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着楊昂好似猛虎出籠一般的兇狠反衝,已然疲憊不堪的十幾名守門士卒鼓起餘勇,在楊昂的號召和鮮血烈焰的刺激下,腎上腺素瘋狂飆升。怒吼一聲,臉色兇狠的盯着遠處身着烈焰,源源不絕衝過被大火封鎖的正門的死士,紛紛跟隨在楊昂身後,逆流衝殺。
“噗噗!”
楊昂渾身浴血,手中的戰刀,身上的甲冑都已經被鮮血徹底染成了深紅,處處破碎中,也不知幾處是敵,幾處是己而成。
體內血液大量的流失,讓楊昂覺得手中的戰刀越來越重,沸騰的戰意和逐漸冰冷的身軀交相呼應,腦袋在周圍那刺鼻的血腥和混合着濃濃煙火和被烈焰焚燒屍骸後的惡臭氣息衝擊下,一陣陣的犯暈。
揮刀,斬落。揮刀,斬落。
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而眼前衝破正門烈焰,瘋狂殺來的世家死士卻越來越多。
“將軍,守不住了,快走!”機械性的衝殺中,一名守門士卒一刀斬殺一名意欲從側面突襲楊昂的死士,隨即被數道攻擊斬中,狂吼一聲,鼓動體內最後的力量,一邊瘋狂大吼,一邊抓着身邊的死士一同衝入烈焰,同歸於盡。
楊昂麾下的守門軍人數畢竟太少,加上這些世家死士一個個都是悍不畏死,完全是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思衝過烈焰拼殺的,饒是楊昂再勇,麾下守門士卒再拼,很快也被這些瘋狂的死士逼入了下風,逐漸走向覆滅。
“轟!”
碑壩街的正門終歸不是南鄭城門,自然也就沒有那麼的堅硬牢固,在烈焰的持久焚燒下,在聯軍世家死士的瘋狂衝撞,撲擊下,很快在發出一聲轟鳴後,就直接坍塌下去,將原本被烈焰嚴密封鎖的正門通道,都撲滅,衝散了開來。
被楊昂帶着兩什之兵死命守護了堪堪一炷香時間的碑壩街正門,在這一刻,終歸大開!
“殺!”
正門之外,早就已經等候準備多時的楊柏臉色一喜,率先挺刀衝了進去,大喝一聲,“通道已開,二三子隨某衝!”
楊昂面色肅冷,失血過多導致混沌的意識已經沒有了思考的想法。
戰刀亂砍,血肉橫飛。
僅僅憑藉着肉體意識的他,依然堅挺的守在正門通道前方,瘋狂的斬殺着所有衝到身前的聯軍士卒。
“想不到我漢中軍中還有如此人物!”楊柏剛入正門,隔着濃密的煙火,就看到了遠處那渾身血紅,甲冑破爛不堪,周身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己方士卒殘破屍骸的身影。
以他的見解,自然能看出楊昂早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此時完全是憑藉着心中的一股餘勇和潛意識在哪裡繼續戰鬥。不過,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暗暗嘆息,楊柏挺起戰刀,快速向着楊昂衝去,低聲自語:“可惜了,就讓某親自送汝一程吧!”
“去死吧!”楊柏高高的跳躍在天空,戰刀豎劈,整個人就好像一道流光一般,調動着自己所有的力量,狠狠地砍向了無意識戰鬥的楊昂。
“轟隆隆!”楊柏這一擊基本調動了他的全部力量,只是一個剎那,就將失去了意識的楊昂擊飛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遠處的青泥石道上,一動不動。
“傳令,速速通過正門,前往張......”
“嗚~嗚嗚~嗚嗚~!”
雄渾的號角聲響徹了雲霄,化作聲浪,一波接一波的蔓延向整個南鄭城。
“殺!殺!殺!”
楊柏一刀擊飛楊昂,置其昏迷,生死不明,而後準備下令的時候,楊昂倒地的地方之後,碑壩街正門的另一邊後方,乃至圍繞着整個碑壩街正門裡外的所有街巷通道,同時響起了沖天的吼聲。
無數人影紛紛涌出,人羣之中,閻圃一身白衣,淡淡揮手中,數千民士卒就推出了一排接一排的一人高大盾和拒馬直接將整個正門附近的街道盡數封鎖堵住。
“列陣!”冷淡的聲音響起,閻圃輕輕的招了招手,大盾後方的士卒們一個個紛紛彎弓搭箭,同時列出鋒芒槍陣,冷漠的看着被死死圍在中央的世家聯軍。
驚天的吼聲從陣列中反覆響起:“師君有令,世家叛逆,只誅首惡,降者不殺,汝等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師君有令,世家叛逆,只誅首惡,降者不殺,汝等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有埋伏?!”迎着四面八方的巨大聲浪,楊柏心中一驚,雖然早就知道張魯和閻圃不簡單,但是他沒想到閻圃竟然準備的如此充分。
正門,烈焰,恐怕之前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爲了將他們死死的託在這碑壩街正門內外,從而給他佈局圍殺做的準備吧!
只是事已至此,楊柏明白,自己只能繼續一條道走到黑,雖然被閻圃佔據了先機,佈局將他們分割圍在了這狹小的通道內外,失去了先手地利。但是兵馬士卒數量畢竟在哪擺着,悍然一搏,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眼看着楊柏就準備下令反擊的時候,遠處閻圃突然揮了下手,身後突然衝出了十餘名將士,一邊將已經失去意識和力量倒地的楊昂救回,一邊推着一架架鹿角大盾出來,列出槍盾陣將世家聯軍的前路徹底堵死。
“楊將軍,事已至此,何不速速束手就擒?”閻圃緩步上前,望着遠處的楊柏神色冷漠:“莫要忘了,汝兄尚在師君府內做客,汝如此作爲,豈不是將其送上絕路,陷其不義?難道汝要以此弒兄,從而拿下家主之位!?”
楊柏冷哼一聲,望着已經徹底擺好陣勢的閻圃大軍,自然清楚再衝過去就是死路一條,微微沉吟,看了看指着自己的無數利箭,楊柏將戰刀一舉,怒吼道:“我家大兄處境如何,汝作爲張公祺心腹又焉能不知?何敢還在此胡言,構害於某?”
“閻子修,廢話少說,世祖曾言,君擇臣,臣亦擇君!張公祺徒有漢中之地,卻稟性庸碌,不思進取。上,不能任賢用能,強國富民。下,不能積極進取,保家衛土!如今更是囚禁忠良,殘害下屬世家。如此人物,又有何資格顏面竊取高位,尸位素餐,今日吾等就是要反了他這個名爲太守,實爲漢賊的奸主,勝敗如何,戰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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