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直覺告訴葉安然，方教授話裡有話。
“葉小姐不覺得奇怪嗎？”方教授走上前一步，眼眸中帶着幾分複雜，“我跟將軍雖然打交道不多，但我總覺得他不至於撒謊，故意殺人。”
“那是因爲你不知道緣由。”葉安然撇撇嘴。
“不，”方教授一擺手，“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葉小姐確定看到茅大師沒有變異嗎？”
“當然。”葉安然點頭。
“那茅大師是怎麼死的？”方教授忍不住追問。
“額頭中了蘇紹凜的飛刀。”葉安然忍不住蹙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出血多嗎？”方教授急急地開口。
“什麼？”葉安然沒太明白他意思。
“傷口，傷口是否有許多血跡？”方教授神情似乎很是着急。
葉安然思索了下，當時她拔下飛刀時，雖然茅大師已經死了，但是飛刀上只有接觸皮膚的地方有血跡，甚至額頭上都沒有血。
“不多，對嗎？”方教授從葉安然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
“是又如何？”葉安然依舊不太明白。
“葉小姐，你接觸過的喪屍不少，但卻沒在人身上動過刀，更別說殺人了，”方教授提醒她，“喪屍的血流動速度慢，凝固速度快，這點……跟正常人正好相反，不是嗎？”
嘶——
葉安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說……茅大師真的變異了！”
“不，不對，”旋即葉安然搖了搖頭，“我檢查過他的眼睛，跟正常人全然無異，怎麼會呢？”
“葉小姐，你不是說那個叫許錦年的人是研究中心的嗎？”方教授試探着開口，“有沒有可能是他動了手腳呢？”
“許錦年？”葉安然有些猶豫，“他真的有這種本事？等一下，方教授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可能跟他有關的？”
“其實我並不知道，純粹是猜測而已，”方教授搖了搖頭，“我之前在訓練基地拿葉小姐的血做過實驗，有一次在小白鼠身上意外地發現它們雖然變異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殺了它們後，它們的眼睛就恢復了正常。”
“爲什麼沒聽你說過？”葉安然大感意外。
“因爲那次似乎是個意外，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無意中做到的，”方教授嘆了口氣，“後來我再想嘗試就沒有成功過了，所以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
“如果真的跟你說的一樣，”葉安然不由得腦後有些發涼，“難道真的是許錦年？”
思索了片刻，她咬了咬牙，“我去找他！”
“葉小姐，千萬不可以，”方教授忙不迭攔下了她，“如果真的是許錦年所爲，那葉小姐去不止時分危險，而且會打草驚蛇。”
“方教授，你有什麼建議嗎？”葉安然望向方教授，“你既然來找我，應該是有想法的對嗎？”
“恩，”方教授慎重地點頭，“將軍讓我協助許
錦年做研究，我想着是個好機會，我可以接近他，瞭解他的進展。”
“好，那就拜託方教授了。”葉安然雖然之前不滿方教授助紂爲虐幫龍少，但後來得知他是替女兒報仇心切，其實也已經原諒了他。
“但是我需要葉小姐幫忙。”方教授湊近葉安然，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麼，“葉小姐，不知道是否可以？”
“當然。”葉安然點頭，“明天一早我就去市政府，到時候我們在市政府見。”
“另外，這件事葉小姐能否先不要告訴斬將軍，我擔心他……”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葉安然衝他微微頷首，轉身徑自離開。
她明白方教授的擔憂，如果斬烈風知道自己要以身犯險刺探實情，斷然不會同意，所以這件事要瞞着斬烈風進行。
翌日。
斬烈風和蕭炎跟以往一樣出去幹活兒，葉安然找來了詠歌幫忙看着毛豆，自己避開了主街，甩掉了龍少監視自己的保鏢，一路去了市政府。
當蘇紹凜得知葉安然來找自己時，大爲意外，他立刻讓人帶葉安然上樓。
“安然，你找我？”蘇紹凜看似平靜地開口，但手指都有些微顫抖。
“恩，”葉安然點頭，“不管怎樣我之前答應過你，我說過要幫忙看着許錦年的實驗進展。”
“我……我以爲你不會來了。”蘇紹凜的心內五味雜陳。
“將軍這話說到哪兒去了？”葉安然挑眉，“我和烈風之所以到現在還會留在亞蘭城，就是爲了這件事，不然我們大可以離開就是了。”
蘇紹凜眼眸微垂，說到底她還是在怪自己，“我今天正好找了方教授來，到時候你們一起去吧。”
“好。”葉安然點頭，“我去樓下等，有消息煩請將軍通知我。”
“安然，等一下。”蘇紹凜站起身，面色極爲複雜，“我……我想說……不管我做了什麼，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不希望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那種眼神？”葉安然輕嗤一笑，“將軍，不久之前，我跟露娜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然而現在，我有些怪自己多事，如果不是我的一味慫恿，她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我跟她……其實……”
“你覺得露娜的話騙得了我嗎？”葉安然反問，“她說一句你們沒有發生任何事，你就自欺欺人了嗎？蘇紹凜，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麼沒有擔當的人！”
“不，”蘇紹凜搖頭，“你誤會我了，我不是想說那個，我是想告訴你我真的不知道當時茅大師沒有變異，因爲他的表現非常像是變異的喪屍。”
葉安然眸色微動，這件事她和方教授一天沒有確定，她就不能告訴任何人。
想到這兒，她轉過身去，“不重要了，人死不能復生，現在將軍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毛豆已經是孤兒的事實了。”
目送葉安然下樓離開，蘇紹凜頹廢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葉安然並沒有等多久，方教授就來了，兩人在蘇紹凜和盧毅的帶領下來找許錦年。
當看到許錦年屋內的實驗儀器時，方教授震驚不已，“想不到……竟然有這種做實驗的方式，我怎麼沒想到！”
“這位是……”許錦年掃了眼葉安然，目光又落在方教授身上。
“之前我跟你說過，會給你找來一個助手，”蘇紹凜指了指方教授，“這位方教授之前在亞蘭城做過不少實驗，我想他應該可以幫得上你。”
許錦年眸色微動，但並沒有說什麼，蘇紹凜又看了眼葉安然，“安然她也想知道進展，所以跟我一起來了。”
“好。”許錦年點頭，“既然你們來了，我也正好跟你們講講。”
葉安然和方教授暗暗地交換了下眼神，兩人不動聲色地聽着許錦年的介紹，蘇紹凜則全程目光都落在葉安然的身上，不曾移開半分。
末了，許錦年轉向蘇紹凜和葉安然，“將軍，安安，這下你們應該相信我說的實驗進展順利，沒有騙你了吧？”
“安然，你怎麼看？”蘇紹凜並不知道這些實驗的具體內容，所以只能求助於葉安然。
“嗬，”葉安然輕嗤一笑，“許錦年，你騙得了別人，你以爲騙得了我嗎？這些結果早在影之谷的時候你就已經實現了，所以……我不知道你眼下是想拖延時間還是故意欺騙我們呢？”
“她說的可是真的？”蘇紹凜眸色微微一沉，“許錦年，我既可以救你回亞蘭城，自然也可以取了你的性命，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在撒謊。”
“你們誤會了，”許錦年倒是全然不急，“這些結果的確在影之谷我就做過了，但是，這裡實驗器材簡陋，加上之前也沒有助手，所以我只能先爭取還原之前的實驗。”
許錦年話鋒一轉，“不過，眼下有這位方教授的幫助，我想應該很快就會有所突破，當然，前提是……將軍做到答應我的事。”
許錦年說這話時，審慎地目光落在蘇紹凜的臉上，葉安然下意識地看向蘇紹凜，“你答應了他什麼？”
“不過是些找實驗器材的事兒而已……安然，你放心，這件事我自然會安排。”蘇紹凜支支吾吾地岔開了話題。
葉安然雖然心存狐疑，但眼下對許錦年她更爲懷疑，“許錦年，希望你說到做到。”
“葉小姐放心，我一定會配合他……”方教授忍不住開口。
“你住口！”葉安然美眸含怒，“當初你幫龍少抓我做實驗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舊賬，你以爲我就會相信你的話？”
“我……我只是……”方教授被她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
“卑鄙無恥。”葉安然睨了眼方教授，擡手指着他，“你記住，你欠我的，我遲早會拿回來！”
說完葉安然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蘇紹凜嘆了口氣，之前葉安然已經答應配合方教授，所以他只道葉安然是因爲自己纔會遷怒於方教授，沒說什麼帶着盧毅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