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微末手段也敢出來囂張跋扈,真是不知死活。”輕描淡寫般,用手中的兵器將那將的脖頸穿透後,太史慈雙眼忽然露出一抹狠辣,腰身彎下,槍尖陡然刺向一處,在身後衆人驚詫的眼神中,鋒利的槍尖沒有絲毫阻礙,刺啦一下將那將的手臂齊肘截斷。
“你們也都看一下,不過是個小玩意,只要小心些,還是能夠提防的住的。”猛地一下用力將手肘挑飛向士卒隊伍中,太史慈淡然出聲。
士卒起先還是不解,不過當手肘挨個兒遞到他們手中後,衆人總算是明白了太史慈這樣說的原因。
原來,這人之前斬殺徐山,所仰仗的正是他手中的這個奇物,衆人看時,就見到在那手肘之上,一根幾近透明,狀若絲線的東西正緊緊的纏在其上,似絲非絲,衆人看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有人好奇,上前將其扯了下來,雙手用力拽了幾下,卻愕然發覺這東西竟是堅硬無比,砰砰的聲響中帶着金屬的顫音,而將其懸垂起來後,若是不去仔細的查看,陽光下根本難以發覺,難怪之前徐山竟然會毫無反應的就被切去了腦袋。
謎底解開,衆人心頭的驚懼頓時消散無蹤,再看向對面時,就只剩下了滿眼的憤怒。
“東萊太史慈在此,誰敢再戰?”
清冷的喝聲,在周圍靜寂無聲中倏然響起,太史慈持戟傲然而來,戰意沖天而起,直直向着對面壓了過去。
不過,對面新近趕來的這些人畢竟也是久經戰陣的,雖然對於太史慈乾淨利落的將人斬殺心有懼意,此時卻絲毫沒有要退卻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被衆人的簇擁給提升了勇氣,劉瑁終於將脊背挺直了起來,顫顫巍巍的雙腿也不知何時站的穩了,看着太史慈耀武揚威的模樣,心底升騰而起的怒意終於將之前時生出的恐懼擠的退卻,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當即大喝出聲:“都上,老虎尚架不住羣狼,一人再勇,也有力盡之時,誰與我斬殺此獠,官生三級,賞萬金!”
“殺……”一聲低喝不知從誰的口中呼嘯而出,頓時將兩邊衆人的情緒點燃,血與火,頓時成爲了戰場上的主題,太史慈更是大步在前,對着劉瑁所在的地方直衝而去。
“擋住他。”對於之前的追殺,劉瑁仍舊心有餘悸,見了太史慈的動作,不由悚然心驚,當即大叫出聲。
太史慈正大步前行,一槍將擋在正前面的敵人刺了個對穿,手臂用力,正要將槍從敵人身體裡拔出來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原本已經瀕死的人,忽然爆發出了其身體裡面最後的潛能,牙齒緊咬神情猙獰的用盡全身力氣將槍身死死拽住,太史慈的動作不由就是一頓。
“去死!”就在此時,兩聲暴喝從其左右兩邊忽然響起,一人持刀一人舉劍,寒芒閃爍間,刀劍已然逼近身前。
“砰!”
“叮叮叮……”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太史慈手中原本的長槍忽然斷開成兩截,用力向後撕扯着的士卒不料有此變化,轟然一聲向後墜去,砰的一聲響動後,再無聲息,而就在這一瞬間,太史慈單手持戟,閃電般在身體兩側揮動一下,叮叮之間,襲殺而來的刀劍已然被他斬成兩段,就連突襲而出的兩人,也在這一擊之間,被太史慈用以巧勁劃破了脖頸。
戰場上,周圍的人頓時被太史慈的神勇驚駭到了,劉瑁腳下更是一個踉蹌,索性被身後一人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了一下,這才沒有坐倒在地,他是之前被太史慈接連追殺殺的怕了,此時太史慈連殺三人的狀態,與之前的時候幾乎無二,劉瑁不害怕纔怪。
“殺。”不過,太史慈的神勇雖然嚇人,卻不能讓對面的士卒停歇下來,重利的誘人,就是在明知不可爲而拼死相爭之間得以實現的。
一個人倒下了,就會有另外的人涌上前來,一羣人倒下,就會再次奔出另外一羣人,太史慈的腳步,終究是被瘋狂的劉瑁軍士卒擋了下來,人非機器,氣力總是有限的,任憑太史慈如何厲害,也終究只是一人,在這種沒有馬力可以藉助的城頭戰場上,怎麼也耗不過源源不斷的敵人。
“保護將軍!”劉瑁軍士卒殺的瘋狂,太史慈這邊的士卒也是不差,在戰鬥一開始,他們就在太史慈周身圍繞成一個半圓的弧形,四下散開在周圍廝殺,他們身後,也是源源不斷趕來的胞澤,毫無顧忌的他們殺到癲狂,只有在太史慈身邊的地方被他們空了出來,隨着時間日久,有人見到太史慈開始乏力,紛紛大聲疾呼奔涌而來。
“去死……”不知何時,太史慈身上開始出現傷口,原本雙戟的他因爲其中一支嵌在敵人身上沒能來得及取回,不得不用單戟進行戰鬥,不過,雖然威力是下降了些,卻是變得省了力氣了。
“砰砰砰……”
再次將面前的敵人斬殺,太史慈腳下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恨不能讓肺再的大上一倍,好讓他多吸入些空氣來恢復力氣。
“殺啊,他不行了……”
“我的,我的,萬金是我的……”
就是這麼一步,對面的劉瑁軍士卒卻彷彿是受了天大的鼓舞一樣,原本還心驚膽寒的一衆人好似被打了興奮劑一樣,神情雀躍的大聲疾呼起來,不過,他們的運氣顯然不怎麼樣,就在他們擡腳欲要前衝的時候,太史慈麾下的士卒已開始有人奔涌近前。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百個……幾乎是轉眼之間,太史慈就被麾下的士卒簇擁了起來。
直到這時,被劉瑁一句封賞刺激的瘋狂的人們才驚醒過來,看着已被麾下士卒鐵桶般圍了起來的太史慈,衆人在嘆息的同時,眼睛頓時開始瞥向周圍,只是一眼,卻讓他們悚然而驚,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而起。
“哈哈哈……子義好樣的,我就知道你這小白臉不會讓主公失望。”破鑼一樣的嗓門大聲笑着,肆意的蹂躪着衆人的耳朵,許褚鐵塔般的身子驀然出現,在其身邊,是董卓身邊專用的親衛士卒,火把高舉着,將周身的地方照的通亮。
“混蛋。”低聲喝罵一句,太史慈卻沒功夫去搭理他,而且跟許褚這種單細胞的人打交道,也實在是太過困難了些,四下張望後卻愕然發現,整個城頭上根本就沒有董卓的身影。
“別找了,主公回去睡覺了,大營中的士卒已經全上了城頭,這場戰爭還會有什麼變故嗎?”大智若愚,雖然不一定就是爲許褚量身定做的,可是這句話在他身上卻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太史慈這一動作,許褚哪裡還會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嘿然一笑後甕聲道。
太史慈當即愣在那裡,什麼時候,董卓這麼“懶散”了?
要知道,自從出征以來,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戰事不歇,董卓就從來沒有先行遠離過,更別說現在這樣,明顯就是放權了。
“好了,別看了,主公說你們打的太慢,別等他睡了起來了,梓潼城還沒有給拿下就行。”太史慈的疑惑,許褚即便是不知道也能猜出一些,不過對於這個他卻不願意多說,身爲董卓身邊親衛,許褚從來就不是個長舌的人。
對許褚的話,太史慈聽了嘴角就是一咧,這是在攻城的好不好?
不過,他也知道董卓說這話玩笑的意思更多,聽完了後就再沒放在心上,對着許褚做了個請的手勢後,當即便一下子坐倒在地,準備一面恢復力氣一面看許褚“表演”。
“高順來了,煩人,俺去找樂進那醜漢子,這裡既然是你打下的,最後的場面還是由你來收吧。”眼角余光中,許褚很快就發覺高順正帶着人趕來這裡,嘴角一撇,對着太史慈嘟囔一句後旋即轉身,衝着高順所在相反的方向疾步走了。
說也奇怪,許褚因爲經常跟在董卓身邊,很少會與他人有所接觸,不過因爲他好戰,性子又豪爽不羈,在軍中的人緣倒是不錯,可是唯獨軍中高順一人,也不知是爲何,許褚每每見了他便滿臉不樂意,不是臉色難堪就是像現在這樣躲開不見。
“子義。”很快,許褚前腳剛走,高順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太史慈只得從地上爬起來,掃了一眼對面劉瑁等人,隨即擡腳迎着高順走了過去。
“主公下令讓我們儘快結束戰爭,只是我這些部族是在太累了,後面的事情,就有勞將軍了。”笑着在高順面前拱了拱手,太史慈轉而帶着人去了他處,此時城頭上的戰鬥雖然還沒有結束,卻已經很少有敵人反抗的了。
對於此,高順沒有多說什麼,他不是喜歡空口白話的人,對太史慈這般做法,他只能心中苦笑。
說起累,還有誰能有他與樂進兩人累?
“殺!”很快,收拾好心情的高順陡然下令,隨着這一句話音落下,城頭上再次爆發出了震天的殺伐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