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猙獰
大明臨時皇宮內，明帝正端坐在龍椅上，而張良則站在她身邊，大殿內只有他們孤零零的兩個人。
“啓稟陛下，朱大都督求見。”
明帝好似沒有絲毫的意外，就彷彿早就知道朱元璋會來一樣，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諾。”
朱元璋緩步走進來，看着上方眉頭緊蹙的明帝，以及面無表情的張良，深吸一口氣後，沉聲道：“陛下，臣需要一個解釋。”
明帝面露痛苦之色，她打心底不願意對朱元璋出手，而這顯然不是她希望聽到的話。
“朱師兄，你想要什麼解釋？”
明帝自稱帝之後，已經很多年都沒這麼稱呼過朱元璋了，這個熟悉的稱呼也勾起了朱元璋的回憶，但很快他就從回憶中醒悟了過來。
朱元璋死死盯着明帝的美麗的眼眸，沉聲道：“有很多解釋，比如師傅臨死前和秦昊的交易，再比如陛下和秦昊之間的關係。”
明帝聞言心中莫名一驚，暗道：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明帝扭頭向張良看去，卻見他也露出驚訝之色，殊不知這其實是張良故意裝出來的，要不是張良故意將情報透露出去，范增就是想破腦袋也絕對猜不到張角的身上。
“不愧是范增，果然推測出來了，這齣戲這下要精彩了。”張良心中暗道。
明帝則深吸一口氣，脣齒輕啓，說道：“朱師兄，這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事。”
“無礙，臣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聽陛下講故事。”朱元璋緊逼道。
明帝的眉頭再次皺起來，心中思想鬥爭極爲激烈，權衡再三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朱元璋真相。
“在被義父認作義女之前，我其實叫做任紅昌，幷州人，生父乃是一名小吏，和義父是結義兄弟。
十四年前，因生父救下了義父，我家滿門遭劫，上下幾十口被全部屠戮，母親護着我一路逃亡，有幸得鬼谷子先生才得以活命……”
明帝不緊不慢的說着，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就好似跟自己沒關係一樣。
下方的朱元璋卻露出複雜之色，他本就見慣了人間冷暖，多慘的遭遇他都見過，卻沒想到明帝的幼年會如此悽苦，只是他更沒想到的是明帝和秦昊竟從小就認識。
“所以陛下，你其實是鬼谷派出身，和秦昊不但認識，而且還是青梅竹馬？”
朱元璋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說出來的話音卻依舊有些發抖，顯然此刻他的內心一點都不平靜。
“沒錯。”
明帝點了點頭，她也知道真相會對朱元璋很殘忍，但是也沒辦法，因爲真相就是真相。
朱元璋又向張良看去，並問道：“這些師尊都知道嗎？”
張良點了下頭後說道：“大哥他全都知道。”
朱元璋一聽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他並沒有懷疑兩人在說謊，因爲這個時候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他已經儘量去高估了這件事的複雜，可當知道真相後才發現依然低估了其中複雜程度。
張角明知道明帝和秦昊的關係，卻依舊選擇讓她一個女人，以女扮男裝的方式來繼承帝位，這顯然也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事，甚至是因爲秦昊的緣故纔會選擇由明帝繼位。
另外，張角也知道朱元璋鍾情於明帝，由明帝繼位的話，朱元璋奮鬥的目標就不是武力奪位了，而是迎娶明帝堂堂正正的坐上明帝的寶座。
一念至此，朱元璋的心中頓時無比的苦澀，暗道：“師尊，您還是將徒兒算的死死的呀，另外，您就真的這麼看好秦昊嗎？”
哪怕朱元璋在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師傅的臨終前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就目前而言秦昊所取得的成就確實比他大，若是再獲得大明的饋贈的話，那麼秦昊一統天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是朱元璋不甘心，他並不認爲自己不如秦昊，而他也纔開始發力而已，目前秦昊雖比他強，但不代表今後也比他強呀，可若是大明再歸屬秦昊的話，那他就再也沒有追上秦昊的希望了。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朱元璋面色猙獰的握緊了拳頭，內心深處卻瘋狂的嘶吼了起來，他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爲了大明和明帝他已經傾盡了所有，可是師傅和明帝卻都選擇了別人，這讓他怎麼能接受的了？
“……事情就是這樣，當初義父用未來，和秦昊換取了現在，可是哪怕我們拼盡全力，也依然沒能把握住現在，同時也把未來輸給了秦昊，而現在則到了該願賭服輸的時候了。
義父起兵的初衷，從來都不是爲了權勢，而是爲天下蒼生謀福利，可是由義父開啓的這個時代，卻在短短十年的時間內死了千萬人不止。
我們本想造福百姓，沒想到反而害苦了百姓，而若是不能儘快重新統一天下的話，當今時代也會演變成新的春秋戰國，到時天下間的傷亡也將更加的慘烈。
我大明已經徹底得罪了世家大族，根本沒有一統天下的實力，唯有和秦昊聯手才能儘快一統天下，阻止更加黑暗的時代到來。”
明帝一臉希冀的看着朱元璋，認真道：“所以，朱師兄，請告訴我你的選擇，是跟隨我一起，和秦昊聯手結束亂世，還天下百姓和平安寧。
還是堅持自己的野心，枉顧百姓們的死活？”
朱元璋知道，明帝在下最後的通牒了，接下來的回答若不如她的意，自己就算今天不會死，顯然也走不出這座宮殿，可若讓他放棄野心對他來說則更是生不如死。
朱元璋長吐一口濁氣後擡起頭，平靜的看着明帝說道：“臣還有一問？在陛下的心中，到底將臣當成了什麼？”
“兄長，我一直視師兄如親兄，若是師兄願意的話，今後也依然會是我的兄長。”明帝認真道。
只是兄長嗎？
朱元璋心中有些黯然，隨即卻暗道：我可不甘心只當你的哥哥呀。
“臣還有最後一問，陛下你真的愛秦昊嗎？”
明帝一愣，隨即皺眉道：“朱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白，臣換個說法吧，陛下認爲秦昊真的愛你嗎？”
明帝眼中寒光一閃，眼神漸漸冷冽了起來。
一邊的張良眼中卻閃過一絲戲謔，並且還被他隱藏的很好，無論是明帝還是朱元璋都沒有發現。
“不愧是大哥選的人，朱元璋，你果然不簡單吶。”張良心中暗道。
朱元璋並沒有在意明帝殺人般的眼神，冷笑道：“臣雖願意跟隨陛下，與秦昊合作儘快結束亂世，但是卻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