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田徵才從懷中取出一疊白紙遞給劉峰:“主公,此物乃是那韓氏家族的名狀,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載着五百零一個名字,這些名字都是安定郡的老百姓,所有的百姓每年的收成都要如實分量交與韓家。簡單一點說,韓家手握這五百零一個百姓家的糧食。若是我們草率將韓家人抓起來,那這五百零一戶的稅收則是個問題了。”
“既然名狀已經在你手中,等我們取下安定郡後,再接管名單上的五百零一個人不就行了?”只不過是給那五百零一戶人家換個主人罷了,這也能算是問題?
田徵搖搖頭:“此事不像主公想的那樣簡單,這五百零一戶人家全都住在安定郡城外,分佈在整個安定郡境內,又是與其他農戶雜亂無章的居住在一起,韓家每年收稅都是由韓家的族弟親自下鄉收稅,每家每戶的位置路線全都印在他們的腦子裡。如果我們不知道位置,想要找全這五百零一戶人家,恐怕難上加難。”
如果真如田徵這麼說,那這韓家還真動不得了,除掉一個地主是小,地主手裡的五百百姓是大。要知道戰爭時期,這五百戶人家可是能供給兩千兵甲的糧草。
就在劉峰思考如何應對的時候,田徵又丟下一個難題:“主公,即便是此事能解決,我們還將面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不瞞主公說,整個安定郡的家族族長,都與程匡一般,愛民如子,以德服人,在安定郡中,他們深得民心,即便是主公將他們全部抓起來,得到安定郡所有的收稅權,想必百姓們也不會跟主公合作,恐怕還會……”說到這裡,田徵拱手低頭不在言語。
劉峰知道田徵想要說什麼,不就是起義造反,反劉峰的統治麼。照此說來,想要完完全全的拿下安定郡還不是件容易事。本來劉峰還準備三日之內拿下安定郡,看來有些高估自己了,這其中雖少了些兵戎相見,卻盡是政治權謀,難辦的很。劉峰帳下只有田徵這一個謀士,而田徵又是善於戰略,不善於理政治國。
一時間所有的難題全都壓在了劉峰的肩膀上,剛纔還閒的坐立不安,這會又忙的顧前不顧後,看來這一家之主的確是不好乾。
“照你這麼說來,我們還真不宜動那些家族。”劉峰託着下巴在原地走了兩圈,突然心生一計:“博遠,若是我們將這些家族的族長連同親信全部廢掉,再從各個家族中推選出新的族長,讓這些家族每年合理上稅如何?”
田徵想了一下後,搖搖頭:“主公,恐怕不妥。這些家族嫡子不多,又是同氣連枝,在家族之中任重職,若是將所有的親信全部打掉,便只剩一下不堪大用的外人了,讓那些外人接管,他們也會兩眼一抹黑。”
田徵說的有道理,這些家族不比皇族爲了爭奪皇位自相殘殺,關係好到都要穿一條褲子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劉峰的腦袋都大了,劉峰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麼也不想,單單考慮這一件事。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劉峰的腦海中終於稍稍明晰了起來:“博遠,我們依照原計劃行事,將所有家族廢掉,然後按照買糧的制度收稅如何?”
“買糧?”田徵不明白劉峰是怎麼想的,自己屬地的百姓上稅給主人那是天經地義,怎麼還需要主人自己花錢買呢?
“對!買糧!”劉峰眼前大亮,越來越覺得此計可行。這買糧真實的名字劉峰早已忘了,以前小時候在鄉間居住,農戶們每年收成後都會帶着糧食排着隊去鎮上的糧庫賣糧食。糧庫已中等價錢收購糧食,其中扣除上稅的差額,這樣農戶也不陪,稅收也絲毫不少。
當然時代不同,制度也不能相同,這個時代農戶辛辛苦苦一年種的糧食,其中十之七八都被家族、官員、甚至地痞流氓剝削殆盡,這正到了手中的糧食只有可憐的一點。
“請主公明示。”正所謂不懂就問,田徵一直都保持着這個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