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整個雁門關早已經燃燒成了一座烈焰之城,已有近半匈奴被燒死!
城中怎也撲不滅的地火,已經徹底漫延,引燃了城裡的木屋、草棚、倉庫,還有匈奴的軍營。
剩下的匈奴都被迫聚集到了城牆以內的狹窄區域之內,只有這一小片區域,火勢還沒有漫延到,暫時還可以容身。
不過目前的火勢而言,要不了多久就會迅速漫延燒到城牆根了。
時間在不斷地流逝,漫延的“地火”終於燃到了城牆底下,城牆底層的石炭也跟着燃燒起來。
遠遠望去,整座城池的底層就如同通紅的烙鐵,極爲壯觀!可只有擁擠在城牆上的匈奴才知道,那根本就是煉獄!
所以匈奴士兵都發了瘋似的往城樓上擠,不時有倒黴的士兵從城樓上被人擠下來,不是摔斷了胳膊,就是跌折了腿兒。
“轟~~”
因爲烈炎的灼烤,再加上城牆上擠滿了人,部分城段承受不住重壓,頓時轟然垮塌,四散的灼熱煙塵中,擠滿城頭的士兵們頃刻間葬身火海。
關內的情勢已然一片混亂,現在就算是呼廚泉也已經無力迴天。
憤怒的一拳錘在城牆之上,鮮血浸滿了呼廚泉的右手,但呼廚泉卻絲毫察覺不到疼痛。
“秦昊,你好狠吶!”呼廚泉仰頭咆哮,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
現在呼廚泉終於知道秦昊的算計了,可以說從匈奴全軍進駐雁門關的那一刻,就已踏入雁門軍精心編織的十死無生的陷阱。
秦昊是要用雁門關葬送匈奴的未來,不過此時就算知道,也爲時已晚,關內烈焰焚城,關外一片火海,匈奴根本就無路可退。
望着城外長近百米的火海,呼廚泉瞪大血目,咬牙大喝:“開城門,全軍突圍!”
留在關內只能是必死無疑,而關外的火海僅有百米,一人力雖不可能衝過去,但是大軍抱團一定能逃出去部分。
一線生機,就在此。
“嘎嘎嘎~~轟!”
緊閉的雁門關城門忽然打開,一羣匈奴騎兵從城門裡亂哄哄地涌了出來。
可當他們策馬往前奔出不到十步,胯下的坐騎便紛紛哀嚎着倒了下來,騎在馬背上的騎兵紛紛摔倒在通紅的地面上,忽忽上竄的火苗頃刻間便把這些匈奴騎兵連人帶騎吞噬掉。
先是騎兵身上地衣袍和毛髮燃燒了起來,尚沒有嚥氣的士兵和戰馬在火海中不斷地翻滾、掙扎。
人畜皆發出陣陣磣人至極的慘嚎聲,聽了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及片刻功夫,空氣裡便開始飄散起烤肉地香味。
很快數十騎匈奴騎兵連人帶騎化爲了灰燼,只有士兵身上的鐵甲被燒得通紅,卻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形狀。
雁門關城樓上的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聲,所有士兵都被這可怕的一幕給嚇壞了,轉而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
見大部分人都面露畏懼,呼廚泉當即奮力大喝道:“只有突圍纔有一線生機,留下來必死無疑,所有人都向我靠過來,我們一起突圍。”
部分匈奴士兵立馬向呼廚泉圍了過來,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敢以血肉之軀硬朗看不到盡頭的火海。
很快呼廚泉身邊已接近萬人,而剩下的則寧願多活幾秒而後被燒死,也不願去搏着一線生機,他們都失去了前進的勇氣。
見無人再來,呼廚泉當即下令突圍,近萬匈奴抱成一團,一往無前的向火海衝去,只是不知前方到底是一條生路,還是……死路。
廣武城。
雁門關陷落的消息猶如一座大山,壓在所有廣武百姓的頭頂,令人無法喘息乃至窒息。
廣武城距離雁門關太近,雁門關陷落廣武首當其衝。
所有光武百姓都以爲天亮之後,匈奴鐵騎必定南下,大戰一開廣武絕對損失慘重,一股濃重的悲傷也在廣武城上不停的醞釀。
但如今天還沒有亮,許多百姓就發現雁門關的方向燃起了一陣沖天火光,那火勢極大,將整片天空都渲染成豔麗的紅色。
一個店小二目瞪口呆的望着雁門關的方向,而後大叫起來:“看,快看,雁門關好像起火了!”
“那是你的幻覺吧,雁門關乃是石關,重建時我也是親自參與了的,不可能起火!”
店老闆頭都不擡,繼續收拾着自己心愛的小店,明天他要和店小二一起報名參加守城了,店裡不收拾一下是不行的。
小二一聽,頓時急了,連忙道:“不信老闆你自己看嘛!”
“咦?還真是,這怎麼可能!”老闆同樣目瞪口呆。
雁門關起火的消息如同一陣旋風,很快就席捲了整座廣武城,許多百姓衣衫不整赤腳跑出家門,觀看這一盛況。
當發現北方確是火光沖天之後,有的人哈哈大笑起來,也有的人激動的嚎啕大哭,總是各種反應的人都有。
人心之複雜,在此時廣武百姓的臉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可愛蘿莉,眨了明亮的眼睛,疑惑的問道:“爺爺,雁門關怎麼會起火呢?”
懷抱着蘿莉的老人,淡然一笑,滄桑道:“因爲匈奴作孽太多,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天譴來懲罰他們!”
太守府。
今夜太守府同樣無人入眠,郝郡丞已在準備重修雁門關的各大事宜,而主母賈玉則站在院內凝望着北方的火光,喃喃自語道:“大哥,果然又被你猜對了,昊兒真的走了這一步了。”
“賈伯!”賈玉輕喝。
忠心耿耿的管家賈伯聽到賈玉的呼喚後,立馬站出恭敬道:“小姐,老奴在。”
自嫁給秦溫爲妻後,他人對賈玉的稱呼從來只有‘秦夫人’、‘主母’,能用‘小姐’稱呼賈玉,整個雁門恐怕也只有賈伯這個看着賈玉長大的忠僕。
“東西交給大哥了嗎?”賈玉輕聲問道。
“已經交給大老爺了!”
“大哥他怎麼說?”
“大老爺只說了句‘有意思’,就離去了。”
“有意思?”賈玉蛾眉微皺,陷入沉思當中,半響後她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淡淡道:“算了,他的心思,沒人能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