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拿來水袋呈給曹操。
曹操早就渴得喉嚨都冒煙了,當即接過水袋,撥開木塞,仰頭大灌起來。
好一會兒才放下水袋,長長地吐了口氣。
看了看身邊這些鬥志全無的殘兵敗將,只感覺這幾天的經歷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看了看周圍完全沒什麼印象的環境,問道:“這是哪裡?”
許褚道:“這應該是寡婦村附近,距離東平陸還有三十里的路程!”
這時,荀攸、許攸等人在士兵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朝曹操奔來了,哭腔叫道:“魏王!魏王!……”
曹操見狀,面上一喜,連忙迎了上去,一臉歡喜地道:“我還在爲你們擔心!萬幸你們安然歸來了!”
荀攸無限自責地道:“屬下無能,這才致使大軍遭遇如此慘敗!……”
曹操擺了擺手,安撫荀攸道:“公達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又豈是哪一個人的責任!”
隨即掃視了衆人一眼,揚聲道:“劉閒雖然僥倖贏了一場,不過我們還有青州,還有徐州,還有豫州,還有兩淮大地!
假以時日捲土重來,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們遲早會奪回兗州的!”
衆人聽到曹操這番話,低落的情緒恢復了不少。
大將夏侯淵領着一個風塵僕僕的老者來到曹操面前,抱拳道:“魏王,壽春太守來了。”
老者朝曹操拜道:“屬下拜見魏王!屬下無能,把壽春和兩淮都給丟掉了!”
衆人聞言,大驚失色。
曹操沉聲道:“是孫堅嗎?這個愚蠢的傢伙,竟然會對我出手!難道不知道脣亡齒寒的道理嗎?”
老者連忙道:“並非孫堅。……”
曹操等人大感意外,曹操疑惑地問道:“不是孫堅,還能有誰?”
老者流露出憤慨之色,道:“是劉備!”
曹操等人都發起呆來,好一會兒曹操難以置信地道:“怎麼會是劉備?”
老者道:“劉備在不久前突然來到,以皇帝的身份傳達命令,聲稱是來兩淮調度糧草支援前線的,下令各郡縣全力配合。我等不疑有他便遵照命令行事。
然而不久之後劉備突然在壽春宴請各地守臣,我等也沒到有什麼問題便去赴宴,誰曾想,我們一到,劉備就叫人把我們都給抓了起來。
隨後,劉備便以皇帝的名義迅速控制了兩淮各郡縣。屬下僥倖逃了出來,便晝夜兼程趕來向魏王報訊!請魏王早做定奪!”
曹操惱火不已,來回踱着步,喃喃罵道:“這個織蓆販履的大耳賊,竟然趁着我把兩淮軍隊調走的機會竊取了兩淮!……”
許褚忍不住抱拳道:“如此忘恩負義之輩豈能留他?末將願率軍前往討伐!”
曹操卻面露猶豫之色,遲遲沒有說話。
荀攸禁不住道:“劉備固然可恨,然而此時此刻只怕並非是討伐劉備的時機啊!……”
許褚怒叫道:“這叫什麼話?劉備忘恩負義,若不立刻把他們斬盡殺絕,豈不是叫那些忘恩負義之徒都去學他的樣子?!”
曹操卻搖了搖頭,沉聲道:“劉備固然要殺,但現在卻不是時候。公達說的在理。我軍剛遭遇慘敗,且劉閒虎視在側,我們根本沒有餘力去討伐劉備!
這個時候出兵劉備,豈非是白白給劉閒創造了進軍的大好時機?那個時候我們可都要做劉閒的刀下之鬼了!”
許褚這纔想到這一點,大感鬱悶,說不出話來。
曹操道:“先退到東平陸再作打算。”
兗州城行宮內(前魏王府),劉閒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甄宓的房間外。猶豫了一下,擡腳走進了房間。
正在侍候甄宓喝藥的張若水等人見劉閒來了,連忙起身拜見。甄宓也想下牀榻來行禮。
劉閒見狀,趕緊上前,按住了甄宓,關切地道:“你身子還虛得很!別亂動啊!”
甄宓紅了紅臉頰,輕輕地嗯了一聲。
張若水等人互望了一眼,會心一笑,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劉閒在牀榻邊坐下,看着眼前這個絕代佳人,心中涌起許多難以言喻的感覺來,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甄宓這低着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之後,劉閒終於開口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甄宓搖了搖頭,道:“已經無大礙了!”
劉閒禁不住感慨道:“你一個女孩子不該這樣做的!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甄宓看了劉閒一眼,輕聲道:“這是屬下的選擇,屬下絕不後悔!”
劉閒看到對方這樣堅定的眼神,不禁感到一種難以承受之重。
想到另一件事情,好奇地問道:“先前蟬兒來跟你說了些什麼?”
甄宓竟然紅了嬌顏小聲道:“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麼,……”說到這就不再往下說了,還可以迴避劉閒的目光。
劉閒見她不願說,也就不再追問了。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劉閒扭頭看去,只見貂蟬快步進來了。見她神情凝重的模樣,劉閒立刻知道,只怕又有什麼緊急軍情傳來了。
貂蟬直到劉閒面前,甄宓坐在牀榻上朝貂蟬行禮道:“娘娘!”
貂蟬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將手中的飛鴿傳書呈給劉閒,道:“剛剛接到的荊州急報!……”
劉閒心頭一動,意識到定是自己的那個老丈人又有什麼動作了,難不成被他奪取了樊城?不應該啊!
連忙接過傳書,展開來看了起來,眉頭一皺,喃喃念道:“孫堅使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一面大張旗鼓在樊城附近大造聲勢,一面令孫策率領精兵從南郡西進,溯江而上偷襲了西川!……”
甄宓聽到劉閒唸的內容,立刻緊張起來,看向劉閒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濃濃的憂色,只覺得西川若是有所閃失,這一次的兗州大勝可就大打折扣了。
見劉閒頓住沒有繼續往下唸了,甄宓不由得焦躁起來,忍不住問道:“陛下,荊州和西川那邊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劉閒看了一眼甄宓,神情十分凝重的模樣,看着飛鴿傳書繼續道:“數日之前,孫策率領精兵一路長驅直入穿過夔門,……”
甄宓聽到這話,感覺孫策這個時候八成已經拿下成都了,整個人的感覺立刻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