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洛陽依舊那樣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羣在大街上川流不息,一處的街道上因爲幾支商隊同時來到的緣故,把一條接到堵住了一半,頓時呈現出水泄不通的擁擠狀態。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快馬衝入城中,高舉令旗高聲喊道:“軍情急報!速速讓路!軍情急報!速速讓路!……”
擁擠在大街上的人羣聽到這叫喊聲條件反射似的朝兩邊退讓開,原本擁擠的大街上立刻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傳令兵暢通無阻飛馳而過,同時高聲喊道:“北疆大捷!主公已經攻佔幷州,擊破匈奴,河套地區,黃河兩岸盡數收復!……”
傳令兵巨大的聲音一路過去,不斷重複着。
待他過去之後,大街上,酒館中,茶肆裡立刻熱鬧起來,人們紛紛熱烈地議論着剛剛聽到的捷報!
一個年輕人興奮地道:“主公真是了不起,一戰就收復了幷州及黃河兩岸,大破匈奴呢!”
同伴則一臉激動地叫道:“主公是天下無敵的大英雄!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一統天下了!”
不久之後,酒館茶肆便擁擠不堪了,來得晚一點的客人根本就沒有地兒可坐,只好失望地回家去了。
之所以造成這種現象,是因爲許多百姓自發去酒樓茶肆喝酒慶祝,劉閒軍事上的勝利,倒是無意間爲餐飲業帶來了一輪消費熱潮了。
而陳宮在接到大捷的消息之後卻忙得不可開交起來,因爲收復了北方千里大地,這可需要大量的文官前去管理啊。
不僅如此,北方荒涼,而且原本聚居於北方的漢人不是內遷了就是被北逃的鮮卑人和烏丸人擄掠走了,因此還需要調衆多百姓前往北疆,這可是一項大工程啊。
劉閒在收復雲中之後不久,就接到劉陽與馬休發來的報告,他們已經成功收復右賢王王庭,整個河套以及黃河北岸的五原郡全部歸復。
劉閒當即下令關羽爲幷州大都督,統管幷州軍務,張郃率領所部數萬人馬留在幷州協助關羽,
提升劉陽爲北方軍團副將,同時依舊兼任護匈校尉,率領麾下三千匈奴部衆駐守五原與雲中之間的陰山地區,以警戒退入北方莽莽草原的鮮卑人。
佈置好了之後,劉閒便率領主力大軍回返洛陽去了。
經過多日的行軍,大軍終於渡過黃河,回到了洛陽。
出乎劉閒預料的,大軍進城之時竟然遇到了百姓萬人空巷山呼海嘯一般的歡飲,無數百姓夾道歡呼,將一個普通的日子變成了一個歡快激動的節日。
許多女子則站在兩邊房屋的樓上拿着一藍一藍的鮮花拋灑到大街之上,一時之間,鮮花漫天,劉閒的軍隊就穿梭在這漫天飛舞的花瓣雨中。
劉閒認出那些拋灑鮮花的女子分明就是交給小洛兒管理的歌舞姬,頓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只感到哭笑不得。
此時,皇帝以及何太后還有整個朝廷高官都列隊等候在街道盡頭的皇宮大門外。
小皇帝看到劉閒那位上將軍竟然能得到百姓如此擁戴,心中滿不是滋味。
因爲不久前,他們從長安遷回洛陽,也從那條大街上走過,可是百姓們卻都視而不見似的,完全沒有把他們當回事,前後反差之大讓小皇帝實在難以接受。
而站在小皇帝身邊的何太后,則面露思忖之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站在何太后身邊身着官袍的貂蟬,則盯着從遠處行來的劉閒,美眸之中異彩連閃。
劉閒率領大軍直到皇宮大門前。
小皇帝連忙上前,躬身拜道:“上將軍辛苦了!”
一衆大臣跟着一齊拜道:“上將軍勞苦功高!”
劉閒抱拳道:“陛下不必客氣!臣爲大漢效命,乃是分內之事!”
小皇帝道:“酒宴已經備下,上將軍請隨寡人入席!”隨即小皇帝便與劉閒一道聯袂而行,何太后以及衆大將大臣緊隨在後。
來到大殿之上,劉閒發現最上方的尊位竟然並排擺了兩張案桌兩個座位,不由得看向一直垂着臻首跟在身旁的貂蟬。
貂蟬微微一笑,上前稟報道:“陛下和太后娘娘,顧念上將軍勞苦功高,爲酬謝上將軍大功,特賜坐於陛下龍座之旁。”
劉閒哪裡不明白貂蟬心裡的意圖,暗自苦笑了一下,與小皇帝一道走上上方尊位,相互謙讓了一番坐了下去。
這時,貂蟬突然上前,拜道:“拜見陛下!”
劉閒此刻正與皇帝並排而坐,貂蟬這樣一拜,倒像也是在拜見劉閒似的。
太后以及一衆大臣大將見貂蟬行禮,也跟着下拜行禮。
劉閒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裡不禁升起異樣的感覺來。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皇帝,只見小皇帝默不作聲,臉色很不好看。
隨即酒宴開始,歌舞上來,一衆大臣紛紛搶着向劉閒敬酒,阿諛奉承之聲此起彼伏。
劉閒應接不暇,而小皇帝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
酒宴散後,有幾分醉意的劉閒在衆人的簇擁下離開了皇宮。
皇帝回到寢宮,臉上全是怒色。
董貴妃見狀,禁不住問道:“陛下,爲何一臉不悅的模樣?”
皇帝突然淚流滿面,把董貴妃嚇了一跳,驚聲道:“陛下……”
皇帝長嘆一聲,道:“寡人原本以爲,董卓死後,天下便可撥亂反正!卻沒想到這劉閒比之董卓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其所作所爲,狼子野心可謂昭然若揭啊!”
董貴妃聽到這番話,登時明白定然是今夜酒宴之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陛下有此感慨。
稍作思忖,不解地問道:“難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忠臣了嗎?”
皇帝苦笑道:“忠臣?人人爭相趨炎附勢,哪裡還知道身爲人臣的本分啊!”
董貴妃稍作思忖,道:“想那袁紹、曹操、劉表、劉焉、孫堅等輩,世受皇恩,豈能仍由劉閒猖狂?不如讓家父想辦法聯絡他們,起義兵,清君側,匡扶漢室!”
皇帝心頭一動,思忖着點了點頭,對董貴妃道:“愛妃所言極是!我立刻寫一份密詔,由貴妃以回家看望父親爲由帶出宮去交給董國丈。”
隨即便走到書案後面提起毛筆。
接着卻放下了毛筆,解下自己的一條腰帶,咬破手指,以血在腰帶上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