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什麼主公了,而今老夫不過一漢民而已。直呼老夫姓名即可。”一方面馬騰有些欣慰,另一方面,馬騰對於龐德一聲主公,覺得甚是不自在,於是笑着說道。
這段時間,龐德,閻行,馬超都被軟禁,對於外邊的情況實在是兩眼抹黑,一點也不知道。當三人見到馬騰,韓遂二人的時候,之所以色變,乃是因爲他們猜測到這一場戰爭的結果了。
而今又聽到了馬騰的話,三人也就確信了猜測。馬騰,韓遂失敗了,乃至於成了階下囚。
馬超,閻行,龐德三人始終不降,乃是因爲心中信念,認爲馬騰個,韓遂終有一日會東山再起的。
但是而今結局出來了,馬騰,韓遂別說是東山再起了,就連自己都成了階下囚了。這個結果讓馬超,閻行,龐德三人心中都有些慼慼然。
除了慼慼然,還有些茫茫然,因爲他們感覺心中的信念,在轟然之間崩塌了。接下來,他們該何去何從?
馬騰說完後,見到馬超三人都是愣住了,心下也能猜測到幾分。不由安撫道:“而今西北已盡入漢土,漢室強盛,已經迫人。然天下除了漢室,仍有劉璋,袁紹,曹操,孫策,公孫度等人,可謂用人之際。你等三人一技之長,可橫行天下。正是報效漢室,報效大將軍的時候。不必茫然。”
“正要如此。”旁邊,韓遂也張口贊同道。緊接着,韓遂又說道:“況,我等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可謂賊心不死。但大將軍不僅能既往不咎,還能用你三人,可謂有容人之量。爲大將軍賣命,爲將者之快也。”
正如當初劉馮在見了馬超,閻行,龐德一面之後,立刻把三人軟禁了,從此後再不過問的時候所料的。
若是劉馮勸降,必定是被話刺的頭破血流。但是俘虜了馬騰,韓遂之後,讓二人前來勸降,效果比劉馮強了不止百倍。
而今,馬騰,韓遂的話,真真正正的達到了這個效果了。
因爲馬超,閻行,龐德三人心中,確實是心動了。而今立場已經轟然崩塌了,他們正在茫然將來走什麼路。
又是馬騰,韓遂的勸解,自然入得他們的心。
正是心中意動,但馬超,閻行卻忽然齊齊神色一變,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怎麼了?”馬騰見愛子面色一變,察覺到事情有變,不由焦急道。他們這把老骨頭能夠活命,全賴這三位猛將。
若是出現什麼變故,可就不好交代了。
“我等曾經話語刺激大將軍,乃至於破口大罵。不知道大將軍心中是否會介意。”馬超神色難看,且有些忐忑。
此刻的馬超,可謂全無了沙場上的那驍勇。因爲他接受了階下囚的身份,而考慮到了出路。
但是他們與劉馮的關係,可不怎麼妙。當初一時口快,破口大罵,現在報應到了啊。
“怎麼這樣。”韓遂,馬騰齊齊色變,失聲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緊接着,馬騰追問道。
“我們當初被俘,見劉……大將軍得志,不由罵了一聲小人得志。”馬超苦澀道。
“我說,大將軍遲早會有一日,於我們一樣的下場。”閻行苦笑了一聲,也說道。
“做人留一線,待留將來。你們到好。”馬騰聞言不由狠狠的跺了下腳,恨鐵不成鋼道。
“賢弟,而今還是別怒了,該想想怎麼辦纔好。”韓遂的神色也是難看,但是他比馬騰到是要冷靜一些,勸說道。
“大將軍明顯是要重用超兒,閻行,龐德,該不會有什麼介懷吧。”聽到韓遂說起,馬騰心下發虛,說道。
“該不至於。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得想辦法補救。”韓遂聞言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
“該怎麼補救?”
馬騰問道。
而馬超,閻行也都露出了希冀之色,而今局勢,他們除了爲漢室賣命沒什麼路可以走了。而若是在賣命的同時,被大將軍嫉恨,那就慘了。
“負荊請罪。”
韓遂思索了良久,而後吐出了四個字。卻是欲效仿廉頗,來一次負荊請罪。
“可也。”馬騰眼前一亮,點頭說道。
“嗯。”閻行,馬超,龐德三人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五人商議完畢,而後由馬騰出門。門外,鄧芝肅立,正在等待消息。見到馬騰出來,鄧芝不由行禮道:“可是完畢了?”
“老夫聽聞犬子,閻行,曾經口罵大將軍,而今想負荊請罪。還請先生通融。”馬騰則是很有誠意的下拜道。
“大將軍寬宏,必不會放在心上。老將軍多此一舉也。”鄧芝聞言驚異了一下,而後勸說道。
“大將軍自是寬容的,然我等若不請罪,心不自安。還請先生通融。”馬騰卻是堅持說道。
“這,好吧。”鄧芝見勸說不住,只得無奈答應了。而後,鄧芝命人取了荊條,而馬超,閻行也是裸露背脊,綁上荊條,於馬騰,韓遂,龐德,鄧芝等人去見劉馮。
“噠噠噠。”大廳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此刻,劉馮等人正在耐心等待馬騰,韓遂的返還,忽然聽到腳步聲。劉馮擡頭看去,只見馬騰,韓遂等人進入。
劉馮先是一喜,而後卻是一愣。喜的自然是他知道,自此之後,他麾下即有了馬超,龐德這樣猛力難擋,名垂千古的名將。又有了閻行這一位不曾留下名聲,但卻真才實學的猛將。
愣的自然是看到了馬超,閻行背扛荊條的模樣。
雖然說,馬超,閻行肌肉紮實,裸露在外甚是威猛,再加上而今寒冬,更是讓人敬佩。但是這背後的荊條,卻是刺得二人後備鮮血淋漓,讓人觸目皆新。
“卿等爲何如此。”劉馮皺起了眉頭,有些怒色,而後問道。
馬騰,韓遂本以爲這麼做,可以讓劉馮消恨。而此刻,卻見劉馮發怒,不由心中摸不着頭腦,也覺得忐忑。
而韓遂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解釋道:“我聽聞二人於前日當着萬軍之面,折辱了大將軍。於是命他們負荊請罪。”
“我等粗鄙,還請大將軍寬宏。”
馬超,閻行齊齊一拜,請求道。隨着這一彎腰,二人身上的荊條刺的更深了,更多鮮血流露了出來。
而劉馮眉間的怒色,卻是越來越多了。這使得大廳內的氣氛非常的壓仰了起來。
馬騰,韓遂,馬超,閻行,龐德更是忐忑無比。他們難道做錯了?
怎麼沒負荊請罪的時候,大將軍還滿臉寬宏。而今負荊請罪了,他們卻是獲得了滿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