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都督,陳倉城已經拿下了,守軍兩千人被殲滅六百多人,其餘的除了百餘人逃入陳倉道中,全都被俘,其中二百多人傷勢過重,只怕是難以施救了。我軍乃是突襲,死傷不過五百餘人!”
陳倉城下,雷銅向張任稟報道。自從四萬人進入關中之後,張任和雷銅就率領僅有的一萬騎兵,全速趕往陳倉古道。由於關中兵力稀少,鍾繇一來未曾料到張任的目標居然是陳倉古城,二來自己兵力確實是稀少,因此未能對他們做出太有效的阻截。關中都是平原,張任長途突襲兩日便至陳倉城,一下子就打了鍾繇一個措手不及,連忙調軍去奪回陳倉。
張任佔據陳倉之後,不止是漢中的司馬懿被堵住,散關之上和馬超對峙的杜襲那一部人馬,也即將面臨糧道被斷的危險。鍾繇知道事態嚴重,連忙從咸陽和武功等地抽調了一萬多人,去奪回陳倉。
但是陳倉哪是那麼好奪的?從陳倉古道來攻,固然是困難重重;就算是從關內去攻,也不是那麼輕鬆的。當日雷銅駐守在陳倉之時,爲了能抵禦關中的夏侯淵,曾經將城池加固過。現在處在司馬懿和鍾繇兩路夾擊之下,也依然是安若泰山。
更讓鍾繇和司馬懿吐血的是,之前一批運往散關的糧草,正好運至陳倉城,這下全叫張任笑納了。所以別看張任現在被困陳倉,這小日子滋潤着呢,每天放箭射退兩路人馬就行了。當然,鍾繇是幸運的,要不是郝昭把大部分人都帶去支援潼關和蒲津關,張任四萬大軍全都進了關中,就算自己不來攻陳倉,張任也要去攻長安。
“張任?”司馬懿看着陳倉城頭上那個矮小精悍的黃皮漢子,也是恨恨不已地道。在張任佔據了陳倉道三天後,司馬懿前腳後腳也就到了。問題是面對陳倉堅城,自己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就在這時,郭淮派人送來消息,說是斜谷關也被敵軍大將朱然佔據了,自己被困在斜谷,進退兩難。這樣一來,司馬懿的所有人馬都被卡在關中,不得寸進。
“與我發力攻打!”司馬懿發狠了,要是奪不回關中,自己只能被困守在漢中這一隅之地,日後趙峰怎麼對付自己,還不是手拿把掐?主將一聲令下,四萬漢中軍對着陳倉古城發力攻打。但是陳倉何等堅固?歷史上郝昭只以三千守軍,就能攔住諸葛亮的十萬大軍。現在張任有萬餘守軍,應付司馬懿四萬人那還不是更加輕鬆。司馬懿攻打多日,卻是收效甚微。
到了第五日,司馬懿想出一個夠陰毒的主意,他知道劉備軍素來愛護百姓,因此命人去附近村鎮路劫來千餘百姓,驅使他們去攻城,就看張任怎麼應對,會不會殺害百姓。
結果張任也夠絕:他往城下扔下一捆捆澆上火油的乾柴,然後在司馬懿不甘心的眼光中,施施然丟下一根火把。熊熊烈火當前,被驅使而來的百姓頓時一鬨而散。司馬懿暴跳如雷,卻是無可奈何。張任是鐵了心死守陳倉,就是不和你司馬懿較量。
同樣的一幕還發生在斜谷關。面對郭淮的輪番辱罵,朱然或者是裝聾作啞,或者是饒有興趣地和郭淮對罵。但是面對郭淮的挑戰,朱然卻依舊是選擇龜縮不出,安心等待劉備的援軍。郭淮氣急敗壞命人攻關,但是他麾下人馬也不過萬餘人,面對五千人駐守的斜谷關,實在是有心無力,幾次攻打都是草草收場。
不說此時司馬懿和郭淮無可奈何,蒲津關下,第三天清晨曹操聚集起人馬準備攻打關隘,結果卻驚奇地發現,趙峰居然是主動出戰了。兩千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蒲津關下襬開陣勢,像是要和自己決一死戰。
“這是?”曹操等人頓時面面相覷,難道對方真的是還有什麼大後招,這纔有恃無恐,準備和自己決一死戰?想到這裡,曹操感覺自己腦袋有點疼了。這個趙伯濤,當真是永遠讓你想不明白,下一刻他會做什麼。
“主公,看起來此人不像是虛張聲勢啊!”程昱見狀輕聲道,曹操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下令三軍過河,準備擺開陣勢決一雌雄。
蒲津關前這塊開闊地,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如果是正常交戰的話,怎麼也能容納個一萬多人。現在趙峰率軍兩千在城下佈陣,曹軍怎麼也能過去個一萬人。就算丹陽精兵都是天下精銳,想要以一敵五,也是不太可能的。當然了,爲了提防對方都是超級賽亞人,曹操也是不敢大意,就想派自己的王牌步兵虎衛軍上去解決這兩千多人。但是就在這時,曹洪主動請纓了。
“主公,這趙伯濤這麼點人也敢在此叫陣,分明是欺負我等無人。洪不才,願意率一支人馬殺過河去,將此人生擒,以獻主公!”
“嗯?”曹操有些措手不及,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賈詡,後者感受到曹操眼神裡的意思,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朝一旁的許褚示意。就在這時,曹休也是主動請纓,曹操頓時有些爲難了。
“主公,休願助洪叔去擊敗趙伯濤。若不勝,甘當軍令!”曹休抱拳道。知道自己這兩個宗族子弟都曾在趙峰手下吃過大虧,曹操也明白他們此番報仇的心極爲熱切。面對這等拳拳盛意,曹操一時間也是不好拒絕。再看了看河岸對面,確實不像是有什麼異常的樣子,曹操想了又想,還是命令曹洪和曹休率領一萬青州兵過河接戰。
“汝二人還需小心在意,莫要輕敵!”曹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對面的趙峰表情實在是太過輕鬆了些,就算是隔着黃河,曹操也能看見他那臉上輕鬆愜意的笑容。似乎自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曬太陽,或者說,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叔父,我等人多,但不可一擁而上,需得步步爲營,慢慢逼近,讓趙伯濤無法逃脫”渡河之前,曹休向曹洪諫言道。雖然恨不得將河對岸之人千刀萬剮,但是曹休也知道趙峰了得,生怕他有什麼詭計暗算自己,因此這般建議。
“自當如此!”曹洪也不是蠢得無可救藥,還是按照曹休的提議,大軍慢慢沿着浮橋渡過河去,然後擺開陣勢,再準備交戰。整個過程自始至終,趙峰都沒有阻止,眼睜睜看着一萬青州兵渡過河來。
“將軍,他們殺過來了!”看着已經集結起軍陣的曹軍,一旁的張嶷臉色已經有些變了。對面的敵軍實在是太多了,眼看最多還有一袋煙的功夫,對方就能整好隊形,往自己這裡殺來。
“我知道了,傳令,擂鼓,點火!”趙峰看着離自己不過數十步的曹洪,手一揮下令道,接着城頭上的十幾面牛皮大鼓擂將起來。對面的曹操聽了這鼓聲,頓時心頭一緊,自是眼睛圓瞪着看着對岸,看趙峰還有什麼絕招,是不是還像上次一樣有伏兵?就算是有伏兵,那麼自己也要看看他們有多少人。而且自己這番派出的乃是精銳的青州兵,大白天的就算是中伏,自己也不去懼他,自可以從容撤退。
“散開,點火!”趙峰一聲令下,兩千丹陽精兵突然撤開,往兩邊讓開,接着虛掩着的城門大開,裡面卻是衝出一頭頭黃牛來!
“這是?”曹洪和曹休見狀面面相覷,卻見數百頭黃牛,五六頭一起被木棍捆住脖子連在一起,然後尾巴上捆着一束茅草,關內的守軍開門之後,就點燃了茅草,然後黃牛被燒得嗷嗷直叫,本該四處逃竄的它們,因爲頭部都被固定在一起向東,加上城門大開,這下頓時先後涌出城來,往東狂奔。而趙峰及其麾下已經散開了,結果這數百頭黃牛,直接就朝着曹洪與曹休及其麾下的青州兵衝去。
“火牛陣?”河東的曹操和賈詡見狀,不由得脫口而出道。沒錯,趙峰想的就是火牛陣。昨天自己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地上那數十輛用來詐城的輜重車,趙峰陡然想起來了火牛陣。自己劫殺輜重隊之時,就繳獲了百餘輛輜重大車,每輛大車都有兩三頭黃牛拉車,因此現在自己和潼關的王平那裡,怎麼也有數百頭黃牛。本來是準備拿來犒賞將士們的,現在看來還可以作爲破敵之利器。當下趙峰派張嶷連夜率人去潼關王平那裡將黃牛調集來,然後張嶷還收繳了附近幾個村莊的黃牛,總共湊了將近五百頭黃牛,這纔有足夠的資本,去行使這火牛陣。
過了河的曹軍不過萬餘人,若是事先知曉敵軍準備使用火牛陣,曹洪自當派弓弩手射住陣腳以阻敵。但是現在,曹洪一時間也是措手不及。雙方相隔不過數十步遠,數百頭被燒得牛勁發作的瘋牛已經衝了上來。
“快快,快撤!”曹洪頓時急了,連聲下令讓開。但是這裡原本就不是很寬敞,他這一急,頓時全軍陣型就亂了起來。慌慌張張了沒多久,數百頭瘋狂的蠻牛就扎進了曹軍的軍陣之中。頓時慘叫聲,喝罵聲,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配合着亂七八糟的場中情形,場面那叫一個壯觀啊!黃牛和馬不一樣,因爲它頭上有角,因此衝起來殺傷力着實厲害。加上趙峰用木棍子把它們頭固定都朝着一個方向,這一下威力更大。數百頭黃牛,就把這萬人的軍陣給攪和亂了。不少士卒和黃牛都被擠成一團,最後跌入到波濤洶涌的黃河之中,這情形真是慘不可言。
“給我殺!”就在場中局勢一片混亂之際,趙峰下令了。兩千精兵對準那些手足無措的青州兵一頓亂殺,曹洪等人的情勢更是雪上加霜。河對岸的曹操眼見事不可爲,連忙下令鳴金收兵,讓曹洪等人儘速沿着浮橋退回來。
“追!”趙峰似乎見好不收,眼看曹洪還想逃,下令跟上浮橋追擊。曹操正自詫異,卻見數百名敵軍解下身邊的牛皮水袋,遠遠地扔在浮橋上,落在這些倉皇逃竄的青州兵周圍,被他們踩破了不知凡幾。急着逃命的的他們,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皮囊裡潑灑出來的液體是什麼。
一根火把自趙峰手中扔下,整個浮橋頓時燃燒起來。曹操看着自火海中逃竄的青州兵們,握着繮繩的手已經是青筋暴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