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房門關的死死的,去洗澡。
熱水嘩啦啦地衝出來,淋溼我的頭髮,滑過全身。
眼淚也忍不住順着水流一顆顆的掉。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外面諸葛小亮在敲門:“備備,你怎麼樣,爲什麼還沒出來?”
我慌忙答應一聲,關了水,拿毛巾胡亂擦乾身子,穿上衣裳,這纔開門出去。
頭髮還是溼的,水珠一滴滴的落下來。
諸葛小亮站在門口,見我出來,輕輕一笑:“害我以爲出什麼事了。”
見我頭髮滴水,從旁邊扯了塊毛巾,替我揉着頭髮。
我一動不動,任憑他動作。
他擦完了,輕輕打了我的頭一下:“發什麼呆?”
我擡頭看他一眼:“沒有……現在……開門了沒?”
他的手勢一停,咬了咬嘴脣:“大概開了吧。”
“哦,那我……也該走啦。”我低下頭,伸手摸摸頭髮,不行,還是溼着的。
“稍微等一會吧。”他說。伸手拉住我的手,將我扯到牀邊。
我眨眨眼睛,還是坐下,諸葛小亮拿着毛巾替我擦頭髮。
“沒事的,一會就幹了。”我說。
“你這副樣子,”他停了手,在旁邊坐下,“給我好好看看。”
“啊?”我茫然轉頭看他。
他伸手捏住我下巴,細細端量着我,臉上露出笑意。
“幹什麼?”臉忽然發熱起來。
諸葛小亮伸手撩動我額前垂落的頭髮。笑着說:“這幅樣子,我可是第一次見到。”
“是、是嗎?”我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麼。
“真可愛。”他低聲地說,笑眯眯地。
“嗯……”我不安地低下頭。
“這種樣子,不要給別人看好不好?”諸葛小亮湊過來,低低地又說。
“怎麼了?”我驚慌地看他。
“沒什麼,忽然很想把備備藏起來。”他伸出手,慢慢地向着我環抱過來。
“諸葛……”我叫一聲。
他已經抱了過來。雙臂用力。將我整個抱入懷中。
我將臉靠在他的胸前。聽到他的呼吸聲漸漸重起來。
“備……”他低下頭,嘴脣貼在我的耳邊喚我的名字,“這種味道,真是好聞。”
“這……是沐浴露……的味道吧。”我傻呆呆地說,扭動了一下身子。
“哈哈……”諸葛小亮笑了笑,又放低了聲音,“嗯。讓我抱一會,一會就好,備備不要動。”他說。
我整個人動不了,想說“不要”,可是他會聽我的嗎?想了想,只好不說話。
諸葛小亮緊緊抱着我,頭垂下來,靠在我的頸間。呼吸地熱熱氣息噴到我脖子上。這種感覺又驚悚又刺激,讓我有點口乾舌燥,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只好窩在他地懷中,跟做賊一樣瞪大了眼睛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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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頭髮半乾了之後,我飛快地挽了個髮髻,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此時整個寢室樓已經有所行動,我鬼鬼樂樂做賊一樣跑到樓梯口,卻好死不死地遇到一個人。
周小瑜正從樓上走下來,我一看到那額上醒目地紅色髮帶,頓時整個人像是被施了法術的殭屍一樣,直直地站住了腳。
周小瑜似乎也一愣,接着打量我的臉色,目光還在我的身上逡巡。
我想到自己的頭髮還有點溼的,又想到先前的事情,不由
有愧。
急忙轉身,邁步向着樓下衝去。
昨晚他想跟我說什麼?
先是說要對我好,不再打我欺負我。
後來……我就慌慌張張地跑了。
而看周小瑜的平素行爲,也看不出他是那種奇怪的人吧。
莫不是,他跟諸葛小亮一樣,也都察覺我是……
我被這個想法驚訝到,在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精神恍惚,頓時一腳踏錯掉了下去。
耳邊聽到冷冷的一聲“小心”。
被人狠狠地拉住了胳膊的感覺,好疼好疼。
雖然免除了跌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我擡頭去看,卻對上一張蒼白的臉。
是子龍。
我好久沒有見過子龍了,此時相見,恍如隔世。
一眼看到他明亮雙眼,英挺地眉毛,雖然仍舊是冷冷地一副模樣,可是還帶有昔日的一點熟悉。
“子龍……”我喃喃地開口。
“小心些。”他卻迅速放手,然後先我一步,向着外面走去。
我情不自禁跟在身後,卻見他腳步不停地向着操場方向跑去,彷彿是要進行早上鍛鍊。
清晨時候,陽光還沒有出現,只有鳥鳴在耳畔清脆響動。
我邁步出了寢室大門,沿着甬道向着操場的方向慢慢地走,走了一段時間,在操場地入口處站定,腳下是高高的臺階,旁邊是花樹的甬道,我站住腳四處看了一下,不下臺階,卻上了旁邊的石臺,拂衣坐定,擡頭看着操場上的情形。
正當好時分,許許多多熱愛鍛鍊的人士都在操場上運動,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打拳,還有人在打籃球,有的彷彿告一段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有的卻仍舊在堅持,或者剛剛開始,比如子龍。
我伸手拄着自己的下巴,藉着這邊的花樹掩映,看向操場上的那個白衣人影,在淡淡的晨曦之中,他的身形分外矯健,跑步的姿態很是優美。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逐漸地等到陽光從東方冒出,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
趙雲心無旁騖地跑着,到最後停了下來,站在道路一邊上輕輕地活動手腳,我望着他沐浴在陽光中的身影,一舉一動,帶着金色的光芒,彷彿是神話之中的戰神,不知不覺,看的呆了。
或者,只能這樣默默地隔着一段距離看着了吧。
他拒絕我的靠近,而我也沒有那個膽量。
更何況……
想起昨天的事,雖然眼前仍舊覺得很不真實,可是……我不是那麼幼稚,也知道那是真的,諸葛的話,言猶在耳,我必須好好地思量,日後何去何從。
只是,感覺真的很奇怪。
就好像是……
哈,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兩個陌生人,忽然之間被指腹爲婚了一樣。
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跟諸葛,明明是很好的玩伴,在昨天之前,在我們沒有吵架鬧彆扭之前,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這種感覺變了的。
從最初我向雲長翼德誇獎“備得孔明,如魚得水”,到現在,我看到他的身影,會忍不住微微地害怕。
究竟是爲什麼?
我微微地皺起了眉,而就在這時侯,操場上的趙雲彷彿察覺了什麼,雙眉一展,明亮的眼睛,向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