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也太小瞧我們先鋒營了吧?憑着區區幾千輛戰車,就想吃掉我們?”張頜身後的一員副將哼道。
“這是在一處山穀裡,如我所料不錯,山上定有伏兵。你豈可大意?”張頜斥了他一句,拿出份地圖查看,說道:“往後與主公會合,要迎戰袁尚的大型戰車。如果短時間內衝不過氣,就會被淳于瓊部兩面夾擊,更兼山上有伏兵,我們先鋒營的損失定然不小。只有從正面衝殺過去,消滅淳于瓊的輕騎,然後到鄭縣休整,那裡是最靠近壺關的一座縣城,有五千地方軍,正好可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張頜說完後,收好地圖。
“原來將軍早有計策...。”
“廢話少說,跟我衝!”張頜揮動長刀爆喝:“殺!”
“殺啊...。”先鋒營緊隨其後,繼續衝向對面的輕騎。
............
不出張頜所料,在那五千輕騎中,真有淳于瓊!
早在昨日晌午,他就趕到了壺關。
袁尚令他守住壺關半個月,眼看着袁熙的十四萬大軍,就快抵達壺關了,而壺關沒有多少火油,如何能守?他思來想去,決定冒險主動出擊,先消滅袁熙一兩支精銳再說。雖然這改變不了什麼大局,但至少能讓袁熙疼上一陣子,而他立了功,也好免去失城之責。在幷州將領中,穩固自己的地位。
“放箭!”
淳于瓊拔劍喝道。
嗖嗖嗖...
霎時間,山穀兩側的伏兵、及淳于瓊身後的輕騎,都取出弓箭,朝着衝過來的先鋒營射擊。箭矢的密度達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幾乎每隔尺許,便有一支箭矢。在這種密度下,防護再好的部隊,也會遭到創傷。
噗噗!!
張頜的先鋒營才跑出去兩百米,就遭到了射擊。
密集的箭矢,當場射翻十幾人。
鐺鐺...
張頜仗着奇快的反應速度,擋住了一輪射擊,卻是驚駭的發現,身旁的兩員副將都受了傷。張頜朝他們說道:“兩位將軍,你們跟在我身後。”
“此時此刻,唯有衝出穀口,纔能有一線生機。一旦被身後的戰車追上,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將軍勿憂,我們開路...。”兩員副將絲毫沒有因爲身體受傷,而有半分的退縮。他們親率部曲,衝殺在最前面。
凡是飛過來的箭矢,大多都被他們擋住了,後來的張頜,順順噹噹的前進。
眨眼間。
三千先鋒營,衝殺到了淳于瓊的近前,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殺過去,宰了淳于瓊!”張頜已經是暴怒的狀態。
“迎敵!”
淳于瓊也是厲喝了聲。
轟轟轟...
兩軍接戰,無數匹戰馬撞擊到一起。
淳于瓊的輕騎防禦力本就很弱,遭到重裝甲騎兵的撞擊,更是被袁熙強化過的戰馬,立時遭受重創。僅僅一個回合,便損失大部。
鐺鐺...
噗噗!!
整個戰場都是刀槍碰撞、刀入血肉的聲音。
淳于瓊自知武藝不行,沒有參戰。在那五千輕騎衝向張頜後,他跑到了右側的山坡上,觀察敵勢。只見自己的五千騎兵,在先鋒營的攻擊下,如一羣綿羊。
戰刀砍在鎧甲上,不能破防。
長槍刺在戰馬上,也是毫無作用。
幾乎就是鐵板一塊。
“這...。”淳于瓊不敢相信,一支騎兵的防禦力會有這麼強。
他記得袁尚也組建了一支重裝甲騎兵,數量比張頜的多,鎧甲也絲毫不遜色,幾乎和張頜的先鋒營一模一樣。可他看得出來。袁尚的重甲騎,絕沒有張頜的強。
隨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淳于瓊眼瞅着張頜突出重圍,卻沒有任何辦法。在張頜後面的五千輛戰車,以及那二十輛強弩車,距離的太遠,還沒來得急投入戰場,張頜已經突圍走了。
“可惜啊,可惜!”
淳于瓊回到戰場上,命令所有的軍隊停止追擊。
“將軍,怎麼不追了?”有一員副將問。
“再往前是鄭縣,那裡有數千敵軍,早已是嚴陣以待。再加上個張頜,你覺得我們有勝算嗎?”淳于瓊反問。
“這...。”
“還有袁熙的十幾萬大軍,已經快壓上來了。咱們得趕快離開。”淳于瓊揮手道:“走,回壺關!”
噠噠噠...
淳于瓊的步騎和戰車,跑出戰場,朝壺關方向挺進。
不久後。
袁熙、高覽率領的大軍,趕到這處山穀。
現場的情況,可說是觸目驚心。整整一條官道上,很少見到敵人的屍體,幾乎全是張頜的先鋒營。袁熙派人把那些屍首都收集起來,清點了一下,有四百三十具。
“沒想到還真有伏兵!”袁熙心中惱怒。
自先鋒營組建後,還很少有數百的損失,即使是在幽州邊境,與匈奴、鮮卑作戰,也只損失不到三百。今日的一戰,他連敵人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就見到四百多具屍體。
“不知道張頜將軍去哪了?”高覽走過來道:“末將已經派人四處搜尋,看有沒有線索。”
“不用搜了,直接去鄭縣。那是張頜唯一能去的地方。”袁熙早已經看過地圖。鄭縣距離壺關很近,又是邊防重地。張頜想要與大軍會合,且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唯有去那裡。
“是。”
“派人去把這些屍首運回鄴城。先鋒營的將士,可都是身經百戰的榮譽兵,不能讓他們撲屍荒野。”袁熙吩咐道。
“諾。”
高覽派了一小隊人馬,將屍首收集起來,運回鄴城。
打掃完戰場後,大軍繼續向前。
次日。
凌晨時分。
袁熙、高覽的大軍抵達鄭縣。
不出袁熙所料,張頜的先鋒營,果然在這裡休整。而且,鄭縣的守將,已經做好了守城的準備,提防淳于瓊大軍來襲。
“主公,末將戰敗,請求責罰。”張頜迎袁熙進府。
他的手臂好像受了點傷,用繃帶吊着。
“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就一點小傷。”張頜動換了一下手臂。
“沒事就好。”袁熙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剛纔的話題:“是我讓你去追的,我若責罰你,不是責罰我自己嗎?”
“我只是沒想到,淳于瓊敢來設伏?他不是一個酒囊飯袋嗎?也敢放肆?”
“主公息怒,淳于瓊也就是歪打正着,實際並無統兵之才。只要主公的大軍一到,壺關即日可破!”張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