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蔡風飛紅妝出征

此時最後一批參加收復失地的人馬正在渡江,只見三十幾艘襄江水師兵船,來往於襄江水面上,將南岸的荊州兵運到北岸碼頭。

此時正是秋末冬初的季節,一輪豔陽高高的掛在天空,照得天地間一片輝煌。

天氣不熱,江面上卻是籠罩着一層薄薄的輕霧,將兩岸的士兵糧草車馬舟船籠罩在薄霧之中,顯示出幾分神秘色彩。

劉琮身披銅獸鎖子甲,腰佩皇賜寶劍,威風凜凜的站在高阜處,望着江面上來往的船隻,心中一陣陣涌起無比的豪氣,這豪氣催動着的他心情,自思道:“終於開始和曹操老賊較量了。可惜老賊不在現場!但是,不急,有的是時間。早晚我要和曹操老賊親自較量。哼,爭鋒天下,誰不想着取勝?曹操此時正在那河北打着如意算盤,計劃着收拾完了袁紹勢力,再過來佔領江南,然後取代漢家天下。哼,這要看我手中寶劍是不是允許!”

劉琮想到這裡轉臉看看身後的人馬,只見已經渡江的荊州精兵,按照計劃,在各路將領帶領下,有條不紊的踏上大路,往原定陣地開拔而去。

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行進着,絕無喧囂之聲,秋風初起,催動着隊伍之中軍旗獵獵,迎風招展。斥候哨馬來回傳遞着消息,士兵們肩負的刀槍劍戟,不時反映着日光,閃爍着刺目的白光。

劉琮看這隊伍有條不紊開拔,心氣漸漸平和下來,就吩咐樑柱兒:“上馬!隨大隊往雲霞山開拔。”

麻桿兒聽到命令,立即將劉琮的戰馬牽過來,劉琮剛要上馬,轉臉看見夫人蔡雲飛手扯着一匹花斑蒙古矮種母馬的繮繩,一腳踏在馬鐙上,身子一聳,輕盈的坐在了馬背上,接着調轉馬頭,朝劉琮這裡看着,準備讓過劉琮馬隊,自己隨後前進。

劉琮見裡不自禁的喊道:“端得是好騎手!想不到呢,夫人竟是一派巾幗氣象!巾幗不讓鬚眉啊。”

喊聲不大,不知道蔡風飛是否聽到,劉琮細眼再看蔡風飛時,只見蔡風飛也是一身戎裝,頭上一抹紅紗將秀髮纏住,身披一領猩紅披風,足蹬一雙鹿皮戰靴,腰懸一口短劍,劍把上下垂着一縷長長的橘黃色穗頭,一直下垂到馬腹上。身後是四個家養的四個丫鬟,個個也都佩着短劍,身着戎裝。

劉琮搭眼往遠處再看時,只見這蔡雲飛和身後的四個女色,在這軍旅之中站着,就好像是漫山遍野的矮樹叢裡,盛開着五朵石榴花,雖然好看養眼,卻是十分不協調。劉琮心中就罵起來:“蔡風飛你混!不讓你跟着,你偏來!你以爲戰場上是叫你過來晾姿色做模特啊?給我滾回家去!”

劉琮罵道這裡知道不能發作,就使了個眼色給樑柱兒,低聲說:“過去傳話給夫人,命她帶着丫鬟立刻隨下班航船返回家去。不見我的吩咐,不準渡過襄江一步!”

樑柱兒驚訝的直直看着劉琮,只是唱了一聲:“喏!”不知道劉琮爲什麼發這樣的大火,卻是忘記了動身。

劉琮見了,飛起一腳將他踢倒:“還不快去!”

樑柱兒這才如同脫兔一般,爬起來一溜煙跑到蔡風飛跟前,一手抓着蔡風飛的坐騎花斑馬轡頭,將劉琮的口信結結巴巴的傳給蔡風飛。

蔡風飛吃了一驚,急忙擡頭望劉琮這裡看着,等着劉琮向自己表達意思。

劉琮在這裡橫眉冷目的瞪着蔡風飛,見蔡風飛不動,就一手握着劍鞘,一手將皇賜寶劍抽了兩下,然後狠命一下,將寶劍插進劍鞘,將右手朝着襄陽方向一指,又將腳下土地跺了兩腳,意思叫蔡風飛快滾。

蔡風飛也再不敢問詢,只好疑疑惑惑的帶着丫鬟來到岸邊,登船回家去了。

原來前天,劉琮回家和蔡風飛說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動,蔡風飛就想:“夫君這一去,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來。戰場廝殺,險象橫生,真是放心不下來。再說,新婚不到兩個月,就這樣分別,太虧了夫君。身邊又沒有一個女人伺候,自己如何能在家裡安心住着。倒不如歲夫君而去,也好有個照應。”想到這裡就說:“夫君到江北去征戰,身邊沒有女人照應,奴婢實在是不放心。要不這樣?”說到這裡就瞪起眼來看着劉琮。

劉琮一聽就知道她的意思,隨口問:“怎樣?你說吧。”

“要不奴婢隨夫君到江北去,也好早晚伺候夫君寢食。”

劉琮一聽連思考也沒有,乾脆回答:“不用不用!女人家隨軍,像什麼體統!不行!”

蔡風飛見劉琮一副不肯通融的派頭,知道難以說服他,就轉着圈子勸說:“奴婢在孃家時候,真心崇敬孫尚香,一心學她讀書練武,心想等自己成人後,也要做孫尚香那樣的巾幗女傑。後來雖然半路停下來,卻是不畏刀劍,見得廝殺。奴婢想着隨夫君出沒沙場,夫君不必擔心。也並不想着建功立業,只是朝夕奉伺夫君,也爲夫君的國家大事情盡一下爲婦之道。”

其實劉琮知道蔡風飛的身世,知道她不畏刀劍,不怕廝殺,就是覺得領兵征戰帶着女人心中不舒服。於是起身穿戴整齊後,拉開房門就往外走,閃身的時候留下一句話:“此事不必再說,夫人不能隨我出征。定了。我有事出去辦理,請夫人不必再囉嗦。”

劉琮說罷掩門而去,走到門口並不體貼蔡風飛的好意,嘟噥道:“我知道你記掛着和我幹好事,我卻沒有這份閒心思。哼!再說,我到了哪裡還能缺了女人嗎!”

嘟噥到這裡竟然揚長而去,到衙門裡辦事去了。

等到劉琮天黑回來吃晚飯的時候,進門卻見蔡夫人坐在自己客廳裡,板着臉,冷冷的,旁邊站着蔡風飛,也是滿臉的不高興。

劉琮急忙過來問了安,然後站在旁邊小心地問道:“媽媽過來有何吩咐?”

蔡夫人卻是說得乾脆:“琮兒要到江北征戰,我替您爹過來給你送行。沒有別的事情吩咐,只留一句話給你——到江北去,必須帶着你媳婦!這是你爹說的。不帶,就別到江北去了。這也是你爹說的。”

蔡夫人說完就站起來,說了句:“就這樣了。我回去。”說着頭也不回,在兩個丫鬟的簇擁下徑直走了出去。

劉琮和蔡風飛急忙送出門時,蔡夫人依然不回一次頭,就這樣走了。

劉琮一陣火氣升了上來,轉臉看看蔡風飛,喘了口粗氣,知道此事不可逆轉了,只得低頭回家。進門後心中嘟噥道:“等着,我會帶你到江北去的。”

原來劉琮離家走後,蔡風飛越想越覺得自己應當跟着劉琮出征,第一個理由是爲了照顧劉琮飲食起居,第二個理由是,結婚不到兩個月,自己也沒有身孕。夫君這一出門,不知哪年哪月回來,就是安全回來吧,豈不延緩了給劉家傳宗接代的時機,“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蔡風飛可不想着讓劉琮做不孝之人。

想到這裡蔡風飛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劉琮,忽然間想起了蔡夫人:“是啊!前件事情不就是姑媽催促姑父辦成的嗎?對!就去找姑媽。”

於是蔡風飛就來找蔡夫人,又是淌着眼淚把心事對姑媽說了。蔡風飛一說這話,姑媽蔡夫人就動心,姑媽一動心就想着去商議劉表,又一轉念頭,覺得此事不必對劉表說,自己就決定了:“我吩咐他這點事情,他還敢不照着做嗎?別的事情不用我作主吧,爲延續香火的事情,我就給他定了。”

於是蔡夫人就過來留下一堆硬邦邦的話,不容劉琮分辯,起身回了家去。

劉琮到底不敢反駁,只好低聲應承下來。

但是,這小子心中卻有打算:“我劉琮有辦法消遣你們!”

這不是,就在襄江北岸,辦法使出來了。“大軍已經行動,人馬基本已經過江完畢,沒法子,夫人回家去吧。”

劉琮冷笑着看這蔡風飛上了渡船,這樣說。說完又自語道:“再說吧,我在家中就對蔡風飛說過,‘你我既爲夫妻,就要遵從夫妻之道。現在我要帶兵出征,夫人勢必要隨軍行動,我也沒有法子阻攔。但是,在家是夫妻,出門是君臣,這一點,望夫人牢記在心,處處小心遵守軍旅紀律,萬一違背,軍法從事。夫人牢記,勿謂言之不預。’”

蔡風飛當然知道這些紀律,聽了劉琮允許自己行動,心中只有激動,哪裡還會多想,於是就滿口答應下來。

哈哈,誰知道剛剛過了襄江,就在岸上站了一頓飯的工夫,便被劉琮找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攆回家去。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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