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收回長槍,順勢向身後刺出一槍,將後邊一名藉機偷襲的羌人刺於馬下。
然後他一臉驚異的望着方纔接下自己手中長槍一擊的錦衣少年,心中暗暗嘀咕。
“這少年看起來年歲不大,手上的力氣倒是不小,自己剛纔那一槍,雖然只是隨手而爲,但也用了自己的七成力量,這個錦衣少年竟然很輕鬆的就接了下來。再看其裝扮也是一位漢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馬家的子弟。”
心中嘀咕,但閻行手上卻沒有停歇,長槍如龍,槍上吞吐着鋒利無邊的金色罡氣,不斷的擊殺着靠近身邊的羌人騎兵。
大軍廝殺,情況萬變。
縱然是已經練成罡氣,並且可以初步外化的一流戰將。
在這種幾千人的大軍廝殺裡,若不能及時殺出氣勢,並將身邊猶如海浪一般涌來的兵將擊殺,使其產生心生畏懼,從而停滯攻勢。
那哪怕是霸王再世,也遲早是要力竭,畢竟武道再強,尚且還屬人間之法。
當然要是能夠達到體內勁力生生不息的煉髓之境,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那個境界已經可以稱爲陸地神仙。
隨着不斷的廝殺,閻行逐漸又一次的靠近了那名錦衣少年,而錦衣少年也彷彿心有所感,默默的向着閻行的方向廝殺。
其餘的羌兵,縱使是在戰場上殺紅了眼,但隨着這兩位殺神的殺戮,再加上那無邊的壓抑氣場,也心意相通似的開始一個個在廝殺中遠離了這片地方。
隨着雙方兵將的遠離,萬馬蹦騰,殘屍遍野的殺戮戰場上,竟然詭異的露出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閻行和錦衣少年默默的騎馬挺槍,凝神掃視着對方。
“小子,你身手不錯,可惜來錯了地方,今天卻要把命丟在這裡。”
兩人凝視半晌後,閻行神色自若的把手中長槍對着少年揮了一揮,漫不經心的對着少年言道。
“呵呵,老頭,年紀大了,就回家養老好了,何必在這裡瘋言瘋語,還要要把自家一顆花白老頭送給某家。”
聽到閻行的挑釁,錦衣少年輕蔑一笑,嘴角微張,慵懶的回道。
“哼,找死!”
話不投機半句多,聽罷錦衣少年的話,閻行怒火攻心,也不再多言。
只見他猛的一拉繮繩,長槍橫擺,渾身上下升起了一股龐大的氣勢,淡淡的金色罡氣,也隨之順着右手直達槍尖。
“殺!”
隨着氣勢的升騰,閻行忽地將手中的長槍直刺,槍尖寒光閃耀,一瞬間幻化出了漫天的槍影,如同無數的蛟龍一般刺向那錦衣少年。
那錦衣少年看着眼前的槍影,卻是毫不猶豫,嘴角微斜,眼神狂熱。身上猛地燃起了同樣的金色罡氣光芒。長槍緊握,剎那間同樣幻化出無數槍影,迎着閻行的槍影以攻對攻。
“叮……叮……叮……”
一瞬間,無數的長槍碰撞之聲接連響起,就彷彿在那一瞬間有無數的長槍在激烈碰撞一般。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空氣中不斷傳來兵器劇烈撞擊的聲音,逐漸連成了一片,響徹雲霄,穿雲裂石。
隨着長槍的不斷碰撞,閻行只覺得手中往日裡舉重若輕的長槍越來越重。就是自己被罡氣強化的雙臂也有一種將要在不斷的高強度震動下碎裂的感覺,但是他只能強撐下去,因爲他不想輸給一個彷彿剛剛及冠的少年,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對面的錦衣少年,嘴巴上方由於痛苦而不自覺咬破脣角留下的鮮血。
不說閻行,再說此時的錦衣少年,內心也是震撼不已。
自打自己及冠以來,除了令明,縱然是父親在自己手底下也撐不了這麼久。
沒想到這次因爲無聊,偷偷瞞着父親跟隨這支求救的人馬過來,竟然就碰到了這種強者,果然武道之路,永無止境。
“哼,這樣又如何,吾馬孟起,一定會是最強的那個,站立在武道的最巔峰的位置。”
“嗬~”
想到這裡,馬超振奮精神,大吼一聲,身上的金色罡氣彷彿又深了一層,褶褶生輝,長槍如龍,帶着無邊的金色光芒,直直的刺向閻行脖頸。
這一刺彷彿突破了空間的限制一般,眨眼間就已經出現在了閻行的脖頸前方,就好像它本來就在哪裡一般。
閻行心中一驚,來不及抵擋,只得在馬上將身子一側,使出了一招鐵板橋,避了過去,同時順勢將手中長槍由下及上,向着馬超的胸前刺去。
馬超見了,不急不慌,長臂輕揮,手中散發着罡氣寒芒的長槍猛地往下一揮。
只聽“喀喀”幾聲,火花直蹦,兩把長槍又一次劇烈的撞擊在了一起,隨之一股龐大的力量猛地從兩槍的交擊處散發出來,周圍三尺大地都彷彿被這股力量擊打的陷下去了一層。
閻行趁着這股力量,腰腹用力,猛地從馬上竄了起來,長槍急動,一砍,一劈,一刺,就好像不是在和人對戰,而是在舞蹈一般的連續三擊。
馬超見閻行長槍詭異,一時拿不定主意,求穩之下,長槍回守,緊緊的護在身前。
閻行見馬超回守,不由輕輕的吐了口氣,心中暗喜。
“某家這救命三槍,果然是屢試不爽。”
想到這裡,更是振奮精神,閻行大吼一聲,身上罡氣強烈升騰起來,虎目橫瞪,雙腿用力的夾着馬腹,調轉馬頭,又一次向着馬超發起了衝鋒。
馬超見此,只當閻行這是準備拼命,當下凝神靜氣,長槍微橫,金色的罡氣不斷凝聚,等着發出驚天一擊,正面迎擊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大敵。
馬嘶人沸,駿馬奔騰。
無邊的鮮血戰場在這一瞬間都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彷彿所有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唯獨剩下那一道正在衝鋒的絕世光芒。
”殺!”
伴隨着閻行的一聲巨吼,馬超渾身罡氣暴漲,凝神靜氣挺起長槍就準備迎擊上去。
就在此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閻行竟然在氣勢達到最巔峰的時候,猛地策馬從馬超的旁邊衝了過去,一蹄絕塵。
轉眼間,身影就已然遠去,遠遠的飄過來一句。
“小子,本大爺餓了,今日算你命好,暫且饒你一命,下次再戰,某家必取你項上人頭。韓家軍跟老子走。”
“???”
馬超長槍奮力迎擊,手上卻是突然一空。眼前氣勢驚人的大敵,轉眼間竟是打馬逃走。神情先是一愣,隨即心下一陣惱怒。卻是明白閻行必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他這是被閻行氣勢如虹的姿態給矇騙了。
他不由摸心中大怒,仰天大吼一聲,猛地一夾馬腹,就準備追上去。
“少將軍,窮寇勿追。”
馬超剛準備策馬追上前去,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喊聲。
他當即順着聲音看去,卻是此次奉父親命令統兵前來的馬金。
不由冷哼一聲,也不說話,手中長槍一揮,一夾馬腹,掉頭衝向了由於閻行敗退,並帶走了韓家騎軍而士氣大減、動盪不已的燒當迷城軍。
隨着馬超猶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殺入,本就因爲盟友逃遁而心緒紊亂,喪失膽魄的燒當迷城部羌兵,更是士氣低沉,無心再戰,不少人已經開始調轉馬頭,拼命逃遁。
“少將軍,此時是否還要追擊?”
隨着敵人的不斷潰逃,方纔阻攔馬超追擊的馬金,策馬來到馬超身邊請示道。
馬超剛想說追擊,但是一想到此前就是馬金阻攔自己,說的窮寇勿追。當下少年脾性發作,到口邊的話也收了回來,冷冷說道:“窮寇勿追,收兵,讓他們羌人自己狗咬狗去。”
“諾!”
馬金聞言,心下默默的苦笑一聲。此次奉主公命令前來救援,除了想要插手北原的藥材生意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爲了藉着燒當羌族的內亂,大量殺傷羌人,削弱羌族勢力。誰知道出發後才知道少將軍竟然混在了裡邊,方纔阻攔,雖然少將軍不說,並且遵從了自己的建議,但是心中必然不爽,此時有令,自己縱然身爲主公身前大將,又能如何?而若是再違逆少將軍,想到少將軍的性子和身手。
“呵呵!”
馬金無奈的苦笑一聲,旋即調轉馬頭開始傳令,不斷的收攏着部隊,逐漸向戰場外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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