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江閣自然是濡須口鎮最大的酒樓。
準確的說,觀江閣並不僅僅是酒樓。
觀江閣是包括餐飲,娛樂,住宿在內的超大型商業會所。
連綿不絕的樓閣,味美色香的全魚宴,嫵媚動人的舞女號稱觀江閣三絕。
除了這大三絕,觀江閣還有小三絕。
這小三絕便是,銀鉤賭場樂翻天,身價萬錢莫進來,李老爺子難見面。
意思就是說,觀江閣中的銀鉤賭場很是有趣,身價低於萬錢就不用來觀江閣了,觀江閣的主人李老爺子很難見面。
不過這三條對於黃射來說完全沒有任何限制。
當得知羅侯之後,寇氏嫡子寇封前來拜見時,李老爺子也不得不抽空見上一見。
沒辦法,李氏雖然豪富,地位卻不高。
李家雖然有人出仕,可也不過是當個縣丞之類的小官,李老爺子的好女婿郭英也只是個縣尉而已。
而寇氏可就不一樣了,雖然羅侯之後的名號有些不好使了,可畢竟是名門士族,那底蘊也不是李氏能比的。
所以“寇封”雖然在李老爺子眼中不過是個黃口孺子,自己卻依舊得撥冗相見。
緊挨着江邊的一處樓閣,三層,李老爺子坐在牀邊,透過窗子,觀賞着水光秋色。
若是孫策在此,相比定要吟上那麼一句,落霞與孤鶩齊飛, 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句話出自唐代文人王勃在南昌滕王閣所作的《滕王閣序》,用來形容此時的景色是再好不過了!
沒過多久,房門被輕聲叩響。
“請進吧!”李老爺子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年輕的翩翩貴公子出現在了李老爺子眼前,李老爺子不得不承認,這種名門貴胄的氣度是自己家族中衆多子弟所不具有的!
這就是底蘊的差別啊!
李老爺子在心中哀嘆着。
“晚輩拜見李公!”黃射彬彬有禮的拱手說道。
李老爺子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寇公子不用多禮,先坐吧!”
黃射微微頷首,坐在了李老爺子的對面。
看着窗外的美景,黃射心中感觸頗多,暗暗希望此次能夠全身而退。
看着緩緩坐下的黃射,李老爺子又開口道:“寇公子特意要來見老夫一面,不知道有什麼事,若是老伕力所能及,定然不會推脫!”
“也不瞞李公,小子這是頭一次出門歷練,所以把商船放在港口那邊,實在心有不安。所以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黃射緩緩說着,看着李老爺子一成不變的面容,心中暗罵。
卻又不得不繼續說道:“晚輩請求李公能允許晚輩將十艘大商船泊在觀江閣外的碼頭,至於對李公造成的不便,晚輩自當照價補償!”
過了半晌,李老爺子才放下手中的紫砂壺,緩緩摩挲着壺柄。
“寇公子說的並不是什麼大要求,老夫自無不允之理,至於補償什麼的就算了吧!”李老爺子緩緩說道,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黃射笑着拱手說道:“叨擾前輩,晚輩心中實在不安。”
李老爺子聞言,開口道:“想來你也不願陪我這個老爺子說話,寇公子到了這濡須口鎮,老夫也要盡一盡這地主之誼,公子在這閣中的花費就全部免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翩翩貴公子,李老爺子又說道:“寇公子在這閣中好好玩吧!”
黃射笑着起身,拱手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呢?李公實在是太客氣了!”
李老爺子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寇公子不必拒絕,這次免費,下一次可就要照單全付了!”
黃射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晚輩便卻之不恭了!”
轉身而去的黃射,心中暗罵,老子下一次也不會來了,氣死你個摳門貨!
看着寇封離去的身影,李老爺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地方想不太通。
黃射離去沒多久,小蘭又來稟報,說是港口稅所的韓捕頭求見。
李老爺子本不想見,可是突然想起前幾日女婿請自己幫忙,便決定還是見上一見,萬一是港口那邊的有事也好幫襯一二。
過了一小會兒,一身皁衣黑靴藍帽的韓捕頭便來到了李老爺子的房中。
“韓捕頭來老夫這裡有什麼事?俊豪已經打過招呼了,港口有事,你但說無妨!”李老爺子放下紫砂壺,開口問道。
韓澤點了點頭,答道:“既然李公如此說,小的就不客氣了!”
“剛剛港口有一人自稱是羅侯之後,長沙寇氏的嫡子寇封,不知他是否前來見過李公?”韓澤想了想,開口問道。
李老爺子聞言,雙眉一挑。
“韓捕頭什麼意思?寇公子有什麼問題嘛?”李老爺子有些不悅的問道。
韓澤感到李老爺子有些不太高興,連忙說道:“李公,據屬下所知當代寇氏家主猝死,長沙寇氏內訌四分五裂,其唯一嫡子寇封已經逃至其母舅家避難!”
“什麼?”李老爺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說寇封是假的?”李老爺子開口問道。
韓澤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那人絕對不是寇封!”
“既然如此,我便命人將他捉來!”李老爺子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面上終於呈現出了一絲抑制不住的怒氣!
韓澤搖了搖頭,對李老爺子說道:“李公,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我已經稟報了縣尉大人,待縣尉大人做決定比較好!”
李老爺子想了想,知道此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自家女婿前幾日請自己幫忙,恐怕也是想到要有事情發生,若是與這假“寇封”沒些關係,他可不信。
李老爺子沒想到,自己也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狸,今日竟然被一隻小狐狸給騙了!
怪不得自己總感覺那寇封有些不對勁!
看到李老爺子擺了擺手,韓澤韓捕頭知趣的離開了房中。
而悅來客棧那邊,也開始了行動。
于吉、彭林和祖劍帶着五個隨從,出了客棧,向觀江閣而去。
太史慈自然也不會放任三人離開自己的視線,於是乎也帶着幾個侍衛司親軍尾隨他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