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6年9月5日,這是未來歷史值得銘記的一天,因爲就在這一天,冀州都城,鄴城被攻破了,鄴城一戰,算是沈輔出兵快半年以來,打的最艱苦,也是最血腥的一戰,此戰,足足損失了沈輔三萬多兵馬,傷亡了九萬多軍民,整個鄴城一片血海。
而原因便在於一個人,審配。
自從袁紹驟然病逝後,袁尚,袁譚的矛盾便完全的公開化了,誰也不信任誰,甚至在皇城司挑撥之下,爆發了戰爭,如此之爲,在加上沮授之事,讓張郃對袁家徹底失望了,在不斷的努力,以及李傕以天下爲責任的誠心之下,終於歸降。
大軍過河之後,立刻直撲鄴城,袁尚嚇得連忙準備前往中山,背靠幽州,拉長戰線,但審配確極力阻止,言鄴城尚有十萬可戰之兵,只要堅守兩到三月敵軍必退,同時鄴城乃是袁家的都城,若鄴城丟了,整個北方全局將會崩塌。
只可惜袁尚沒有那份決心和魄力,其早已被中原的消息給嚇到了,執意要走,審配不願袁家大業就此消亡,於是請求鎮守,誓死護衛鄴城。
袁尚無奈之下,給他三萬兵馬。
而就是這樣三萬兵馬,竟然活活拖住了李傕一軍團十五萬大軍,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審配以沈軍殘暴,開城必屠戮百姓爲名,以及大批的金錢,糧草爲惑,鼓動鄴城守軍拼死一戰,甚至讓許多百姓都來幫忙,最終釀造了這場血戰。
這一日,在城頭上,望着被強行押來的審配,李傕望了一眼後,皺眉道:“你就是審正南”
“不錯”
“可願降之”李傕嚴肅道。
“哈哈,爾等豺狼之徒,豈有資格受我審配一降”審配不屑道。
“大膽”旁邊幾名副將立刻怒握劍柄道。
李傕一壓手後,冷笑道:“說實話,聽到你這話,本將很高興,就因爲你,本將死傷了三萬多精兵,恨不得把你凌遲了,但可惜,你等的名諱皆在主公的筆錄之上,要殺要剮,需要等主公的到來”
審配冷笑了一聲,“配早已無存活之念,你等有若本事,可盡斬之”
“將軍,此人太過囂張,讓末將來宰了他”
李傕微微皺眉後,突然笑道:“帶下去,等候主公吩咐”:
“諾”
當審配被帶走後,旁邊荀攸抱拳道:“將軍英明,剛纔審配雖然態度堅定,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主公的壞話”
李傕看後,苦笑了一聲,望着巨大的鄴城,搖頭道:“爲了此城,我軍實在損失太大了”
“將軍所言甚是,不過相比起損失,收穫也將會更大,丟了鄴城,袁家的根基徹底動搖,我軍收復北方三洲,以成定局”荀攸道。
“嗯”
。。。。。
三天後,沈輔的車架,自白馬,跨黃河,經黎陽,終於抵達了鄴城。
“末將拜見主公”莊嚴,大氣的大將軍府內,李傕帶着諸文武恭敬的行禮道。
沈輔在主位落座後,望着似乎比起長安未央還要巨大的正殿,笑道:“這袁紹還真是挺富的,孤的丞相府跟他比起來,簡直是茅廁啊”
衆人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沈輔笑後,微微嚴肅了一些,道:“鄴城一戰,爾等辛苦了,傷亡也的確很大,堪稱孤起兵以來,最大的一次傷亡”
“主公,此皆乃末將無能”李傕連忙跪拜道。
“請主公降罪”其他諸將也紛紛跪了下去。
沈輔看後,揮手道:“都起來,孤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是孤小看了審配此人,對了,他現在在哪裡?
“稟主公,目前被關押大牢,等候主公吩咐”荀攸回答道、
沈輔一聽,點了點頭,道:“袁尚和袁譚呢?”
“稟主公,根據可靠探報,袁尚在中山沒有多做停留,目前逃亡了幽州,袁譚被沈太守,以及景山的平原軍打敗,也在撤往幽州路上,估計是打算聯盟烏桓,進行最後的抗爭”荀攸回答道。
“你們覺得是立刻揮軍北上,還是在先揮軍收復青州”
“稟主公,青州交給沈太守完全足夠了”荀攸道。
沈輔一聽,笑道:“豐弟,有這個本事嗎?
“稟主公,樂陵一戰,沈太守仁愛百姓,身先士卒,率領不足五千平原軍,以及樂陵百姓,抗衡袁譚三萬大軍,整整七天,讓袁譚動彈不得,後更率領騎兵,夜襲而勝,實乃難得之將才也,臣懇請任命沈太守爲青州刺史,徐邈爲治中”荀攸道。
沈輔嘴角一揚後,扭頭看着旁邊的郭嘉,閻圃,道:“奉孝,子柔,你們怎麼看?”
“臣等贊同”
沈輔一聽,道:“橫義,你呢?‘
李傕一愣,道:“稟丞相,臣沒有意見”
“哈哈”沈輔笑了笑,道:“那好,就由沈豐暫領青州刺史,看看他的能力”
“主公英明”
“青州不說了,大勢來臨,無可阻擋,如今關鍵是幽州”
“主公,子龍絕無問題的”聽到這話,李傕確立刻打保票道,如今朝廷文武分的很細,所謂文不幹軍,武不涉政,所以沈豐是不是青州刺史,他纔不管,但趙雲這位武將,他確可以直言了。
而聽到這話,沈輔確搖了搖頭,道:“孤不是擔心子龍,不過幽州乃是袁家最後的希望了,逼得太緊,估計會讓他們產生魚死網破的念想”
“主公所言甚是,如此之態勢,亦緩不亦急,袁熙生性懦弱,袁尚,袁譚必爲幽州大權,爭鬥不休,臣建議休整一月,一月之後,幽州或有大變,皆時子龍將軍可率大軍縱橫千里”郭嘉站出來道。
“嗯,奉孝此言甚善”沈輔點頭道。
。。。。
到了晚上,在鄴城的大牢內,沈輔望着目光淡然的審配,皺眉道:“正南,你執意如此嗎?你就不擔心你的家人”
原本聽荀攸之言,沈輔以爲收復審配是很容易,但沒想到審配根本沒有投靠的想法。、
審配聽後,微微一笑,“自古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嗣,以沈相蓋世一人的風範,配的家人未來會生活很好,很好”
沈輔眉頭一皺後,起身道:“正南,鄴城的死傷孤不放在心上,也有辦法讓李傕他們不會恨你,只要你願意歸降,孤未來甚至可以給你一部尚書之重任也”
審配一聽,搖頭道:“多謝丞相了,說實話,配很敬佩丞相這些年所作所爲,但可惜配身爲袁家之臣,死爲袁家之鬼,如今不念其他,只求速死,若丞相不殺,配願自盡而亡”
沈輔一顫,望着目光堅定的審配,微微對視後,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道:“車兒”
“主公”站在外面的胡車兒走了進來。
“你親自送正南走”沈輔道。
“這,,”胡車兒一驚。
“孤不想別人看到正南身首異處”沈輔嚴肅道。
“多謝丞相”審配一聽,感激的說後,突然肅穆道:“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沈相,望天下早日太平,百姓能真正安居樂業”
沈輔一聽後,望着緩緩背過身去的審配,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撇過頭了去,不久後,監牢內,隨着劍光一閃,輕輕的倒地聲響起。
沈輔扭頭看了一眼,喃語道:“正南,希望來世你我有機會君臣一場”
說完後,沈輔便起身離去了。
審配是敬佩他,但僅僅是敬佩,其終此一生爲袁臣,而非沈臣也,此便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