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帳簾掀開,一個胡人士兵走了進來:“大王子,發現一隊漢人兵馬,是否要追擊?”之前數次張頜挑逗,反而導致胡人傷損數千人,之後胡人精明起來,並不輕易追擊。
大王子摩達爾微微皺眉,卻聽那士兵繼續說道:“這對士兵有些狼狽,似乎不是張頜的兵馬,而且人人背後帶着一個包裹,不知是否軍糧,所以……”
摩達爾已經明瞭這親兵的意思,軍中快要無糧食了,一旦沒有了軍糧,大軍必然潰敗。那些將士身上有糧食,士卒或許可以追擊:“全軍戒備,不得隨意出擊。”摩達爾大聲說道。
“王子?”
“聽我命令。全軍集結向後退去三十里,前往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村莊。徵糧。”摩達爾的聲音突地變得極度冷酷。那士兵身子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王子,可是那裡並沒有多少糧食,我們已經徵集……”士兵的聲音有些發顫。
“去年漢人大豐收,豈能無糧,都藏了起來,藏了起來。”摩達爾聲音越說越低:“現在不是考慮以後的時候,如果我們得不到糧食,那麼我們大軍就完蛋了,我們的聯盟也要完蛋了。”摩達爾突地大吼起來,一把將那士兵身子爪子,高高舉起。
“是,是!”士兵一臉驚駭。
……
“大哥,胡人怎麼撤了?”張瑾看着胡人大軍開始撤退,不由的疑惑起來:“難不成他們知道此次進攻不成,所以撤軍?》”
張燕更加疑惑。這胡人撤軍的方向並不是那些士兵逃跑的方向啊?想起之前的計策,張燕便暗叫無語,那些士兵不過是騷擾了一下,也不看胡人是否追來便遠遠的跑了,回來後還吹噓對方不敢追擊,想想真是可笑。
於此同時張頜大軍也是疑惑不已,派出影軍不斷打探消息。
在雁門關外三十里出有一個小鎮,小鎮並不知名,稍微遠點的地方的百姓甚至不知道這個小鎮名字叫什麼。此時胡人大軍集結於此。將所有的百姓趕了出來,極重在秋日裡曬穀子的打穀場。
“將糧食交出來,否則……”一個將士大聲說着,突地手中馬刀高高舉起,一個橫削,頓時將他前方一個老漢的人頭削下:“否則就是這個下場。”
百姓們頓時呆住,不需要那胡人將最後一句話說出,衆人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卻是怔怔的,看着之前還一起談笑的老鄉親成了無頭的死屍,脖頸上噴着鮮血,緩緩倒在地下。偏偏那最後幾個字:“下場……下場……”在他們耳邊不斷的響着。
摩達爾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唯獨看向那胡人儈子手時,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不說話是嗎?噗!”又是一個百姓被殺,這是一個孩子,他似乎是那個老人的孫子,撲在老人的身上,還未哭出聲來,便被馬刀將半個身子削割掉,半截身子撲在了無頭的老漢身上,鮮血不斷流出,剎那間,兩個碩大的傷口接合在一起,鮮血將他們連爲一體,而後在地上恣意的流。
“把糧食交出來。”那胡人士兵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彷彿老子地域的魔音,陰冷之極。
“我們拼了!”突地,一個百姓大叫起來。緊接着身子朝那殺人的胡人撲去。
胡人士兵突地一腳從下方踢起,頓時將那漢子踢的飛了起來,緊接着胡人士兵馬刀斬下,那漢子的身軀亦在瞬間斷爲兩截,鮮血砰的飛濺,盡數射在那胡人士兵的臉上,胡人士兵卻是用手用力一抹,一聲大喝:“將糧食都交出來來。”
百姓們懼怕了,但是誰都不願說話。那些糧食是他們的命根子。
“給我殺!殺了他們,不信找不到糧食。”摩爾達喝了一聲,聲音很低,但很清晰。
胡人大軍當即衝殺起來,這個小鎮不過百十來戶人家,五六百人口,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便全然倒在血泊中,整個小鎮再沒有一個活着的人。
“嘎嘎!”不知道從那裡飛來的烏鴉在上空悽慘的叫着。
整個打穀場已經被屍身填滿,血液將這些屍身全部粘連在一起,人堆人,屍摞屍。血液流淌了很遠了,但一直不曾乾涸,那血腥之氣遠遠傳出,除了灰黑的烏鴉不時啼叫兩聲,再沒有任何的聲音。
風不吹,雲不動,胡人的馬蹄聲漸遠,小鎮的人息聲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