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衆將見袁紹趁亂逃離,而自家軍隊又被這隊突如其來的騎軍,殺得一敗塗地,頓時不敢戀戰,吆喝數聲之後,催馬飛速逃離。
看着前方潮水般退走的曹軍,呂布不禁暗歎一聲,此戰雖然成功解救了袁紹,但也損失頗大,二千鐵騎,至少損失了三百騎,這可都是呂布的心頭肉啊!
一旁的張頜請示呂布是否需要追擊,呂布沒有說話,只是搖頭表示拒絕,現在騎軍已經非常疲憊,再度追擊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收攏兵卒,打掃戰場,銷燬所有與自家軍隊有關的痕跡,無疑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受了點傷的文丑,先是與張頜,高覽寒暄了一番,能後來到呂布身邊,拱手稱謝道:“多謝溫侯多次搭救之恩,文某感激不盡!”
看了看血染徵袍的文丑,呂布揮手示意不用多謝,然後問道:“袁本初如今已安然離去,不知文將軍今後有何打算?”
想到近日來發生的一系列變故,想到往日袁紹陣營中的勾心鬥角,想到袁紹經常因怒而欲斬殺自己,文丑眼中一片迷茫,不知該如何是好?
文丑爲人粗鄙,但事主忠誠,自與顏良投靠袁紹以來,文丑兢兢業業,爲袁紹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無數,如今好兄弟顏良已死,文丑再也找不到繼續留在袁紹陣營的意義所在。
呂布似乎讀懂了文丑心中的想法,他沒有開口招攬文丑,而是邀請他一同前往自己的隱匿之地,去見見沮授。
文丑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下來,隨後全軍如風般迅速撤離戰場。
回到隱匿之地,呂布一行人發現,沮授似乎老早就在外面等着他們,在向張頜打聽了今夜之戰的細節後,沮授徑直來到呂布身邊,單膝跪地效忠道:“臣沮授拜見主公!”
一旁的文丑見了如此場景,臉上盡露疑惑之色,在他看來,誰都可能背叛袁紹,唯獨一向被袁營衆人視爲忠義楷模的沮授和田豐不可能!
或許耳聽可能爲虛,但眼見可是爲實啊!他想不通,爲何一向忠義的沮授會拜呂布爲主,難道是呂布王霸之氣太盛,只要微微一震,就能收攏人心,爲己所用!
帶着滿腔疑惑,文丑隨着衆人進入營地內部,一夜的奮戰,已經餓得衆人肚子咕咕直叫,好在沮授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食,衆人一入席,便開始狼吞虎嚥。
酒足飯飽後,文丑想起今夜戰場上呂布大發神威,輕輕鬆鬆戰敗夏侯兄弟,手中技癢,便想跟呂布切磋一番。
呂布其實也想將自己戰神的形象,烙印在這幾個新收納的文臣武將心中,於是便爽快的答應下來。
凌晨五點左右,天色已經大亮,微風徐徐,吹得人全身舒爽不已。
一處空闊地上,呂布騎着赤兔馬,手持方天畫戟,傲然而立,在他的前方,文丑手持鑌鐵長槍,身穿漆黑戰甲,坐胯一匹身形高大的駿馬,緩緩向着呂布靠近。
當兩騎相距五丈之時,兩人對視一眼,只見文丑眼神凶煞,而呂布則眼神平靜,在兩人目光交接的空中,似乎擦出了一道道炙熱、生猛的火花,兩人都知道對方武力超凡,不敢有絲毫大意,精神集中,氣勢不斷的升騰,隱隱給人一種波濤翻騰的澎湃感。
“喝~!”文丑大喝一聲,縱馬飛躍,舞起長槍,直接刺向呂布的左腹,呂布不動如山,待到文丑的大槍快要近身時,手中方天畫戟如風似電,快得驚人,戟破虛空,直接蠻橫的將文丑的長槍撞開。
鐺~!空氣中頓時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激鳴,呂布一戟雖然沒有蓄勢,但卻蘊藏着無堅不摧的狂暴力量。
一般的武將,在力量與速度之間只能二選一,但呂布卻偏偏是個異數,呂布不僅天生神力,而且身手極其敏捷!
戟槍相撞,文丑只覺雙臂一麻,微裂的虎口異常生疼,讓文丑差點拿握不住手中的兵器,反之呂布則跟沒事一般,這讓文丑備受打擊。
文丑又是大喝一聲,右手臂的肌肉,突然暴漲,彷彿要將衣袖震破一般,只見他奮力將鑌鐵長槍一橫,似乎要像呂布剛纔那樣將對方的兵器撞開。
呂布哪能讓他得逞,亦是大喝一聲,臂生千斤之力,畫戟一橫,與文丑鬥勁。
鐺~!鐺~!鐺~!鐺~!兩馬相交只間,又是蠻橫的碰撞了數次,方天畫戟和鑌鐵長槍相持在半空中,兩人的力勁不斷增加,兩把兵器直被摩擦的嗡嗡作響。
文丑一張略顯醜惡的臉,青筋抖動,血氣上涌,被憋得通紅,儘管如此,文丑還是心中慶幸,呂布的力氣只是比他略微大了一分。
只是他還來不及高興,異變又起,呂布突地加大力勁,文丑的鑌鐵長槍再次被撞開。
“這……”此時就是傻子也知道,呂布之前在力道方面有所保留,文丑晃了晃發麻的手臂,他開始琢磨着改變進攻策略,以技取勝。
調轉馬頭,文丑突兀一拍馬腹,駿馬躍起,文丑一連刺出七八槍,槍影閃動,連綿不絕,一槍快過一槍,一槍猛過一槍。
一旁的沮授只知呂布有天下第一武將的聲名,卻不知呂布的虛實如何,眼見呂布“遇險”,頓時急得滿頭大汗。
槍影包圍下的呂布,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畫戟翻飛,直舞的密不透風,無形中如一面巨型戟盾,將文丑的所有攻擊都化爲無形。
砰~!文丑的最後一槍被擋住之後,呂布全身氣勢暴漲,先是一戟將文丑的鐵槍撞開,隨後畫戟斜挑,直接划向文丑的腹部,文丑大驚,連忙橫槍去擋。
可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呂布的畫戟斜挑到一半,突然又被呂布迅速收回,然後帶着一條美麗的弧線,直接劈向文丑的右臂。
文丑的槍勢已老,收回鐵槍也沒有絲毫意義,無奈之下,文丑身子往後一倒,堪堪躲過畫戟一劈,可是這一瞬的功夫,卻將文丑完全暴露在呂布的攻擊範圍之內,以呂布的速度,絕對可以做到抓住這個時機,給他來一個一擊必殺。
情況確實如推測中的那樣,等文丑反應過來時,呂布的方天畫戟已經在他的頭部上方停了下來。
在文丑之前的對手中,顏良比他略勝一籌,兩人可以大戰三百回合,而許褚的武藝似乎又要比顏良高上一分,文丑估計在二百五十個回合後,將不是許褚的對手,而關羽又要略強於許褚,儘管關羽的前三刀比較難熬,但文丑自信,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可以跟他拼到兩百三十個回合左右。
而此刻,呂布與文丑的打鬥不過一刻鐘左右,在場衆人,包括文丑自己在內都沒有料到,呂布竟然只用了不到八十回合就輕鬆將文丑擊敗,可見呂布的武藝之高!
想到當日對陣關羽前,呂布的好意提醒,想到昨日呂布又救了自己一命,想到往日的同僚,好友已經在呂布麾下效力,文丑翻身下馬,扔掉手中的長槍,單膝跪地,對呂布效忠道:“末將文丑拜見主公,請主公收納!”
呂布連忙將文丑扶起,接連說了三聲好!
衆人見文丑歸心,也爲呂布感到高興,於是乎衆人又開始入內暢飲。
酒到酣處,呂布提出明日一早就趕會徐州,衆人也覺得官渡之戰,勝負已分,袁氏勢力瓦解在即,可以趁這個機會謀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讓曹操吃獨食。
在離開之前,呂布從軍中挑選出了,二百河北籍精銳士卒,讓他們潛入鄴城,將沮授與文丑的家小接到徐州,如果可能的話,順便將田豐一家也接出來。
現在的呂布不確定田豐現在的安危狀況,歷史上,袁紹被曹操襲營,只餘八百騎回到黎陽後,因爲逢記的讒言,而將田豐處死在鄴城獄中。
呂布記得,當時獄吏向田豐賀喜道:“袁將軍大敗而回,先生必能重新得到重用!”
可田豐卻答道:“袁將軍外寬而內忌,不念忠誠,若勝則喜,猶能赦我,今戰敗則羞,吾不望生矣!”
呂布心中祈禱,田豐還沒有被賜死,自己安排的人還有機會將其救出。畢竟田豐可是漢末頂級的治政人才,雖然性格比較剛直,卻也不失爲一個良臣,只要心胸放寬,呂布相信,田豐在他的麾下,將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潛返徐州之路,有數千裡之遙,長途跋涉,枯燥而乏味,可呂布心中卻一直美滋滋的!
深入官渡古戰場,呂布有兩個行動目標,一個是偷偷摸摸佔些小便宜,收攬袁紹的謀臣武將,另一個則是親身經歷官渡之戰,獲得這場曠世大戰的第一手資料(他內心深處對因他而漸漸發生改變的歷史有些莫名的恐懼)。
當前,呂布收攬了周倉,關平,張頜,高覽,沮授,文丑,第一個目標已經算是圓滿完成。
至於第二個目標,也完成的很好,在深入官渡的日子裡,呂布漸漸發現自己已經具備了大幅改變歷史的能力,而且他開始堅信,他能夠掌控歷史軌跡改變後的時局,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每次改變歷史,都戰戰兢兢,害怕失去通曉歷史這個金手指!
有了強大的內心支撐,呂布堅信,他的三國之路將走的更加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