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感嘆,許攸開口說道:“主公,如今袁紹軍中沒了糧草,想必他也只有兩條路可走。領兵與主公決戰,或帶着麾下兵馬撤退。”
“益德、公明,這兩日嚴加防範,探哨也要隨時盯着袁軍動向。”甄堯重重點頭,雖然奪下袁紹軍中糧草讓自己有了較大的贏面,但這不表示自己就穩操勝券了,歷史上絕地反撲的戰例可是數不勝數的,“我怕袁本初會在這時候突然襲擊啊。”
張飛拍打着胸口,開口說道:“主公放心,有我等在,袁軍斷然沒有機會。”
而此時此刻,袁軍中帳中袁紹同樣在做最後的決定,是帶着滿腔怒火迴轉魏郡甚至迴轉洛陽,還是就趁着這兩日與甄堯一拼到底。而此時郭圖卻是獻策:“主公,甄堯麾下將士搶掠了我軍糧草,必然會以爲主公會撤兵而暑假防範。不如就趁今夜偷襲,此戰或有轉機。”
“還有轉機嗎?”袁紹的語句中充滿了不確定,之前那麼好的局面都沒能成功,此刻自己已經走至敗北的邊緣,真的還有機會擊敗甄堯?郭圖提議夜襲,自然會有人持反對意見,不是別人,正是被袁紹所不喜的沮授。雖然不受主公待見,待他還是挺身說道:“主公,觀甄堯用兵,常有冒險之舉,偷襲更是時常。似他這等用慣了的手段,自己如何會沒有防備?還請主公明斷。”
“哼”若說郭圖之前的提議袁紹也並非要採納的話,沮授之言卻是讓袁紹直皺眉頭,這什麼意思?是說自己比不過甄堯嗎?他甄堯能用偷襲,我袁紹就不能用了?越是如此想,袁紹就越要偷襲一次,當即冷哼一聲,兩眼環顧四周文武。
環視一圈,發現沒人再開口後,袁紹眯着眼睛出聲問道:“淳于瓊,文丑,高幹,我與你三人兵馬,你等可願前往襲營?”
三位被點到名字的軍中大將一齊走出,躬身抱拳道:“我等,謹遵主公之命行事。”
見三位愛將沒有絲毫猶豫,袁紹點頭道:“好,既如此今夜就有你等三人領兵兩萬,奇襲甄堯營寨。就算殺不了甄堯,也要讓他滾出大營”
“諾”三位將領雖然答應的很快,但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與張飛、甄堯交手也不止一次了,每次都很難佔到上風的他們,在希冀這次偷襲能夠成功的時候,同樣也有不小的擔憂,若偷襲失敗自己幾人又會如何。
夜幕降臨,當三位袁軍大將領着兵馬從營寨側門出發後,躲藏在一旁樹叢間的毋極探哨迅速沿着草地向後退,並將所得到的情報迅速回報給負責守前夜的徐晃。
徐晃在知道袁兵前來夜襲後也沒太多時間佈置,只能將所有兵卒都從睡夢中叫起,並迅速安排在營寨四周以待敵軍。同時自己也走入甄堯所呆大帳,將消息報給甄堯。
打着哈欠從行軍牀榻上起來,甄堯在聽到有袁兵在向自己營寨靠近後眉頭就開始褶皺,當即吩咐親兵將張飛等人挨個叫起。
待衆人都來到大帳內後,纔開口道:“益德,甄霸,待敵兵前來,你二人領營內騎兵,從後營出發,直擊袁軍後方。甄猛,閔純,你二人協助公明扼守營寨,斷然不能讓袁兵衝進來。另外,將營外的探哨都招回來,現在他們可以回營休息了。”
“諾”所有將領得令後都迅速走出營寨,他們清楚這一戰的分量,這次夜戰過後,想來甄袁冀州之戰也該落下帷幕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甄堯營內衆將士已經安排就緒時,淳于瓊三人已經領兵來到甄堯大營前。這一路上十分順利,派出的探馬連一個敵軍暗哨都沒發現,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那面發展,就連三位主將都覺得此行可以大勝一回了。
來到目標營外半里處,淳于瓊擡手示意兵馬停步:“二位,這次偷襲該如何打?”
“我攻右營,文丑攻左營,你領中軍攻正營。”說話的高幹,因爲和袁紹有親,所以地位也比較高。“一炷香之後,我等一齊進攻。”
昏暗的營寨只有爲數不多的幾支火把安置在營寨周圍,半里外的淳于瓊等人根本就看不到點點火星下匍匐着數千兵馬。直到半柱香時間過去,一隊隊袁兵在衆將的指揮下衝向營寨時,才發現眼前傳來一陣破空聲,隨即衝鋒在最前端的兵卒無一例外的均死在弩箭下。
“居然有重兵把守?”這是淳于瓊三人在看到眼前兵卒相繼陣亡在弓箭下的驚呼,同時三人也有些許慶幸,因爲敵兵也僅僅是防範,周圍並沒有埋伏。
“衝,第一個衝進去,某有重賞”在這時候還是淳于瓊想到了激勵的辦法,重賞之下不一定有勇夫,但卻能讓衆兵卒都有一個目標,至少不會因爲前方已經站起身子的弓箭手與刀盾兵而停步,甚至是回撤。
“弓弩手,射”徐晃冷靜的下達一個又一個軍令,一時間淳于瓊帳下袁兵完全被擋在了營外十丈,毋極手弩再次張開了鋒利的獠牙。
正營處的戰鬥已經打響,而兩側營前同樣如此,甄猛、閔純二人雖然領兵打仗不一定是徐晃的對手,但安排佈防卻是完美無懈,任憑高幹、文丑如何在後方叫嚷,都很難靠近營寨。
“主公,飛去也”兵寨後營,張飛、甄霸兩人將兵馬點齊後便與甄堯抱拳示意,調轉馬頭,數千騎兵帶起營內煙塵逐漸消失在甄堯眼前。
在領兵從後營出來時,張飛兩人便商量好了先從兩側營寨攻起,最後一同擊破淳于瓊所領的中軍。當張飛繞了個大圈領兵來到營寨左側時,文丑帳下兵卒纔剛剛接近營寨,開始藉着屍體堆起的‘人梯’與營內兵卒爭鋒。
“將軍,有動靜。”戰馬奔馳的聲響可不小,即使張飛還在文丑大軍後方百丈外,但還是引得不少耳力不錯的袁軍兵卒的注意。
“嗯?”聽到身旁探哨所說,文丑皺眉扭頭,恰好看到飛馳而來的張飛。此刻文丑的面部變化可就精彩了,之前還在想甄堯僅僅是安排的重兵守夜,現在他卻要面對突然從後方襲來的張飛以及他身後的騎兵。
“後陣迴轉,隨我應敵”現在短兵相接,文丑就算不想與張飛一斗都不可能了,百丈距離對步卒來說或許不短,但對騎兵而言,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情。
“文丑,膽敢偷襲我主大營,受死吧”張飛藝高人膽大,突然提快馬速後,領先後方騎兵十多步的距離率先衝入袁兵兵陣,將眼前阻礙擊殺後對着文丑一陣怒喝。
不知是爲了壓抑心中對額膽怯,或是要爲連續幾次敗在張飛手裡的戰事報仇,文丑同樣怒罵道:“張益德,別以爲我文丑怕了你”一邊開口,同樣策馬相迎,手中長刀直逼張飛頭顱。
“哈”一刀一矛相撞,在黑夜中擦出些許火星,顯然兩人一出手就用上全力了。一擊之後兩人並沒分離,張飛靠着雙腿將戰馬死死停住,手中長矛再次探出。
張飛突然從側面襲來,文丑也不驚慌,手中大刀橫切將長矛攔下,同時勒馬停步,準備在陣中與張飛相鬥一番。
可這時張飛所領騎兵已經殺入陣中,張飛當即夾動‘王追’,再次與一干騎兵會合一處,開始向文丑所領兵馬前部衝擊。
步卒與騎兵的差距在此時顯露無疑,便是騎在馬背上的文丑也無法阻攔張飛的舉措,想要將其攔下卻被幾名騎兵糾纏,當他解決掉幾名‘送死’的騎兵時,張飛已經把他所領的兵隊給衝的七零八落。
甄猛很會抓時機,看見文丑帳下兵卒方陣大亂後,立刻高呼道:“衆兒郎,打開寨子隨我殺出去”話音剛落,寨門也同時打開,一隊隊毋極步卒從營內衝出,用手中刀槍無情的收割眼前方寸大亂的袁軍兵卒。
張飛這裡把文丑兵馬攪的亂七八糟,另一邊甄霸同樣也不差,高幹完全抵擋不住,若非甄堯早有安排耽誤不得時間,高幹恐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從張飛領騎兵出營到兩隊騎兵從左右兩面夾擊淳于瓊,僅僅不過半個時辰之隔。本就戰事不利的淳于瓊在看到數千騎一齊攻向自己,差點沒被嚇的從馬背上掉下來。
“打開寨門,殺”簡簡單單五個字,徐晃同樣選擇了出營一戰,這便是在甄堯帳下的好處,因爲他們領兵的同時擁有極高的自主權,他們有權利決定什麼時候守,什麼時候攻。不像其他諸侯帳下,武將就像單板的木偶一樣,完全聽指揮機械的辦事。
當營寨內萬員步卒配合着張飛騎兵衝出營寨時,這場夜戰就已經分出了勝負,即使淳于瓊還想再挽回敗局,但看到高幹文丑先後撤兵時,也只得無奈的選擇退兵。無疑,這場夜襲對袁兵來說就是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在營外丟下數千屍體,結果連甄堯大營都沒走進去一步。
在淳于瓊撤退後甄堯便命人敲響了收兵的金鐘,望着不遠處的袁軍身影,張飛只得吐口唾沫:“算他們走得快,否則定要再殺幾員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