬼,不顧形象,轉爲本身就是小孩子貪吃咋了。
林宥均不由噗嗤一笑,看看周芫唯圓圓粉粉的臉,小孩兒確實貪吃了。只剩下在另一旁的周芫晴,一言不發看着眼前,眼裡淡淡的冷意,似乎眼前一切跟她無關。
這時鄰桌討論到,陛下還是愛將心切的,你看陸將軍父子屍骨無存,還是在京都給他們設了衣冠冢,也在各縣設了衣冠冢,供百姓祭拜。祭奠陸將軍二十餘載在邊疆守衛國家。
砰,周芫唯手裡的茶杯掉落,摔在地上。“屍骨無存”這四個字像雷鳴一樣擊中周芫唯的心神,怎麼會這樣?心中有幾千個不解,怎麼會屍骨無存,是不是搞錯了!父親致力守衛邊疆,只想暮年回他的故鄉,這是父親一直信念,少小離家,但也不悔,爲百姓,爲自己心中的國家,怎麼會落個屍骨無存的地步。
又不是不給你吃,至於這麼大意見嗎?周芫淑掃了掃濺到衣袖的茶水,周芫唯的衣服已經被茶水打溼了。
林宥均想了想,還是快些送她們回去,現在天冷容易感冒。本想帶她們好好遊玩,“小表妹的衣服已經弄溼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本想好好的玩,都是你害的”芫淑心裡的不滿已經不想掩飾了,氣沖沖的扭頭就跑。
周芫唯還想仔細聽,只細細聽到“就建在郊外度雲寺旁”
待他們出門後,堂內的一個小廝打扮轉身跑上的二樓,“主,查清楚了,周濤目前就一個女兒,就剛纔那個小胖女,周濤弟弟就兩個女兒,不過周濤居然當了將軍,周濤庶弟確實當了這個地方縣令,”
一個白麪男人手執茶杯,慢條斯理的呡了口茶,這茶確實難喝,細細的拿着茶托,放回去,中原的茶真比不上草原的酒,男人像模像樣的整理了衣袖,模仿着這裡的貴族,一隻手慢慢拖着另外一隻手的衣袖,再拿起茶水,呡一口。小廝不由噗嗤一笑,本來優雅的一舉一動,被規規矩矩的套在形式裡變得好笑。
男人聽到,重重的放下茶杯,他知道自己的模仿不夠,但中原說,入鄉隨俗,入鄉隨俗,自己沒八分總得有五分,讓人看不出,不計較先,有志者事竟成。不由得安慰自己了。
“查仔細點,千里之堤可以毀於一隻小小的螞蟻”說完又拿起右手邊扇子,扇子上是一副山水畫,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一個小小的戳印,是個下小小禳字。
“是”
白麪男人,又搖了搖扇,學着收起來,卻怎麼都收不起來,反而透露一絲滑稽可笑。要是剛纔小廝在,又得噗嗤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