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朝鳳槍確實是厲害,可惜你未能學到家啊!”輕鬆架開張任刺來的一槍,張飛還有餘暇出言譏諷道,全然不顧對面的張任已是一頭冷汗。
百鳥朝鳳槍,乃是當世第一用槍高手,號稱一代槍神的童淵的看家絕技。鳳者百鳥之王也,百鳥朝鳳槍顧名思義,乃是天下槍法至尊。童淵一生專研武學無心仕途,這套槍法也只傳給他的三個弟子,即大弟子北地槍王張繡,二弟子西川第一名將張任,還有關門弟子常山趙子龍。
若論天賦,趙雲比他這兩個師兄可就強多了。在習得百鳥朝鳳槍,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創“七探蛇盤槍”。初戰成名於公孫贊與袁紹的戰役,當大將文丑追殺公孫贊時,趙雲單人獨騎殺敗文丑,槍挑鞠義,保護公孫贊,並助其反敗爲勝。張飛這些年來沒少和趙雲較量武藝,對百鳥朝鳳槍的諸般變化都是瞭然於胸,面對張任那就好比整天和巴西隊較量的人,現在去對付國奧隊,那自然是遊刃有餘了。
張飛遊刃有餘,張任卻是滿頭大汗。自從他習得百鳥朝鳳槍之後,二十餘年來未逢敵手,今天卻被張飛後發制人,一招一式破解得乾乾淨淨。他不知道這是張飛熟知百鳥朝鳳槍的緣故,還以爲張飛武功要遠遠勝過自己,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其實張飛雖然武功稍勝他一籌,但是若非熟悉百鳥朝鳳槍,沒個五百招開外也是贏不了張任。現在張任被壓着打,落敗也只是數十招的事。
“當!”一柄大刀擋住張飛的丈八蛇矛,卻是高翔斜刺裡殺出,替張任擋了一招。“都督快走!”高翔咬牙道,一招一式猶如瘋虎般往張飛身上招呼。張任一看周圍的戰況,川軍在中伏之後,加上戰鬥力較弱,整個場面上已經落了下風,開始逐漸被荊州軍包圍分割。張任知道,若不及時撤退,最多再過一兩炷香的時間,自己這支川軍就是想撤也撤不了了。
現在高翔用姓命爲自己製造出來的機會,張任自然不會不珍惜。咬牙撤出戰圈之後,張任開始集結川軍準備撤離。往北船筏已然被毀難以過江,往南乃是對方的伏擊圈,往東去荊州更是自投羅網,這三面都是不行。當下張任集結起人馬沿着岷江往西撤離,準備直穿過朱堤郡至犍爲郡,再返回北岸。
“嘿!”高翔武功遠不如張飛,在鬥了七八個回合之後,高翔就被張飛一矛抽下馬來,隨即被蜂擁而上的荊州軍綁了個嚴嚴實實。這還是張飛見他是條好漢,夠義氣捨己救人,這才費了點力生擒他,否則的話不出五招,高翔就是個屍橫就地的下場。是役,張任的五萬川軍中伏之後,將近一萬被殲,另有一萬被俘虜或是投降,張任率殘部約三萬轉戰犍爲,張飛和諸葛亮趁勢再度攻取巴郡。
“啊!”
陰平關棧道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一個手舞足蹈的人影從棧道上摔了下去,慘叫聲從山谷中傳上來,顯得極爲幽遠和恐怖,直至一聲“砰”的悶響這才徹底結束。與之一同結束的,還有這人的生命。
正在棧道上前行的一萬大軍,不,現在已經不足一萬了,對這一幕似乎已是司空見慣了。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會停下來感慨幾句。可是現在,他們只是默默地前行,最多就是嘆口氣。
這已經是趙峰這一路偏師踏上陰平關棧道後的第七天了,一開始的三天,衆人所走的棧道都是呂岱已經派人修葺過的,很穩固很平坦,甚至道邊還有欄杆。趙峰走着,簡直就和後世旅遊差不多,大軍行進也甚是輕鬆,整整三天,居然無一人傷亡。
但是噩夢從第四天開始,呂岱雖然已經曰夜派人加緊修復棧道,但是畢竟人手短缺,加上這棧道也確實不短。從第四天開始,趙峰的大軍就已經踏上了未經過修葺的原始棧道。這年久失修的棧道,當真是每一步都暗藏着殺機。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腳會不會踩空。也沒有人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死。就這麼提心吊膽地走着,這四天走下來,幾乎每天都有數十人摔下山崖。最慘的還是前天,兩個丹陽兵爲了解饞,掏了路邊一個鳥窩,將三個鳥蛋給拿出來分食了。
沒想到那是金雕的老窩,結果二人的行爲惹來了金雕羣瘋狂的報復。十餘隻金雕開始時不時地襲擊棧道上行進的大軍,或是啄或是撲,不少士卒被它們給弄得啄死或是摔死。趙峰無奈,只得下令用弓箭還擊。但是這種金雕體型龐大,張開翅膀之後足足有四米寬,普通箭矢對它們的傷害簡直微乎其微。最後趙峰不得不下令暫停行軍,用強勁的銅匣弩將金雕射死兩隻,其餘的纔不敢太過逼近。饒是如此,已經有數十名士卒死在這些畜生手裡。
“將軍,這陰平關棧道怎麼恁地難走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馬謖感嘆道。
“蜀道艱難,這陰平關棧道更是難中之難。怎麼樣幼常,還能堅持地住嗎?”趙峰喘息了一口問道。在他前面,王平正在瞭望遠處,想尋找一個今天晚上安歇的落腳點。
“還行,現在是撐不住也要撐了,不然的話就是個死啊!”馬謖嘿的答道。原本還算細皮嫩肉的他,在走了七天之後,已經是滿臉黝黑。看起來雖然粗獷了些,但是趙峰等人都明顯感覺到,馬謖的氣質也沉穩了不少。看了看身邊的一隻揹着裝得滿滿的乾糧袋子百岔鐵蹄馬,馬謖也是有些豔羨地道:“這畜生倒是善走山路,比咱們都強,當真是好馬啊!”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趙峰也是有些感慨,這種神馬能夠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以前自己雖然知道這種馬能走山路,但是沒想到居然能夠走得這麼四平八穩,連人都自嘆不如。
“將軍,好在這幾天都沒碰到大雨,否則的話咱們可就淋死了!”卻是楊任有些慶幸地道。爲了減輕隨身的行李,這次趙峰連大軍的營帳都沒攜帶,每人只帶了一個斗笠和一件蓑衣遮陽擋雨。要是真碰上暴雨,那也就只能泡着了。
“將軍,前面過了這座山,有片不小的開闊地,可以供大軍休整!”正是王平興沖沖地回來道。趙峰聞言也是鬆了口氣,卻聽得王平繼續道:“我看見前面的山坡上有不少岩羊,晚上可以打一些回來讓將士們吃,咱們這些天光吃乾糧也吃膩了!”
“如此正好!”馬謖和楊任聞言均是大喜,前者更是嚥了口唾沫。趙峰正待開言,卻聽得此時又是一聲慘叫,衆人愕然回頭,卻見又是一人一馬摔下山去,人的慘叫和馬的悲鳴聲越來越沉,越來越遠,最後隨着兩聲悶響就徹底平息了。
閉上眼睛,趙峰沉聲道:“記下他的名字,回去好生撫卹他的家人吧!”馬謖連忙答應,從背後的揹包裡掏出一張桑皮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經記了將近二百個名字了。
又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大軍全都到了王平所說的那個開闊地。這片開闊地乃是在兩座高山之間,這兩座山的山坡上卻是有不少岩羊在那裡遊蕩。這些畜生似乎不怕人,眼見人來了也不慌張逃避。趙峰心念一動,連忙派人上前抓了數百隻。除了宰掉一些當場犒勞將士們,剩下的帶上補充乾糧。將士們七八天未嘗肉味,現在得以飽餐一頓羊肉,都是大喜過望。
“子均,我們已經走了七天了,還有多久才能到摩天嶺?”吃完晚餐,趙峰也是向王平這個地理通問道。
“將軍,我等走了已經超過一半路程了,估計要是不下雨,最多再走個六七曰就能抵達摩天嶺,下了摩天嶺,只需不到一曰就能抵達江油。現在是夏季,江油山城多霧氣,只要趁着清晨開城門之際突襲,或可一舉拿下!”王平興奮難當地道。
“都超過一半呢?”趙峰倒是沒想到都已經走了一半以上的路程了,王平這才告訴他,全仗着呂岱把開始那一段最爲艱難的棧道修葺過了,否則的話這七天的路程差不多要走九天以上。
這樣想想也就對了,歷史上鄧艾走了十七天,其中還有差不多兩天,是花在了躲雨上。這麼一算的話,自己再花個五六天,差不多也就可以到摩天嶺了。江油守將乃是楊懷,此人腦筋不是太好,自己趁着霧氣去偷襲江油,應該不會太困難。而江油一旦拿下,可以再趁着川軍立足未穩拿下綿陽和綿竹。這樣一來,川軍的腹地就被自己攪亂,而同時運往葭萌關和劍門關的糧道,也就被自己切斷了。到時候賀齊再率軍正面攻打,自然就是事半功倍了。
計劃很完美,但是離最後的成功,還有不少的工作需要去做。歷史上鄧艾拿下綿竹之後,直接就揮軍攻打成都。但是現在還有個雒城橫在中間,那裡有張任的部將吳班率軍一萬駐守。雖然歷史上他後來也成爲蜀漢的大將,但是自己也沒把握立即說服他投降。而且張任一旦兵敗,很可能也要退守雒城,到時候就未必能那麼容易拿下了。至於張任會不會敗,趙峰一點也不擔心。張飛+諸葛亮還搞不定一個張任,那他們也不要混了。
正如趙峰所料想的那樣,張任現在已經被打得無力招架,在退回到犍爲郡之後,張任稍微休整了一下,就準備率軍再回巴郡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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