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壽城北,胡姬酒肆,兩個年輕人正在喝酒,這二人乃是文聘在軍中的左膀右臂,吳巨、蘇飛。
劉表大軍之中,若論武功,吳巨和蘇飛算的上是佼佼者,若是有人可以壓住二人,那麼,此人非文聘莫屬。
吳巨、蘇飛、文聘年紀相當,經常在一起切齒,三人之間的關係相當不錯。吳巨和蘇飛,對文聘的文韜武略非常佩服,常以兄事之。
自從劉表剝奪了文聘的軍權之後,二人毫無意外的受到牽連。蔡氏兄弟解除了他們的軍職,打發吳巨看守城內糧倉,蘇飛夜間巡邏。
文聘自從那日被剝奪軍權,便一直閉門謝客。二人不知其中內情,接連十餘天都見不到大哥,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悶頭痛飲,酒至酣處,吳巨憤憤的道:“賢弟,你說仲業兄究竟是怎麼了?被奪了軍權之後,竟然在家做起了縮頭烏龜,連你我二人都不見,究竟是什麼意思?”
蘇飛若有所思的道:“仲業兄是否被軟禁了?”
吳巨將杯中之酒一口乾掉,認真的道:“很有可能!賢弟,我覺得此城早晚必破,你我不能坐以待斃。
若仲業兄真的被誅連家族,將來必定抱恨終生。此時此刻,需要你我做兄弟的,設法幫他一把!”
蘇飛深以爲然的道:“吳兄和我想到了一起!咱們在劉表的手下,可謂飽受排擠,我早就受夠了!不瞞吳兄,十年前,我曾遊歷益州,有幸與甘寧相識,咱們出城投他如何?”
吳巨問道:“咱們就這麼走了,仲業兄怎麼辦?”
蘇飛道:“當然是咱們三人一起走!若是仲業兄投了漢軍,我可向甘寧求情,赦免文聘兄的家族。”
吳巨搖搖頭道:“不妥不妥!咱們尚不知仲業兄的情況。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泄密,你我性命難保!”
二人猶豫之際,門傳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人朗聲道:“你二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此處密謀投敵。秘密既被我知,還不速速開門迎接吾的大駕!”
蘇飛大驚,拔刀欲砍殺門外之人,被吳巨按住!
吳巨打開房門。一個文士打扮的人邁步而入,徑直來到桌旁坐下。
見到來人之後,二人鬆了一口氣!
此人姓傅名巽,字公悌。容貌瑰偉,見識博達。靈帝之時,曾被朝廷三公辟召爲官,後因董卓作亂,辭官離開洛陽,現爲劉表門客。
傅巽向來不贊同和江北朝廷對抗,劉坤稱帝之時。他曾向劉表建言;
逆順有大體,強弱有定勢。以臣下抵抗朝廷,是叛逆之道。以荊州去對抗中原,必定失敗收場。此乃必亡之道!
劉表並沒有接納他的意見,而他卻沒有離開荊州,甚至跟隨劉表來到了江南。
蘇飛抱怨道:“原來是公悌先生,先生當門喝破此事,必然有所見教,還望先生告之?”
傅巽坐下之後,自斟自飲了一杯。灑然一笑道:“你二人不怕我向州牧告密嗎?”
吳巨拿起酒壺,爲傅巽斟滿,陪笑道:“若是別人,我二人定然害怕。公悌先生向來反對劉表對抗朝廷,我們兄弟自然不怕!
何況,若先生有意舉告我二人,豈會當場喝破!”
傅巽撫須頜首道:“孺子可教也!”
蘇飛問道:“先生是否和我等一般打算?”話畢,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傅巽。
傅巽點頭道:“不錯!實不相瞞,自從文聘被拿下軍權之後。漢壽城便再也沒有勝利的希望。城破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當初,州牧大人不聽我言。時至今日,依舊頑固不化,我希望能夠爲新朝立下一些功勳,屆時或可保得劉荊州一家性命!”
吳巨、蘇飛齊聲讚道:“先生高義!”
傅巽對二人道:“你二人也是一樣,若是你們能夠相助漢軍破城,屆時或可憑藉功勞,保住文聘的家族,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吳巨問道:“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傅巽示意二人近前,悄悄的道:“你們如此。。。。。這般。。。。。大事成矣!”
吳巨、蘇飛恍然大悟,三人共飲一杯,各自散去。
當天夜裡,輪到吳巨看守倉庫,值夜的守卒總共有十幾個人,除了老弱病殘,便是軍中受排擠的人。
大家在這裡都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一個個半死不活的,都沒什麼精氣神。
此時雖已臨近三月,夜裡的氣溫依舊非常低,吳巨對身邊的幾個人道:“真他母的冷,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
守卒甲道:“誰說不是呢?可惜這個月的錢花沒了,此時此刻,只能想想而已!”
守卒乙道:“我也是一樣,不知吳兄是否要請兄弟們喝酒呢?”
其餘幾人一聽有酒喝,紛紛湊上前來,以期盼的目光看着吳巨。
吳巨‘尷尬’的道:“我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下個月吧?”
幾人頓時大失所望,只是肚子裡的酒蟲被勾了起來,越忍越想,正商量着要湊錢買酒來喝。
此時,蘇飛醉醺醺的提着兩壇酒來到,對吳巨道:“喝酒。。。。。喝酒。。。。”而後‘醉倒’在地!
吳巨將蘇飛扶到一邊的草窩之中。拿過一罈酒,排開泥封,陶醉的一聞,開心的道:“哈哈,竟然是幷州汾酒,好酒、好酒哇!”
其餘的守卒紛紛圍了過來,守卒乙道:“吳兄,你可不能吃獨食,不然的話,明天我告你值守之時飲酒。”
守卒甲道:“別胡說,吳兄是那樣的人嗎?吳兄一定會請兄弟們一起喝!”話畢,轉頭看向吳巨,獻媚的道:“我說的沒錯吧?”
吳巨大手一揮,道:“沒錯,去拿碗來,人人有份!”
少時,衆人拿碗而回,吳巨給每人倒了一碗,而後捧着酒罈對衆人道:,“幹!”
“幹!”
“幹!”
衆人咕咚咕咚飲下,紛紛讚道:“好酒,好酒哇!”約莫幾個呼吸之後,紛紛栽倒在地!
此時,蘇飛騰的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那裡還有一點醉酒的模樣。
蘇飛不解的道:“兄長何須如此麻煩?這麼幾個廢柴,打殺了豈不省事?”
吳巨道:“賢弟差矣,吾與這些人,好歹也有十數天的交情,衆人待我不薄。能不傷其性命,還是莫要傷命的好!咱們把他們拖到一邊,以免被大火燒死!”
沒錯,二人的目的是放火,放火燒掉這座糧倉!
一旦城內無糧,此城如何能守?
不多時,二人推着備好的火油進入糧倉,四處破灑,放火點燃。
火起之後,二人迅速離開現場,直奔傅巽家中而去。
吳巨和蘇飛離開糧倉之後,火勢越來越大,頃刻之間,便燒的火光燭天,毒燎虐焰、熯天熾地。此情此景被巡邏的士卒發現,急忙大喝:“走水了!走水了!”
待救火之人趕到,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衆人紛紛擔水滅火。半個時辰後,火勢才被撲滅。
糧倉的糧食,被這把大火燒的一粒也無,滿地只餘灰燼。
不多時,劉表等衆人聞訊趕來。見此情景,劉表大喝一聲:“天亡我也!”而後仰天噴出一口老血,昏迷過去。
若有這些糧食,劉表這艘大船,只是一艘快要沉的破船,衆人還有觀望的時間,而這把大火一燒,這艘破船已開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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