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怪物早已成爲了野人,他哪裡懂得牀上睡覺的樂趣。
第二天,蝶早早起身在縣城閒逛,晌午走進一家頗爲豪華的酒肆痛痛快快大吃大喝一番。
心裡想着還在野外啃樹皮的老東西好笑,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成爲野人幹啥。
二十斤米酒下肚,滿臉紅暈走出酒肆,一眼就瞧見老東西站在一家售賣棺材的店鋪外。
咦,這是幹啥,昨晚不是說好了尋長生的嗎。
怎麼,今天就開始爲自己準備後事了呀。
遂一臉好奇走上去問,曰:“這次的行動很危險?”
老鬼一愣,張口反問:“誰說危險很大?”
“那你幹啥早早爲自己準備後事?”臉上展現出來的好奇之色更濃。
老鬼腳一軟,差點沒站穩坐到了地上,面部表情更是精彩萬分,哆嗦着嘴脣指着蝶一句話說不出口。
“哎呀,您這是幹啥,難道是因爲這個嗎?”說着話,學了一番他那——都懂姿勢。
很好理解,病入膏肓的意思。
哎,老傢伙哀嘆一聲向左側走去,一句話也不想與蝶分說,看他那落寞的背影,很是有點風蕭蕭兮的感覺。
……!
一連兩日,蝶都準時在棺材鋪撞見老鬼,不過呢,老鬼不給他上前說話的機會,每一次瞧見蝶準備上前,他都快速離開。
第三個夜晚,正睡得香的蝶哥兒耳中響起左慈的話語,曰:我們即刻出發。
哎喲喲,這老頭真有病呀,怎麼回回都擾人清夢呢。
不情不願起身,來到客棧外,老頭揹着一個大包袱,裡面有些什麼,只有他知道。
“我說,下一次可以白天來找嗎?”很是嫌棄的表情。
沒回話,轉身向城外走去。
兩人逶迤向前,夜晚出城對於二位來說,一點壓力也沒有。
守城的士兵只感到微風拂面,彷彿有那麼一道影子閃過,再想定睛瞧時,早已是沒了一絲絲動靜。
翻山越嶺,趟河過江,好一陣全力飛馳,眼看着天色放亮,兩位已是奔出幾百裡地。
“誒誒誒,前面山腳下歇歇。”話語方落,老鬼已在山腳下停了下來。
還是一句話不說,找一塊石頭坐下閉目調息。
蝶遠遠便瞧見了山腳下一頭臥着的野獸,另一邊還有小溪流,正好是早餐的最佳地點。
身影一閃,砰,一頭梅花鹿暈厥了過去。
嗯嗯,高強度的奔跑,很是消耗體力,這頭鹿子正好可以補充血氣。
好一番忙活,野鹿被架在了火堆之上。
這回蝶可是備齊了佐料,一股股香味開始在山腳下蔓延,打坐的老鬼亦是不停地聳動着鼻子。
淡淡的霧氣散去,天空一片深紅,躲藏在深處的太陽公公就要現身。
這時,老鬼一個奇怪的舉動引起了蝶的關注。
只見他從大包裹裡掏出一個小包裹,手一揚,嗖,給扔出老遠。
隨後,走到烤鹿旁坐定。
若是猜測不錯,扔出去的多半是乾糧,也虧得老傢伙能吃苦,活了這麼久,居然整天與乾糧爲伍,真想罵他白活一世。
嘶啦,一整條鹿腿撕下,順手遞了出去。
唰,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張嘴就狠狠地撕咬起來。
“誒誒誒,一整頭鹿肉夠我們吃的了,你慢點。”吃相太過兇狠,不得不提醒。
年紀大了,萬一要是噎着卡着,算誰的。
左慈哪裡理會得他,咔嚓,骨頭被嚼碎的聲音。
哦喲喲,牙口還很好嘛,用不着擔心他,蝶也開始啃肉。
眼看着一頭五六十斗的野鹿變成了骨頭架子,兩位也越吃越慢,不是吃不下,而是想多些時間享受美味。
嗝~~~,一道意味深長的飽嗝聲,接着,話語聲響起,曰:“貧道有生之年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烤肉,哎!”
“吃得慣就好,吃得慣就好。”早已被誇獎到沒有喜悅感,天下最出色的廚子,做出來的食物能不好吃嗎!
“我們這次要去江夏,那老魔就藏身在江夏一家士族莊園之中。這次前去江夏的恐怕不止我們兩人,南華老兒或許也會前往,其他人說了你也不認識。”這麼久了,終於開始說話了,真不容易。
“南華老賊不是與海外老魔有着相當好的關係嗎,他也去奪寶哇?”問出這話,有點想要給自己一巴掌的衝動。
你大爺,寶物當前,什麼交情有用呀,矧,還是南華老賊那種不要臉的老匹夫。
果然,左慈哈哈一笑道:“我說小友啊,在長生面前,什麼交情也無用呀!”
“咳咳,那我們這種結盟不是更加不可靠?”問着玩耍,實力相當的時候,結盟或許有一定的約束力;然則相反。
“小友不必懷疑貧道,若沒有你漁村,即便貧道得到長生之法也無濟於事。”話語很是誠懇,估計有七八成的可信度。
“好了,休息也休息了,我們是不是接着趕路?”起身拍拍屁股問話。
“也好,我們儘可能加快速度,若不然,被人捷足先登就不划算了。”老鬼腸胃功能超級好,吃這麼多,一點也沒有影像到他。
博昌到江夏,換做旁人的話,估計得要一年時間才能到達。
這裡是指普通人,他們一年也未必能到達。
可是呢,放到兩位絕世高手腳下,那就要快上無數倍咯。
深山密林根本就一點也阻擋不了兩位的步伐,山間怪獸更是隻能作爲口糧的存在。
一個月不到,兩位已是趕到江夏。
此時,我們攘安神王滿面鬍鬚,蓬鬆着頭髮,衣衫倒是還很乾淨。
另一位呢,照樣光鮮亮麗,道袍上一絲皺褶都沒有,頭髮也是油光水亮,即便是螞蟻想要攀登也無能爲力。
“蝶哥兒,我們找一間酒肆喝兩口吧!”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二人的感情急速升溫。
左慈就是一位只爲修煉而狂的極端分子,俗世的糾葛很少理會,就算是當初南華老賊邀請他攪亂華夏討好海外魔頭從而得寶物都未答應。
蝶對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好轉,只要不是禍國殃民的人,那麼,都是有機會化干戈爲玉帛的。
又有人要說了,人家都想要你的命了,還能化干戈爲玉帛。
嗯嗯,這裡嘛,有必要閒話兩句。
要命,也得看出發點。
若是本身帶着深仇大恨,那麼,根本沒有化解的機會。
好似這一種,不過是爲了寶物而已,利益驅使,根本就不會在意對方是誰,殺人得寶,就是一種交易,哪裡有感情的參雜。
打個比方說,一位殺手領取任務前來要你的小命,誰知,中間發生一些利益共同的事情把你倆捆綁在一起。
殺沒殺成,反倒是惺惺相惜有了情誼。
請問,你還會記恨當初他要殺你的事情嗎。
果真你仍然要記恨的話,俺也只能說,你比殺手還冷血且好惡不分加氣量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