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思忖道:“如今長安的局面已經不可收拾!雖然郭汜李確暫時處於上風,不過等張濟樊稠的大軍趕到,如今的優勢會立刻喪失掉!”
“照先生的意思,郭汜李確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消滅?”王允問道。
賈詡卻搖了搖頭,微笑道:“不!如果單就目前長安地區的局勢來說,只要張濟樊稠大軍及時趕到,則郭汜李確覆滅便是遲早的事!不過別忘了函谷關東面的袁紹!”
大家聽到這立刻就明白了,蔡邕點頭道:“長安大亂,袁紹肯定會乘機西進!只是他現在正與公孫瓚大戰,而且佔據上風,他會放棄這樣一個大好形勢?”張浪和王允也有同樣的疑問。
賈詡捻着鬍鬚笑道:“袁紹這個人雖然色厲膽薄、志大才疏,不過西進的好處卻是明擺着的!他絕不會棄之不顧!袁紹一旦來攻,董卓勢必分兵,如此一來,郭汜李確便能得到喘息之機,乘機盤踞一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張浪覺得賈詡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那我們該怎麼辦?”
“離開這裡,返回北方五郡!整兵秣馬以待時機!”
王允皺眉道:“這怎麼行?我們如何能置陛下不顧?”
賈詡搖頭道:“留下來又有何用?是繼續呆在董卓那裡還是與郭汜李確合作?董卓早已經不信任大將軍了,之前召大將軍回長安的舉動其實就是想要軟禁大將軍,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逃脫虎口,怎麼可以再回去?郭汜李確皆是豺狼,殺掠人民殘忍可惡!若是與郭汜李確合作,只怕還未救回陛下便早已身敗名裂!如此做法實在得不償失!何況郭汜李確毫無信義,非可合作之人。”
衆人默然不語,張浪道:“看來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看了一眼王允和蔡邕,“司徒大人、大學士以爲如何?”
蔡邕道:“文和所言極是,就請大將軍做主吧!”
王允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張浪倏地站了起來,“好!既然大家都如此認爲,那麼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北返!”其實張浪早就想回去了,留在這裡爾虞我詐令他感覺非常辛苦,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隨後,張浪將決定告知了傾城公主,讓她自己決定去留,傾城公主左思右想之後,覺得留下來也無用,決定與張浪他們一道去北方五郡。
當天,衆人便拔營起行。
長途跋涉非常辛苦,身體較弱的嚴雨瑤和傾城公主都病倒了。張浪決定在膚施城稍作停留,等兩女的病情好轉之後再上路。膚施城,上郡治所所在地,位於奢延水北岸,在現在的陝西榆林市以南七十里左右,屬於北方重鎮,規模雖然不及中原大城,確是非常重要的馬市所在地。
一行人來到膚施城外,上郡太守衛潢親帥郡中僚屬出城迎接,顯得極爲熱情的樣子。
一行人跟隨衛潢進入膚施城,衛潢將他們安排在城北一座大院居住,近四千人住進去倒也不顯得特別擁擠。
隨後,衛潢又派人送來了大量的酒肉及新鮮瓜果蔬菜,並且將城中最好的大夫都送來,他這個主人家招待得可謂無微不至。
張浪親自安頓好嚴雨瑤,又親手熬了藥湯,端到牀前來。
“小月幫我把雨瑤扶起來。”
李小月應了一聲,連忙上前,扶起嚴雨瑤。嚴雨瑤嬌顏有些蒼白,一副病美人的樣子。張浪舀了一勺藥湯,吹了吹,送到嚴雨瑤嘴脣邊,“來,把藥喝了,病就好了!”
嚴雨瑤禁不住熱淚盈眶了。張浪不解地問道:“雨瑤,你怎麼了?”隨即笑道:“別擔心這個病,這不是什麼大病!很快就會好的!”嚴雨瑤點了點頭,喝下了張浪遞來的那一勺藥湯。就這麼一勺一勺地喝着張浪遞來的藥湯,居然不覺得有多苦,心裡還甜滋滋的。
喂好了藥湯,張浪小心地扶着嚴雨瑤躺下,給她搞好了被子,親了一下她的嘴脣,微笑道:“好好睡一覺!睡醒了病就好了!”
“嗯!”嚴雨瑤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張浪笑了笑,吩咐貂蟬和李家姐妹好好照顧嚴雨瑤,便離開了。
此時,在隔壁,還躺着另外一位病人,這位病人便是當今皇帝的姐姐,封號‘傾城公主’。剛纔,她在宮女的服侍下喝着苦澀的藥湯,聽到隔壁張浪對嚴雨瑤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柔情,想到自己雖然貴爲公主,卻形單影隻地被人扔在這裡,沒有人關心,不禁倍感淒涼,心裡格外羨慕隔壁的那個女人。
張浪從嚴雨瑤房間出來後,來到大廳。高順、臧霸兩位將軍及賈詡正在大廳等候他,見到他來,連忙起身行禮。
張浪走到上首坐下。
賈詡開玩笑似的道:“想不到大將軍勇冠天下,卻也柔情似水!”
張浪哈哈大笑,“讓文和見笑了!”
賈詡笑了笑,正色道:“我覺得這個衛潢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他太熱情了!做爲董卓的親信,他不會不知道董卓對將軍的猜忌!我要是他,起碼不會輕易放將軍入城,絕不可能如此熱情!”
張浪皺眉問道:“你懷疑他想要對我們不利?”
賈詡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以爲應當派幾個機靈的士兵化裝成百姓,到周圍去摸摸情況!我們則加強戒備!”
張浪點了點頭,對臧霸道:“立刻照軍師的話去做!”“諾。”臧霸抱拳應諾,疾步離開了。
“高順,告訴大家加強戒備,馬不解鞍人不卸甲,隨時應對不測!”
“諾!”高順應諾一聲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
“將軍還有何吩咐?”
張浪站起來,走到高順面前,“在雨瑤她們周圍多派人守衛!”
“諾!”高順抱拳應諾,疾步離開了。
張浪轉過身來,問賈詡:“軍師,如果這個衛潢真的想要對我們下手,又何必把我們放進城來?”
賈詡微笑道:“這就叫引君入甕!將軍驍勇,天下難有敵手!又有赤兔馬,登山渡河如履平地!如果在城外動手,即便是千軍萬馬只怕也沒法攔得住將軍!若是把將軍放進來,然後鎖住四門,將軍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了!”
張浪點了點頭。看了賈詡一眼,“軍師早就懷疑衛潢心懷叵測了?”
賈詡點了點頭。
張浪沒好氣地問道:“那你爲什麼不早說?現在我們人都進來了,如果他真的動手,怎麼辦?”
賈詡微笑道:“將軍息怒,請聽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