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沉默了片刻,劉闢開口問道:“伯約,從雍州趕來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
“這個……”姜維是負責此事的,聽到劉闢的發問,姜維也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番,然後纔回答道:“按照行程,應該還有十來天的時間!畢竟那些攻城器械運輸起來沒那麼容易!”
“嘖!太慢了!”劉闢一拍大腿,顯得很不耐煩,直接站起身說道:“還有五天,主公就要從函谷關出發了!我們一定要趕在那之前完全佔據幷州|!如此,才能爲主公東進減輕壓力!大家都好好想想,一定要想出個好辦法,拿下太原!”
劉闢此言一出,衆將都是沉默了起來,要是能簡簡單單想出好辦法,他們也不會在這裡耽誤這麼長的時間了。把守太原的夏侯兄弟可不像之前把守石樓的夏侯楙那麼容易對付!夏侯兄弟各有所長,行事穩重,這些天來,劉闢他們那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可夏侯兄弟就是不上當,躲在太原城內,死都不肯出來!
“呃!”過了好一會兒,姜維突然開口應了一聲,不過很快卻又是沉默下去,看姜維的臉色,忽晴忽陰,十分的複雜,好像有什麼問題難以作出決斷!
姜維的反應,讓劉闢等人都看在眼裡,以姜維在幽州的出色表現,加上之前攻打石樓所進獻的計策,讓劉闢等人再也不會小覷他了,見到姜維露出如此表情,衆將立馬就知道姜維肯定是有主意了!黃敘立馬就是喊道:“伯約!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主意了?快說啊!”
“對啊!”在姜維身邊的周倉也是一臉着急地喊了起來,差點沒有伸手去抓姜維,但也是急得跳腳,喊道:“伯約!你到底想到什麼主意了?快說來聽聽!”
“我……”姜維露出了一臉苦笑,好像很爲難地看着衆人,而見到衆將那期待的目光,姜維也只能是硬着頭皮說道:“我的確是想到了一個主意,只是,只是……”
“哎呀!”這下週倉可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跳起來,抓住了姜維的胳膊,囔囔起來:“只是什麼啊?你這人,怎麼跟個婆娘一樣?快說啊!”
雖然周倉的話很不客氣,但姜維也知道周倉並沒有惡意,所以只能是報以苦笑,說道:“我這個主意風險極大,若是不能成功,只怕不僅大軍潰敗,甚至於劉將軍的性命會……”說着說着,姜維的聲音就越來越小,目光也是移到了劉闢的身上。
聽得姜維這麼一說,周倉和黃敘都是不由得一愣,周倉的手也是慢慢鬆開了姜維。如果是讓他們自己去冒險的話,他們肯定沒有什麼二話,提着刀就往前衝,但姜維的意思,卻是要拿劉闢的性命去冒險,那他們可就必須要斟酌了!劉闢雖然各個方面的能力都很平庸,但卻是最早跟隨羅陽起兵的老臣,甚至還早於黃忠!當年最早跟隨羅陽的三位老臣當中,黃忠和龔都都已經病死,只剩下一個劉闢,可以說,劉闢在軍中的威望,僅次於羅陽!因此劉闢的安全也是十分重要的!
而反觀劉闢,在姜維說完那句話之後,劉闢卻是顯得異常的平靜,等到所有人都靜下來來之後,劉闢卻是淡淡一笑,望向了姜維,一臉坦然地說道:“伯約!還記得之前在石樓的時候,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嗎?你還在猶豫什麼?說吧!”
捨生忘死!姜維的腦海中猛地亮起了這四個字,讓姜維的心中頓時就亮堂起來,之前在石樓城劉闢對他說的話立刻就回蕩在他的心中。姜維也是用力點了點頭,將之前的那些猶豫不決盡數丟掉,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將軍,我這裡有一計,或許能夠攻破這太原城!請諸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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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在太原城的刺史府內,夏侯兄弟以及陳羣正在商討今天該如何部署防線的問題,這已經成爲他們這幾日每天早上的必備!多虧了每天的這個部署,太原才能力保不失。
“三弟昨日受傷,不如就先休息幾日!今日讓五弟代替你把手南門!”夏侯衡對胳膊上包着一層白布的夏侯稱說道:“五弟!你和七弟守南門,一定要小心點,如果有什麼……”
“大哥!”夏侯衡的話還沒有說完,夏侯稱就是一臉急色地說道:“我這只不過是一點皮外傷,根本不礙事的!還是我來把守南門吧!”說着,夏侯稱還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來證明自己沒事,可這纔剛剛動了一下,立馬就是一陣刺痛傳來,疼得夏侯稱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見到夏侯稱的模樣,夏侯衡也是一笑,說道:“三弟!你好好養傷,等養好了傷再上陣,豈不是更好?別再說了,就這麼決定了!”說着,夏侯衡一擺手,便是止住了夏侯稱繼續要說的話,夏侯稱也只能是無奈地閉上了嘴。
緊接着,夏侯衡又是繼續說道:“四弟!你負責北門!六弟!你負責東門!至於那西門嘛,二弟,就交給你了!”西秦軍是從西南面趕來的,所以四面城門當中,東門的壓力最小,而老六夏侯惠是一名文官,這任務自然是交給他來了。南門的壓力也不小,所以除了安排老五夏侯榮之外,又加上一個老七夏侯和,兩人合作。至於壓力最大的西門,自然是交給衆兄弟中最厲害的老二夏侯霸來處理了!
聽得夏侯衡的吩咐,夏侯霸站起身,點頭喝道:“大哥!交給我,你就放心吧!有我在,西門不失!”夏侯霸只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卻是讓衆兄弟都是感到放心。
在一旁的陳羣看着夏侯兄弟的表現,心中也是不由得讚歎了一聲。以前曹魏和西秦交手,常常因爲軍中無將而導致大敗,可當看到夏侯家的英傑,陳羣心中也是不由得生出了豪情,曹魏有將如此,何愁將來不能擊敗西秦?
“報——!”就在衆人快要討論完的時候,忽然從外面傳來了一聲驚呼聲,卻是一名軍士快步趕到了議事廳外,在門口跪拜下來,抱拳喝道:“啓稟將軍!城外敵軍已經撤退!”
“什麼?”聽得這個消息,夏侯兄弟都是驚呼了一聲,同時站了起來,不過很快,衆兄弟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夏侯威一邊笑一邊說道:“這西秦軍真以爲我們兄弟是笨蛋嗎?這麼粗淺的招數也敢拿出來用?這樣就想把我們給騙出去,也太天真了吧?”
“就是說嘛!”最小的老七夏侯和更是誇張,差點沒有就這麼躺在地上打滾了,笑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對着幾位哥哥說道:“我看這西秦軍恐怕是黔驢技窮了!連這種招數拿出來丟人!”
“好了!好了!”夏侯衡倒是最爲沉穩,只是淡淡笑了笑,便是對衆兄弟說道:“既然知道是計,那也就好辦了,但大家切不可掉以輕心!呃,陳大人,你可有什麼建議?”夏侯衡正說着,卻是突然發現在旁邊的陳羣一直默不作聲,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這纔開口詢問。
陳羣緊皺着眉頭,說道:“西秦軍的將領大部分都是出身青城學院的學子!聽聞青城學院所教授的學科五花八門,因此西秦軍的將領大多都是文武雙全的人才!而且此次西秦軍的大將,乃是跟隨羅陽多年的老將劉闢,雖然此人的能力欠缺,但卻是出了名的穩重,就算是再急,也不可能行如此簡陋的計策!所以在下以爲,西秦軍的謀劃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引蛇出洞!”
陳羣這麼一說,夏侯兄弟們都是沉默了下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得不承認陳羣說的有理!大家都是慢慢止住了笑意,皺起眉頭思索起來,夏侯衡對陳羣說道:“陳大人,那依你之見,這西秦軍是在玩什麼花樣呢?”
“這個……”陳羣雖然智謀出衆,但最擅長的卻是政務,之前能夠想出集幷州之兵來守太原已經是陳羣超常發揮了,現在想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明白敵軍的用意,卻是有些難爲他了!
陳羣支吾了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而夏侯兄弟們也是各自低頭思索,突然,老六夏侯惠眼睛一亮,拍起大腿喊道:“大哥!我知道了!西秦軍一定是想效仿之前偷襲石樓那般,夜襲太原!”
“夜襲?”坐在夏侯惠旁邊的夏侯榮眉頭一皺,說道:“不對吧!之前西秦軍偷襲石樓,那是靠着一開始混進城內的內應,裡應外合,才攻破的城門!可現在太原城被我們早早封鎖了起來,根本就不可能有內應混進來啊!他們夜襲又有什麼用?”
雖然夏侯榮這麼說,可夏侯稱卻是眼睛一亮,說道:“不!六弟說得未嘗沒有道理!兵法之道,攻其不備出其不意!西秦軍先行撤退,很有可能就是打着兩個準備,如果我們上當追出城去,自然是最好不過,可要是我們不上當,但防守也必然會不可避免的有所鬆懈,這就給了他們以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