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濟自承無法爲戲志才治病,但羅陽此刻反倒是不着急了,他聽得出來,神醫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解決的方法。果然,只聽得神醫似乎是嘿嘿地笑了幾聲,淡淡地說道:“仲景!你的本事我自然是清楚,這件事也的確在你的能力之外!所以我打算讓燕兒和你們一同走!”
“不行!”“不行!”
兩把反對的聲音從絲簾內外同時響起,正是神醫的兩個徒兒張機和燕兒。張機一臉急切地說道:“師傅!燕兒的年紀太小了,這戲先生的病症恐怕燕兒處理不過來!不若還是請師傅指導徒兒一段時間,讓徒兒來爲戲先生醫治吧!”張機本來就對留在張家沒有什麼興趣,現在張家出了這樣的變故,連他的父母都不在了,等到處理完張家的事情,張機也不打算再留下來了,乾脆準備跟着羅陽回去算了!
而在絲簾內的燕兒也是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師傅!燕兒不能離開你啊!你的年紀大了,身邊需要人照顧!我要是走了,那師傅豈不是一個人留在這裡?不行!我不走!”
眼看着張機和燕兒兩人輪番對神醫說出反對的理由,反倒是羅陽等人此刻就不好再說話了,只能是退到了一邊,等待着他們師徒三人商議個結果出來。等着張機和燕兒兩人說了半晌,卻是發現自己的師傅沒有再說一句話,都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就聽得神醫輕輕地嘆道:“仲景,其實你不在的這幾年,燕兒的醫術早已經得了我的真傳!她的天賦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若非她是個女兒身,只怕將來的成就不會比你華師叔差多少!”
神醫的這話可是讓羅陽吃驚不少,神醫口中的華師叔,自然就是指名傳青史的那個華佗了!神醫竟然說燕兒這個一介女流竟然能夠比得上華佗?這讓羅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絲簾上那個玲瓏的身影!
而與羅陽同樣驚訝的張機卻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對於他這個表妹的天賦,他倒是早就聽師傅提起過,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成長得這麼快而已。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師傅說話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對不會摻半點水分,這樣一來,他之前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而接下來,神醫又對燕兒說道:“燕兒!爲師也知道,這些年來守在張家,也都是爲了照顧我這個老頭子!不過你畢竟還年輕!不能爲了我這個老頭子而耽誤了你的青春!”
“不!師傅!燕兒並沒有什麼後悔的!這些年在師傅身邊,燕兒很開心!”雖然不能看清楚絲簾內的情況,但從印在絲簾上的影子就可以看得出來,燕兒此刻已經是跪在了神醫面前。“求求師傅!千萬別將燕兒趕走!”
“傻孩子!”與剛剛對待羅陽、郭嘉完全不同,神醫對燕兒的態度就像是一名慈父一般,溫柔地說道:“如今張家已經不比得幾年前,張洹這個混蛋已經把張家徹底給掏空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羅大人今日來張家,必定會逼得那個混蛋狗急跳牆!”
聽得神醫突然提起了張家的變故,張機連忙是問道:“師傅!究竟這張家出了什麼事?我父親和母親是怎麼死的!”張機對自己父母的死滿心疑惑,按理說,這張家有自己的這位師傅在,他父母怎麼也不可能會突然病故啊!若不是病故,那他父母的死因那就值得懷疑了,特別是又得知張洹竟然當上了張家的家主!
“仲景!此事到底是如何,想來你心中也已經有了想法,又何必再來多問?”神醫也只是回了張機一句,隨即又是對燕兒說道:“燕兒!爲師當年與人發下毒誓,今生不再踏出這小院一步!所以今後爲師也不能跟在你身邊了!今日正好有仲景和這位羅大人前來!你便隨他們去吧!”
“可是!師傅!我……”顯然燕兒對神醫的決定還是不同意,正欲繼續表示反對。
“行了!就這麼定了!”不過神醫卻是沒有再讓燕兒說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喝止了燕兒,隨即又是對羅陽說道:“羅大人!老朽這兩位徒弟就都交給你了!”
“呃?啊!請神醫放心!對張先生和燕兒姑娘,在下絕對不敢怠慢!一定將他們奉若上賓!”開玩笑,一個是未來的醫聖,一個是比醫聖還要有潛力的女神醫,有這兩人在身邊,不就等於多出了兩條性命嘛!況且按照神醫的話,有了燕兒在旁,那戲志才又可以發揮他的智謀了,羅陽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拒絕呢?
對於羅陽的表態,神醫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對着身邊的燕兒擺了擺手,說道:“燕兒!你且附耳過來,爲師告訴你一些醫治戲先生病症的關鍵!”接下來,衆人就聽不清他們師徒倆的話了。
過了半晌,還未等燕兒出來,在外面守着的典韋卻是突然闖了進來,對羅陽抱拳喝道:“主公!外面有事!”
羅陽和郭嘉等人聽了都是眉頭同時一挑,之前典韋前來彙報張洹的人來過之後,羅陽就猜到張洹肯定是要行動了!剛剛神醫也說了,張洹必定是要狗急跳牆,看來還真是如此了!當即羅陽便是轉頭對黃忠說道:“漢升兄!你留在房間裡照應大家!我和典韋出去看看!”
黃忠一聽哪裡肯答應,雖然羅陽的身手不弱,但羅陽畢竟是人單勢薄,可不能有個什麼好歹!黃忠忙是上前攔住羅陽說道:“不行!主公!還是我和典將軍出去吧!”
羅陽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就是一個大邁步就衝到了房門口,對黃忠喊道:“漢升兄不必多言!這裡就交給你了!典韋!隨我出去!”
“喏!”典韋應了一句,便是提着一對鐵戟緊跟着羅陽就出去了。黃忠一時沒有來得及攔住羅陽,只能是無奈地退回了房內。
一出了房門,就聽得從院外傳來的一陣陣喧鬧聲,之前在房間內卻是一點都沒聽到動靜,看來是這間房子有特殊的隔音效果的緣故。羅陽滿臉陰沉地拔出了腰間寶劍,對典韋喝了一聲:“典韋!跟我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張洹的狗膽大到什麼地步!”不管怎麼說,自己畢竟還是荊州刺史,這個張洹在明知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敢動手,這讓羅陽也是不由得惱怒起來!
典韋那個悶葫蘆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而是緊跟着羅陽就是朝着院門口衝了過去。此時天色已經是一片漆黑,而院門外卻是燈火通明,也不知那張洹召集了多少人。不過看樣子張洹是不知道院門上的毒已經被解了,所以還沒有派人闖進來。
羅陽也不管那麼多,走到院門口,飛起一腳就是直接將院門給踹開了,和典韋兩人直接就是衝了出去。只見在院門口外面,密密麻麻圍了一大片人,少說也有上百人,一個個都是手持着兵刃,看樣子這次張洹是不打算讓羅陽等人活着離開張家大院了!
羅陽和典韋這麼一衝,倒是把守在外面的那些人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們就恢復了過來,一雙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死死盯着羅陽和典韋,只等他們的主子一聲令下,就要朝着羅陽撲殺過去!而他們的主子,篡奪張家家主的張洹,此刻也正在一干家僕的保護下站在人羣中間。在見到羅陽的那一刻,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慌,不過很快又轉成了滿臉猙獰。
羅陽看了一眼張洹,冷笑道:“張洹先生!你這樣的招待倒是別出心裁啊!也不知道某是否吃得消!”
對於羅陽的譏諷,張洹就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而是獰笑道:“羅大人!這可怪不得小人對大人不敬了!實在是大人不應該插手張家的家事!小人迫於無奈,只好出此下策了!”
“哈哈哈哈!”羅陽怒極反笑,這個張洹真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羅陽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哼道:“好!好一個迫於無奈!張洹先生!你現在對我動手,難道就不怕就駐紮在南陽城內的那數萬將士知道後,將你這好不容易竊來的張家給夷爲平地嗎!”
聽得羅陽這麼說,張洹的臉上多出不少怨恨,哼道:“怕!我當然怕!所以,爲了應付羅大人的鐵騎,我只有投靠袁大人,藉助袁大人的兵力才能保住我張家!”張洹的話語中充滿了怨毒,顯然他投靠別人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而這一切,張洹全都歸咎於羅陽。
“袁大人?”羅陽聽得這個稱呼,心中不由得一緊,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冷哼道:“能夠讓堂堂張家家主如此尊崇的袁大人,這天下間恐怕就只有兩人了!不知道張洹先生指的是袁本初呢?還是袁公路?”雖然羅陽這麼問,但其實羅陽的心裡卻是早就有了答案。之前這南陽郡一直被袁術所佔據,作爲南陽的第一家族,袁術和張家不可能沒有來往,看來張洹所投靠的,一定是袁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