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幽州政府號召種山藥,那是爲了提高治所之下的糧食產出,讓更多的人能填飽肚子。
可惜,事情過猶不及,隨着土地開墾越來越多,按照規定,新開墾的土地必須前三年種植高產的山藥,這下完蛋了,山藥已經在幽州氾濫成災,雖然呂鵬發明了山藥菜系,雖然呂鵬發明了山藥酒,山藥粉條,山藥澱粉。但架不住太多了,而呂鵬這個人對自己發出的政策,還堅決頑固的執行到一種令人髮指的偏執。所以,消耗山藥,讓農民的山藥價格保證在一個合理的位置,讓山藥不至於爛到百姓的手中,於是,最大的糧食消耗羣體——軍隊,就變成現在一半糧食一半山藥。
其實山藥的營養成分遠高於現在大家吃的小米還有粟米乃至小麥,但天天這樣,你說誰受得了。
高幹沮授不由一起感慨:“若是當初我們幷州翼州將士能天天吃飽山藥,那曹操還能奈何我嗎?”
許傑看着高幹羨慕的臉,小聲嘀咕道:“你別得意,有你哭的時候。”
正在這個時候,谷地裡一羣人急三火四的跑了出來,帶頭的那個高大的兄弟遠遠的就對呂鵬拱手道:“主公光臨,讓您久候,失禮失禮,快快請進。”
來的是趙鐵匠,現在工匠營的首領。
呂鵬上前拉住趙鐵匠的手上下打量,看過一番不由啞然失笑。
趙鐵匠的臉上橫一道豎一道的黑灰鐵粉,身上本來好好的工匠制服,更是大洞小洞,密密麻麻,這要是夏天穿着正好。
再看看粗糙的佈滿老繭的手,呂鵬不由一陣心疼,低聲責怪道:“你是管理者,你不是一線工人。”
趙鐵匠眼睛一熱,轉而哈哈一笑道:“我就是這個命,根本就在工棚裡坐不住,同時,有許多地方我不親自看看,就是不放心。”看看身後的那龐大的隊伍,連忙束手道:“各位大人將軍,趕緊進谷。”
大家一起點頭答應,然後跟着趙鐵匠一起往谷裡走去。
沿途之上,工棚林立,作坊遍地連片,越是往裡走,警備越是森嚴,高幹等越是心驚,也越是歡喜。心驚的是,這纔是關鍵所在,核心機密,歡喜的是,能被帶到這裡來,說明呂鵬已經將自己看作兄弟心腹。
轉過最後一道山腳,遠處四個駐天駐地的大高爐,正冒着黃乎乎的濃煙,在這大高爐下,正有無數顯得渺小的漢子,大冬天的卻精赤着上身,在那不斷散發着熾熱的爐子旁小跑着忙碌。
近處,有無數小獨輪車往來穿梭,將一些石頭推倒在一個巨大的,由巨大的嚇人的風車帶動的巨大碾子裡,在那巨大的碾子裡,那些被倒入的石頭被碾壓成小塊,最後成爲石粉,一些人再將這些石粉用小推車推到那水流之下,在河水的作用下,原本黃乎乎的石粉便被淘洗成了黑黝黝的粉末,然後再被打撈起來,攤到河牀上平整出來的空地上曬乾,然後有一批人,再將那邊曬乾的鐵粉用小推車推向那高大的高爐。
吳濤驕傲的給目瞪口呆的降官介紹道:“這纔是我們根據地核心中的核心,鋼鐵廠。”看看如白癡一樣的各個降官,再次道:“在主公的革新下,我們的鋼鐵廠直接生產好鋼,天下聞名,獨一無二的幽州鋼就是在這裡生產出來的,現在,我可以驕傲的和諸位同僚說,我們出產的鋼已經抵得上大漢其他鐵廠全年產量,乃至更多。”
看着那四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巨大的高爐,降官們相信吳濤所言非虛,“如果有了這些鋼鐵,那我們呂家軍的所有裝備豈不全部自給有餘,怪不得,我們的士兵全裝備了上好的精鋼扎槍,雪亮的馬刀,刀盾手也是鋼刀輝煌了。”
呂鵬得意的道:“不但如此,我們在自給自足之後,我們還大批的外銷我們的馬刀扎槍。”
看看一臉擔心的沮授,呂鵬心中表示了欣慰,從這個表情上看,一向以正值忠心聞名的沮授,在不由自主的時候,他的心思已經向自己靠攏。
呂鵬笑着向沮授解釋:“先生不必多慮,咱們野人谷鋼鐵廠出產的武器,是不向中原地區銷售的,這些出產的武器全部銷往草原,賣給了那些已經購買草原的世家大族武裝,讓他們用鋒利的武器,最精良的裝備,去抵抗鮮卑等少數民族的侵擾,保護他們現在在草原上的各個領地。”
聽到呂鵬如此解釋,沮授不由得長出那一口氣。他其實擔心的是,在外面一項以貪錢好利出名的呂鵬,將這些精良的武器賣給中原軍閥,不但會讓中原混戰加劇,死傷更多,最主要的,是給自己作繭自縛,最終那些對手拿着自己賣給他們的武器對付自己,那時候可就真的尷尬了。
“不過。”呂鵬突然高高昂起了頭顱,大聲且充滿信心的道:“不過,即便有精良的武器流向中原,但武器是死的,人才是第一的,我們有熱血兄弟,我們有源源不斷的精鋼,鐵與血,因此,我們將不可戰勝。”
鐵與血,對,只要有了這兩樣,那誰還能戰勝我們。
高山峽谷之間,成片的巨大建築,望不到邊的滾滾的人流,吸入肺裡的是火熱的空氣,一切都讓人感覺到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在這裡翻滾沸騰。
面對自己在大漢獨一無二的的工業基礎,呂鵬心中充滿了自豪感。
現在,自己這裡採取了自己剽竊過來的高爐技術,焦炭技術,還有不用礦石,而是用直接提煉初選的鐵粉技術,所產精鋼完全能夠供應增加的軍工還有生活需要了。
“工人的情緒可還安穩,保密工作如何。”呂鵬看着螞蟻一樣排出的幾個人鏈,關心的問道。
趙鐵匠哈哈一笑,:“主公放心,除了那些掌控核心機密的老把勢,老人,其他都是僱傭關係,也沒有匠籍,來去自由,拿着根據地的錢糧,大家相當開心安穩,尤其還都知道在爲根據地做事,其實就是在爲自己做事,哪裡還不上心,更有主公您的考成法在,每天的獎勵在那,誰不動心,這一個錢糧的,一個精神的,因此纔有了比原先給朝廷做事快上十倍不止的效率啊。”
“生產上可有什麼難處,說一下,我們想辦法解決下。”
“工藝上已經沒有什麼了,大家也熟練起來,產量與質量都已經穩定。”趙鐵匠謹慎的回答道:“只是人手不足,如果再擴大的話就不成了。”
呂鵬苦笑,今天怎麼竟碰上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無奈的搖頭道:“這個沒辦法。”看着從礦山到這裡,再在這裡到河沿,然後再到高爐之間如螞蟻排隊一樣的工人,只能搖搖頭道:“這已經不少了,如果再招募人手就要影響未來的春耕了,鋼鐵重要,但春耕更重要。”
“那春耕之後呢。”趙鐵匠小心翼翼的帶着滿臉希翼的問道。
“春耕之後也不行,我們新收納了幷州和翼州,那裡已經被幾番大戰禍害的慘了,需要我們無數人力財力展開重建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