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一支隊伍正在行軍之中,皆爲騎兵,約莫千人,數千馬,浩浩蕩蕩,迎風北上,速度很快,仿如一陣風颳過。
這是牧景的隊伍。
進入南陽境內,就算牧景想要低調,也有些難低調的下來,既然亮出來的招牌,那就得小心一點,除了神衛營之外,張火親自率六扇門精銳護駕。
牧景善於騎馬,對坐馬車倒是有些的排斥,雖說遠距離出行騎馬會很難受,即使有馬鞍,還墊上來到軟墊,兩股之間還是會被磨開一層皮。
但是即使這樣,騎馬的感覺還是比坐在馬車裡面的鬱悶的好多了。
“主公,前方有一條小河,我們可補充一些水源,休息一下,補充體力,傍晚之前,應該能進入新野!”張火前來稟報。
“行!”
牧景點點頭,騎馬行軍是很疲憊的事情,人累馬累,適當的時候,就要休息。
一行人在小溪邊上臨時紮營,張火負責警惕四方,雖南陽被周倉率軍掃過一次,但是這些年南陽亂的很,因爲兵禍之亂,層出不窮的盜賊無數。
他們雖不怕,但是也不得不防。
要是天下諸侯都擋住了,卻折在了一些賊寇手中,那明侯府這塊招牌,可以丟臉丟到幾千年後了。
所以小心戒備是必須的。
“傳令下去,架鍋燒水,所有竹筒補充的水,都必須是的燒開的!”牧景掃視了一眼,淡淡的道。
這年代不講究衛生。
但是因爲原始環境好,水源其實並不複雜,一般情況之下吃了也沒事情,但是牧景還是要以身作則,養成一下更好的生活習慣,所以每次出行,他都會要求,水必須要煮開的。
“諾!”
蔣琬迅速安排一下。
“無精打采的,是不是還在憤怒我不擇手段讓你出仕啊?”牧景坐在一塊青石上,目光不禁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親隨,嘴角微微的揚起了一抹笑容。
“屬下不敢!”
徐庶站在牧景不遠的地方,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敢的意思就是有這方面的怨念了!”牧景不是很在意徐庶的心態,徐庶這種人,需要慢慢磨的,他有信心能磨出徐庶的能力來了,他笑了笑,道:“那我再說一件事情,給你添點怨憤!”
“什麼事情?”徐庶警惕起來了,他實在有些摸不透眼前這個年輕雄主的心思,不管想法還是做法,都有些天馬行空,而且做事情不顧任何名聲影響,甚至可怕。
“我已經派人去潁川,把你母親接下來了,不日將會接到襄陽!”
牧景淡淡的道。
徐庶有能力,可愚孝。
軟肋太明顯了。
很容易就被人拿捏住,歷史上他就是因爲如此,纔會蹉跎一生。
劉備犯過的錯,牧景要引以爲戒,絕對不能犯,招到人才,也要學會保護人才,要是以後和曹操打仗,讓曹操來這麼一招,他還不得哭死在茅房裡面啊。
“你……”
徐庶面容一下子陰沉下來了:“以此爲脅,汝非人子也!”
他本能的認爲,牧景拿着來拿捏他。
這讓他很反感。
“威脅你?”牧景淡淡的道:“我是喜歡威脅人,但是你如今已經在我帳下了,我還需要多此一舉嗎?”
“那明侯此舉,到底什麼意思?”
徐庶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幽冷的問道。
“我喜歡威脅人,但是我討厭被人威脅!”牧景看着徐庶,到:“我強迫你出仕途,是我的手段,但是不可否認一點,也是你徐庶好攻破一點,你擔心的越多,越容易受到威脅,我能用的手段,別人也可以,我是不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的!”
“我問你,如果沙場對壘,你代表我軍指揮,但是敵軍挾其母於城下,你能作何抉擇?”牧景問。
歷史上,徐庶做出來的抉擇,有些人敬佩,也有些人的在責罵,自古忠義兩難全,不管是放棄的忠孝,還是放棄的大義,都是錯的。
徐庶的選擇,誰也沒辦法職責,因爲本來這就是送命題,就好像老婆和老媽同時掉進水裡面,選誰都是死。
所以牧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杜絕源頭,纔是解決辦法。
“誰會如此無恥?”徐庶咬咬牙,眸光冷視牧景,彷彿在控訴。
“你就是說,天下只有我最無恥!”牧景笑了笑,他能理解徐庶心中的怨恨,要是他被人這般威脅,早就直接翻臉了。
徐庶沉默不言,這是無言的肯定。
“我得承認,我是有點無恥,但是你也別把天下人看的太美好了,戰場上打起來了,就是生死存亡,血流成河,不擇手段纔是王道!”牧景道。
“明侯是打算保護還是軟禁吾之母親呢?”徐庶咬着牙,冷然的問。
“都沒打算!”牧景道:“我派人把他們接回襄陽,是預防,不是想要的威脅你,我牧景是無恥,但是還是有點底線的,我既用你,我就得相信你,既然相信你,不必多此一舉!”
“把你母親接回襄陽之後,你如何安置,那是你的事情,你日後將會在江州安定,你可以在江州安置下來,當然你不喜歡江州,也可以在襄陽給汝母安置,置宅買地,一切費用,我明侯府承擔!”
“不過元直,我給你一個忠告!”
牧景語氣深長的說道:“做人要沉得住氣,越是在乎的東西,越要不在乎,你才能保得住,這是亂世,容不下太多的溫情,學會冷酷,你纔有未來!”
“如同明侯這般嗎?”
徐庶諷刺。
“我怎麼了?”
“做事情不擇手段!”
“沒有人天生會願意當壞人的,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們都只是想要活得好一點而已,其實我還挺後悔當年沒有變的快一點,當年我就是做事情太過於悠遊寡斷了,把天下人想的太美好了,最後才讓父親最後亡與關中,若是再來一次,我會從一開始就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
牧景淡淡的迴應:“只要能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人,我寧願自己變的更狠一點!”
“你父親?”
大漢前朝相國牧元中。
那是一個很禁忌的名字。
徐庶的心中,微微一動,他突然對眼前年輕的雄主產生了濃郁的興趣,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以弱冠之年,鎮天下西南,白手起家,到如今手握十餘郡,千萬子民百萬兵,一方諸侯,他的成長史,必然精彩。
…………………………
傍晚。
牧景一行人,進入了新野。
新野如今還算是襄陽郡的領地,屬於襄陽北門,當初防備皇甫嵩的重要門戶城池。
這一次,牧景是大張旗鼓的。
新野令,還有駐紮新野的襄陽營校尉,帶着文武不少官吏,已經在城門恭候多時。
“末將拜見主公!”
“下官拜見主公!”
看到牧景的隊伍,衆人跪膝行禮。
“都起來吧!”
牧景揮揮手,道:“都說了,沒必要搞這麼多面子工程!”
“迎主公入城,乃是禮!”現在的新野令是一個年輕的青年,鄧芝,鄧家的家主,先從軍,後入政,成爲新野令,治新野已經一年多。
“說不過你們這些讀書人!”
牧景笑了笑,眸光看了一下襄陽營的校尉,雷薄。
雷薄這時候倒是顯得有些忐忑了,以前他還有後路,但是袁術都垮掉了,他現在只能死死地抱着明侯府的大腿了,但是當年他和明侯府可是打的不要不要的,就怕不被待見。
“雷校尉,你身上很大汗,是累着了嗎,還是你在怕我啊?”牧景下馬,一臉惡魔般的笑容,問雷薄。
“末將該死!”
雷薄連俯跪,顫聲的說道。
“起來!”牧景扶起了他:“軍人,就要腰桿直起來,不要懂不懂就請罪,有罪纔要請的!”
“主公……”雷薄咬咬牙。
“怕我翻舊賬?”
牧景笑了笑:“北武堂麾下,多少大將,當年不是敵人啊,順我明侯府,自爲吾之將,前塵往事,絕不追究,不違軍法軍規,尊明科律,誰也奈何不了汝等,明侯府,沒有莫須有的罪名,就算吾想要殺人,也得有一個名目的,知道嗎!”
“末將日後當兢兢業業,爲明侯府赴湯蹈火!”
雷薄連忙大聲的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