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這意味着不用在外面繼續流浪,也不用風吹雨打居無定所,可我開心不起來,回去的路上我帶着的是兩個孩子,而不是陳林雅,這不是一件能讓我開心起來的事情。
也許日子就是這樣艱難,畢竟如今是什麼世道,想想就能明白。
回去的路程還有一天左右,一路上男孩也一直在問我還有多久,沒事兒就找我聊天問我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問題,我也一一回答他,反正閒着無聊,聊聊天也能派遣一下寂寞,雖然聊天的是一個幼稚的男孩。
夜晚,不再趕路,我們三人一起從車子裡面出來,爬上車頂,躺在上面看漫天繁星,總覺得天上的一切都太美。
“要是我們能活在天上該多好,多漂亮。”男孩說道。
“就算活在天上,也有掉下來的一天。”我說道。
“爲什麼會掉下來呀,星星就沒有掉下來。”男孩說道。
“人不是星星,當然會掉下來。”我說道。
“可是你的那些書上說那些星星也是人變的。”
“那都是小說,小說都是假的,不能相信。”我都有些後悔給這孩子看小說了,那些東西都是假的,他看了有好處嗎?
“假的嗎?可是爲什麼我看起來像是真的?”
我笑道:“因爲寫書的人寫的像是真的,所以你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咯。”
“那你寫過嗎?”
“沒有?”我搖頭,以前想寫,現在哪有那個心思。
“爲什麼不寫啊?等我把這些書都看完了就沒有其他書可以看了,我想看你寫的。”男孩說道。
我輕笑一聲,“我寫不來啊。”
“哦,那我自己寫。”男孩說道。
“這倒是可以。”我說道。
“以後我寫了,你會看我寫的東西嗎?”男孩問道。
“不知道,也許以後我死了都有可能,等你寫的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不過如果我還活着的話,我肯定會看你寫的東西。”我說道。
“好,一言爲定。”男孩鄭重的說道。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鄭重,或許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是他一生當中最大的事情,就像我這一生當中最大的事情就是把陳林雅給找回來。
所以我微笑說道:“好,那就一言爲定。”
夏天的蚊子很多,我們在徹底上躺了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身上就被蚊子給叮了不少,一開始還沒怎麼察覺,等回到車子裡面才發現身上挺癢的。不過再怎麼癢忍忍就過去了,靠在座椅上不一會兒就睡着。
……
醒來時,不是因爲車子外面的陽光把自己給曬醒,而是被杵在腦袋上的那樣東西給驚醒。
自從在野外,睡覺的情況向來挺好,而且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事情,第一時間就能夠醒來。此刻也是一樣,我遇到了危險,所以我醒了過來,而此刻的這片天地,纔剛剛矇矇亮而已。
雖然醒了過來,但我也不敢亂動,因爲抵在我腦袋上的那個玩意兒不好惹,要是我動了,他們肯定也會動,到時候我腦袋就能開。
我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幾張陌生的面孔。
槍口頂在我的太陽穴上,我不敢亂動。
不清楚他們是誰,也不清楚他們爲什麼要把槍口頂在我腦袋上,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醒啦,下車吧。”拿槍的中年男人對我說道。
我皺眉盯着他,只能順從他的話下了車,下車後我發現他們有五個人,清一色全都是大老爺們,看他們的表情好像經常做這種事情。他們讓我跪下,我也只能聽他們的話跪下。
五個人手中都是傢伙,看上去不好惹。
兩個孩子也被人從車子裡面給拖出來,扔在我的身邊。
他們進車子裡面翻找,沒一會兒他們就把我的東西給全都拿了出來,不管是武士刀還是揹包,都拿了出來。
爲首的那個中年人把我的武士刀給拔出來瞧了瞧,我皺起眉頭盯着他。
“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的中年人愣了愣,手裡握着我的武士刀,盯着我冷笑一聲,“你看不出來嗎?我們在搶劫啊。”
“看出來了,只是我想不通你爲什麼不乘我睡覺的時候殺了我,而是要等我醒了再做這些事情?”我盯着他的眼睛,盯得很緊,沒有任何慌張的神色。
中年人看着我的眼睛,顯然很詫異我的目光爲什麼會如此。
“因爲我想讓你死前看着我們,然後記得感謝我讓你離開這個痛苦的世界。”
“你是這麼想的?”我輕笑一聲,“還真是夠變態的,把殺人當中好事,把搶劫當作善舉。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你不必管我怎麼想的,反正等會兒你就得死了。”中年人說道。
“老大,還跟他費那麼多話幹嘛,直接殺了這三個人不就得了嗎,還能吃他們的肉,有什麼不好的!”身旁那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說道。
我盯着中年人,不理會身旁人的話,說道:“如果你真的是剛纔那樣的想法,那等會兒我殺你也有理由了,至少這樣殺了你們五個,不會讓我感覺到有什麼罪惡感。”
“你現在都這情況了,還想殺我們?”中年人揚了揚手裡的武士刀和手槍,那原本都是我的武器。
我笑着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不怎麼習慣用刀和用槍,用刀只不過是爲了方便看喪屍的腦袋,用槍也只是方便殺人,但是聲音太大,容易把喪屍給引過來,所以這麼久了我還是有些不習慣。”
我微微笑了聲,“祈禱吧,祈禱等會兒你們可以死的痛快點。”
“老大,這小子話太多,我看了啊!”那人也不管中年人有沒有發話,直接擡起砍刀向着我腦袋砍來。
我怎會如他的願,刀落下來的瞬間,我就整個人趴了下去,兩隻手抓住那個老大的腳踝和身旁那人的腳踝,然後用力一扯!
兩人瞬間失去中心倒地。
剩下的三個人想要過來砍我,甚至想要拔槍,我會給他們機會嗎?不會!
從地上跳將而起後,看到中年老大倒地不起,手裡還握着我的武士刀。我想也沒想,直接握住刀刃從他手裡把武士刀給搶了回來,然後甩動刀柄,抽了另外兩個人的臉。
把武士刀拋向天空,讓刀柄回到自己的手裡,一個轉身砍下了一個人的腦袋。
砰!
就在這時,槍聲響起!
當!
子彈撞在武士刀上,手一通,只能放棄了被子彈打掉的武士刀。對着開槍的人怒目而視,跨了兩步直接衝過去,擡手把他的雙臂推向高出,這樣一來手槍也打不到了。
隨後一拳頭撞在他的胸口,我感受到了肋骨的斷裂。然後再是一腳,這傢伙被我踹飛出去。
現在一死一傷,還有三個人。
先前被我摔倒的兩人此刻已經爬起來,中年老大的手中還有槍,一起來就對準我想要開槍,我跑過去把他的手槍給踢走,然後一腳踩在他的命根子上面。
“啊!”一聲悽慘的叫聲傳遍了周圍。
至於另一個人,看到我的舉動已經被嚇得不敢動彈,然後放下刀就跑,我也懶得理他,這種膽小的人也活不長久。但我還是從地上拿起槍,對着他開了一槍。砰一聲,他倒在了不遠處的荒地上,
至於剩下的人,卻不是剛纔那個膽小鬼,他把跪在地上的男孩給扣住,把手中的匕首架在男孩的脖子上面。
男孩眼神當中很慌張。
“別過來,不然我殺了這個小子!”那人對我威脅道。
我手裡拿着槍,是我自己原本的那把槍,盯着他說道:“有種的你就殺啊,反正這小子也是我半路上撿來的,你殺了也跟我沒什麼關係。不過你得想清楚了,你殺了他以後,死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那人開始驚慌起來,中年人被我踩了命根子以後,現在還在不斷的嗷叫,死了兩個,還有兩個被我給打傷了躺在地上起不來,剩下這個卻也開始驚慌起來。
我對着他說道:“是不是覺得剛纔這一切不應該發生的,你是不是在想現在我已經已經被砍了腦袋,然後你們開始生火做飯燒吃我的肉?是不是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可思議?爲什麼你們五個人還打不過我一個人?”
“不要覺得活到現在很了不起,自大的後果就是現在這樣,如果不是你們老大一開始廢話太多,我早就死了。”我接着說道。
他的心理防線開始瓦解。
“但你們還是太自大,不是什麼人都這麼好惹的。”我說道。
然後,我擡起槍,對準了他腦袋。
“你幹嘛,你敢開槍我就殺了他!”
砰!
我扣動了扳機,那人死了,鬆開了手裡的男孩,男孩咳嗽了兩聲,沒什麼大礙。
我說道:“你死了,還怎麼殺?”
男孩走到我眼前,表情雖然還有些後怕,但已經緩過來,“謝謝了。”
我微微一笑,“沒事。”
“能把槍借我一下嗎?”男孩說道。
我一愣,“你想幹嘛?”
“我想試試看殺人是什麼感覺,不是還有兩個人沒死嗎?”男孩說道。
我臉上微笑斂去,說道:“這種事情,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