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自從回來之後.精神越來越恍惚.每次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個歪着脖子的孩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好幾天來都不曾好好的睡過.而且火氣越來越大.原本被自己視爲兄弟的兵卒現在看見他們就覺得心煩.
太史慈長出一口氣.從大帳之中出來.爲了防備龍飛的影子軍團偷襲.諸葛亮命令太史慈率領一萬軍馬駐紮在離德陽十里外的柳林坡.這裡是前往德陽的必經之路.無論從哪個方向走.要想進入德陽.要想前往成都這柳林坡是不可逾越的一道鴻溝.他們在柳林坡就和張任打過一仗.雖然將張任擊敗.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太史慈一挑帳簾.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羣山.柳林坡是個好地方.滿山遍野長滿了柳樹.就連附近的兩座山頭上也是一樣.柳林坡地勢不高.左右兩邊都是連綿的羣山.一條小路順着溝底一直延伸過去.這條路便是通往成都的官道.當年劉焉想在此設一道關口.法正卻說.此地乃是內陸.而且益州安定.建設管卡沒有必要.若是在此處修建關卡.張任絕對有信心將劉備擋在外面.
太史慈伸了一個懶腰.昨夜又是一夜未睡.諸葛亮讓他戴罪立功.此次決不能犯錯.若再有什麼差池.就算諸葛亮還能饒了自己.自己也覺得臉面上過不去了.太史慈一招手.叫過一個兵卒:“去將所有人找來.再問問斥候可有什麼消息.”
兵卒答應一聲急忙跑去.來柳林坡的時候.諸葛亮交給太史慈一個錦囊.讓他到了地方再打開看.錦囊之中已經替太史慈將兵馬布置妥當.特別說明.只要太史慈按照他說的辦.保證那個什麼影子軍團過不來.太史慈還算聽話.規規矩矩的照着諸葛亮所言將大營就安插在了道路中間.一字排開將道路堵了一個嚴嚴實實.
三通聚將鼓響罷.副將、參將.校尉、都尉急急忙忙來到中軍大帳.太史慈正襟危坐.掃視了衆人一眼:“參將.斥候可有回報.”
參將急忙站出來:“稟將軍.所有斥候已經回報.各條道路一切正常.沒有發現荊州兵馬的蹤跡.”
“哼.”太史慈冷哼一聲:“不可能.據我猜測那些荊州人一定會來.再擴大範圍給我仔細搜索.十二個時辰不許間斷.”
副將連忙道:“將軍.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這裡乃是前往德陽的必經之路.只要我們守在此處.那些荊州人肯定過不去.何必派出這麼多兵馬尋找他們.”
太史慈把眼睛一瞪:“你懂什麼.軍師將此事交給了我們.我們就不能有任何放鬆.若是放走了荊州人.壞了軍師的大計.你我誰都擔待不起.”
太史慈這些天的轉變.衆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現在又生氣了.一個個便不在吱聲了.隨着太史慈一起來的糜竺急忙打起了圓場:“呵呵呵.子義不要生氣.他們也是不想讓兵卒們辛苦.免得荊州人來的時候無法應戰.你們也是.子義將軍如此盡責.你們卻懈怠了.真讓軍師心寒.快去吧.就按子義將軍的話辦.絕不能放任何一個荊州人過去.”
打發走了衆人.糜竺湊到太史慈的身旁.面帶微笑:“子義.你覺得那些荊州人會從那裡進攻.”
太史慈猛然間一轉頭.惡狠狠地瞪着糜竺:“我又不是荊州人.如何知道他們從那裡進攻.難道你懷疑我通敵不成.”
“沒有.沒有.”糜竺連忙擺手:“子義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問問而已.問問而已.”
太史慈卻不這麼認爲.猛然間直起身子.嗆啷一聲抽出自己的寶劍.看着糜竺:“我將寶劍放在這裡.若是你認爲我通敵.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張嶷、張翼兄弟在這蜀中住了這麼久.每天除了上山採藥便是打獵.順便還要刺探一下劉璋的軍情.往來於各大城鎮之間.走得多了路途便熟悉了.那裡有小路.那裡可以走人.那裡可以過車.這些情況他們兄弟都是清清楚楚.就拿這柳林坡來說.表面上看去只有一條路.實際上在他的周圍還有十幾條隱蔽的小路.也只有當地人知道.
張嶷一指前面的一條小河.扭頭對鮮于輔道:“將軍.從這裡可以直達德陽.既然劉備軍已經知道我們來了.前面的柳林坡肯定有兵馬駐守.走這條路可以繞過那裡.直奔德陽.”
鄧艾急忙展開自己的行軍地圖.仔細搜索了一陣.一臉迷茫的看着鮮于輔:“可是我們的地圖上並沒有什麼小路.要去德陽必須經過柳林坡.就在這裡.”鄧艾將柳林坡的位置指給鮮于輔.
張翼道:“這些小路都是附近的獵戶踩出來的.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兄弟這些年爲了這些事情.經常和獵戶們打交道.所以才知道一些.本來想獻給劉備他們.如今看來正好有這些小路爲我們報仇了.”
鮮于輔有些猶豫.張嶷自然明白.就在幾天前.自己剛剛騙過鮮于輔一次.這一次再怎麼說得好.人家都會懷疑.這也是人之常情.張嶷兄弟並沒有覺得鮮于輔不信任自己.反倒覺得鮮于輔是個實誠漢子.什麼事情都表露在臉上.比起那些笑裡藏刀的人要好的多.
張嶷道:“將軍放心.此次我張嶷絕沒有欺騙之意.一心只爲報仇.若是將軍不信.我們兄弟可作爲人質.”
鮮于輔急忙擺擺手:“張兄弟見外了.既然你是我們的嚮導官.怎麼走你們帶路便是.咱們直奔德陽.”
“報…….”派出去的斥候突然回來了.匆忙跳下戰馬.跪地道:“稟報將軍.柳林坡發現劉備兵馬.約有一萬人左右.爲首大將正是太史慈.”
聽到太史慈三個字.張嶷、張翼的眼睛一亮.包含着殺氣.卻沒有多說.鮮于輔自然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麼.看了兩人一眼.呵呵一笑:“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怎麼樣.張兄弟可有什麼想法.”
張翼正要說話.張嶷急忙攔住:“我們對不起將軍.將軍卻不計前嫌.報仇是小.龍將軍的大計是大.我們兄弟沒有什麼.一切全憑將軍裁決.”
鮮于輔道:“好!既然如此.咱們就直奔柳林坡.先看看諸葛亮準備幹什麼.再動手不遲.”
張嶷明白鮮于輔這話的意思.急忙跪倒在地.眼睛之中含着淚花.伸手拉了旁邊張翼一把:“多謝將軍.我們兄弟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太史慈雖然安排的斥候比較密集.搜索的範圍也很大.可是他們的斥候都以爲.龍飛派來的人馬不多.絕對不會深入益州深處.而且自己的大軍就在身後.若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趕來救援.何況自己還有一萬兵馬.龍飛的那些人絕不敢來.有這樣的思想作怪.行動起來就不那麼積極和認真.
鮮于輔命令自己的斥候探查劉備軍的斥候的動靜.儘量避開.就算避不開也是堅決圍殲.不能放走一個通風報信的.沿着張嶷提供的隱蔽小路悄悄的抵達柳林坡.沿途絲毫沒有被發現.
躲在太史慈營帳之外的樹林之中.鮮于輔、鄧艾、張嶷、張翼幾人靜靜地觀察這營帳的動靜.太史慈此次格外的小心.營帳的周圍全都安排哨兵.而且是人數衆多.分佈密集.就是擔心被鮮于輔等人偷襲.
看了多時.鮮于輔看了鄧艾一眼:“小子.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鄧艾呵呵一笑:“外.外強中乾.不怎麼樣.”
“哈哈哈.”鮮于輔哈哈大笑.拍了拍鄧艾的肩膀:“說的不錯.雖然兵卒不少.卻個個呆愣癡傻.全都無精打采不堪一擊.”
張嶷、張翼一頭的霧水.對於行軍打仗這些事情他們懂得的不多.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明白.鮮于輔也沒有過多的解釋.指了指營帳西面的一道山谷對二人道:“看見那裡沒有.你們兩人帶着十個人過去.看見這邊火起.在哪裡等着.太史慈必然前往.剩下的就看你們了.”
二人順着鮮于輔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雖然還是不怎麼明白.卻是連連點頭.鮮于輔笑道:“等抓住了太史慈再給你們解釋.先去吧.”
太史慈突然接到斥候的報告.說離着大營五里來了一夥百姓.太史慈大驚.看着副將:“五里.我不是讓將斥候放出十里之外嗎.百姓都能近前五里.何況那些荊州人.”
副將也覺得不可思議.急忙扭頭看着那斥候:“混賬東西.爲何現在才來報.問清楚沒有.那些百姓是從哪裡來的.”
“稟將軍.他們說是涪陵逃難之人.說的也是當地話.應該就是涪陵人吧.”
副將看着太史慈:“將軍.我覺得這些百姓有問題.不如……”
“不可.”聽到副將這麼說.太史慈的眼前立刻出現那個歪着腦袋的孩子.他深深吸了口氣:“軍師說過.我們要拿下益州便不能大開殺戒.否則人心盡失.派隊兵馬看着他們.只要他們不亂來.確定是涪陵人.放他們過去也就是了.”副將點點頭.急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