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兵敗的吳軍殘兵,已惶恐如鼠,一路狂逃遠去。
伍子胥當然知道,孫策這是打算逃往濡須口,便想若繼續追擊,糧道恐會跟不上,便停止了追擊。
當下伍子胥便令全軍進入皖口,將敵營大火撲滅,在廢墟上重新立營。
伍子胥前腳攻佔皖口,陶商後腳就跟隨而至。
半道上,陶商聽聞孫策已棄營而去,便令統帥主力步騎的蒙恬和曹參二將,半道之上改變方向,北上直撲皖城而去。
陶商知道,那裡還有韓當統帥的七千精兵,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消滅孫策的有生力量,這七千兵馬,當然不能放過。
入駐皖口,稍適休整後,他便令伍子胥等水將守水營,自率兩萬步騎,北上皖城。
次日,陶商與蒙恬等諸將,所統的八萬主力步騎會師,近十萬大軍,將皖縣圍成了水泄不通。
皖縣原只有韓當的七千兵馬,陳武又奉命率一千精銳,前往接應大小喬姐妹,卻不想他前腳剛到,後腳魏軍的主力就改道殺至,將他們團團圍困在了皖城之中。
……
午後,王帳,殺氣森森。
陶商高坐於上,鷹目似刀鋒般銳利,兩翼刀斧手肅然而立,殺氣狂烈。
腳步聲響起,片刻後,神色慌張的諸葛瑾,便被荊軻拖入了王帳之中。
只看一眼左右的刀斧手,諸葛瑾便身形一顫,眼中懼意頓生。
陶商俯視着他,冷冷道:“諸葛瑾,知道本王留你一條性命,叫你前來是要做什麼嗎?”
諸葛瑾看了一眼左右刀斧手,苦嘆道:“刀斧在側,想來大王準備要殺我了吧。”
陶商卻一聲冷笑,“本王要殺你,早在彭澤之時就已經宰了你,又何必等到今日。”
諸葛瑾暗鬆了口氣,聽陶商這語氣,竟似打算給他留一條活路。
就在他剛剛慶幸之時,陶商卻忽然又道:“不過,本王今天心情很好,殺你找找樂子,也不是不可以,諸葛瑾,你說吧,你想怎麼死,是想五萬分屍,千刀萬剮,還是想活活被亂棍打死,別說本王不給你選擇的機會……”
陶商就那麼輕描淡寫的說着,如何處死諸葛瑾,就好像在說家常一般,把諸葛瑾是聽的是毛骨悚然,額頭的冷汗如斷了線的珠子,刷刷的往下直滾。
深吸一口氣,諸葛瑾才勉強緩過神來,“魏王,下官不過一使者,古語有云,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大王要是殺了下官,就不怕被人笑大王心胸狹窄嗎?”
諸葛瑾擺出了什麼天下人的議論,以爲可以令動陶商顧及名聲,可惜,他太不瞭解陶商,這招對別人也許有用,但用在陶商身上卻大錯特錯。
這時的諸葛亮,好像聽到笑話似的,一聲狂笑,不屑道:“天下人的議論,在本王的眼中,不過是放屁而已,你以爲本王跟劉備那種人一樣,是假仁假義的虛僞之徒,會在意天下人怎麼想嗎!”
嘲笑聲中,陶商滿口不屑,根本不將世人的眼光放在心上。
諸葛瑾渾身一顫,目光中迸射出深深的震撼,頓時被嗆到啞口無言,心中已完全被陶商的狂妄所懾,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諸葛瑾尷尬的僵在了原地,手足無措,不知所以。
“不過,看在你給本王送了那麼多錢財的份上,本王倒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是不知道你是想生,還是想死。”陶商笑聲陡然而言,話鋒忽變。
諸葛瑾,猛然間看到了一絲希望。
只是,心頭,卻又一陣的痛苦。
很顯然,陶商的意思,乃是令他歸降於大魏,纔有生的希望。
可是,他被孫策任命爲使者,委以重任前來跟陶商談判,非但沒有談成,反而導致孫策被耍,失了皖口。
諸葛瑾自覺他已是很對不住孫策,倘若如今再投降陶商,傳揚出去,他實在是覺的有損自己的名聲。
諸葛瑾猶豫不決,久久不語。
眼下諸葛瑾久久不答,陶商鷹目一沉,拂手道:“很好,看來你是打算爲孫策陪葬了,那本王就成全你。“
說着,陶商便向着左右刀斧手一瞪,作勢就要讓他們上來,將諸葛瑾砍成肉沫。
瞬間,諸葛瑾嚇破了膽。
“大王乃天命之主,瑾豈敢不識時務,願歸順於大王,爲大王鞍前馬後效全力。”諸葛瑾嚇的忙是起身拜下,向陶商求降。
這個諸葛瑾,倒是比他那弟弟諸葛亮,要識時務很多呢。
眼見逼着諸葛瑾求降,陶商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拂手道:“難得子瑜如此識時務,別跪着了,起來吧,來人啊,看座。”
轉眼間,陶商又對諸葛瑾客氣起來,儼然已把他當作自己人,這態度轉變之劇烈,讓諸葛瑾一時片刻還有點接受不了,依舊處於戰戰兢兢的狀態。
陶商便叫下邊將酒肉拿來,溫言寬慰諸葛瑾,幾杯酒下肚之後,諸葛瑾方纔情緒穩定下來。
受寵若驚之下,諸葛瑾便一臉感恩,拱手道:“誠蒙大王收納,瑾苦無寸功,實在是愧對大王的厚待,大王但有什麼吩咐,儘管交待瑾,瑾必全力以赴,爲大王效命。”
陶商看了張良一眼,二人會心一笑,顯然,他等的就是諸葛瑾這番話。
一杯酒飲下,陶商便笑道:“難得子瑜有這份心,本王甚慰啊,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交給你一個任務,讓你去皖縣勸降一個人。”
去皖縣勸降?
諸葛瑾愣怔一下,驀然間猜到了什麼,頓時面露難色,苦着臉道:“大王是想去讓我說降韓當吧,不是瑾不願意去,只是那韓當乃孫家死忠,瑾只怕此去無功,讓大王失望。”
“誰說本王讓你去說降韓當。”陶商一笑。
“那……那大王讓我去說降誰?”諸葛瑾一臉茫然。
再飲下一杯酒,陶商纔不緊不慢的道出一個名字:
魯肅。
諸葛瑾這才恍然大悟,想了一想,便又顧慮道:“瑾與那魯子敬,倒是頗爲交好,只是此人雖然不是孫家死忠,但也是被孫策一手提拔,況且他跟周瑜也是好友,只怕他未必會降。”
“那可未必,本王問你,魯肅在出仕之前,他是幹什麼的?”陶商笑眯眯的反問道。
諸葛瑾想了一想,方道:“魯家本爲淮南富商,家族以行商爲生,當年周瑜帶兵往他家中借糧時,魯肅很大方的給了周瑜一千斛糧草,兩人方結爲了好友,再到後來,周瑜向孫策提薦魯肅,魯肅才得以被孫策所青睞提拔。”
“所以說,魯子敬出身爲商人,商人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利字!”
陶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何況,當年周瑜帶兵去借糧,魯肅也未必就那麼情願,說不定只是畏於周瑜的兵威,纔不得不借,非是他大方,可見二人成爲好友的契機,不過也是出於一個‘利’字而已,既然來來去去都是利,本王倒不覺得,魯肅會對孫策有多忠心。”
這一番話,說的諸葛瑾是恍然大悟,琢磨了半晌後,方纔悟透,不禁面露驚歎之色,拱手讚歎道:“大王慧眼識人,洞察力超乎常人,瑾認識了魯子敬那麼久,竟沒有大王瞭解他。”
陶商知道諸葛瑾的讚歎,有拍馬屁的成份在內,卻也不以爲然,只是拂手一笑,“馬屁就先不急着拍了,先去給本王說降那魯肅吧。”
“瑾這就去。”諸葛瑾再無猶豫,當即起身告退。
陶商看着諸葛瑾的背影,卻用意念下令道:“系統精靈,給我掃描諸葛瑾的忠誠度。”
“嘀……系統掃描完畢,對象諸葛瑾,現有忠誠度爲0。”
陶商笑了,果然不出所料啊。
忠誠度爲0,代表着此時的諸葛瑾,內心深處,並不忠於他陶商,也沒有忠於孫策,只是處於搖擺不定的狀態下,爲了保命,此刻纔不得不表面上表示忠於自己。
這也就是說,一旦有機會,諸葛瑾的忠誠度,可能會立刻掉到了0以下,反叛自己。
當然,也不排除諸葛瑾的忠誠度,會漸漸上升,變成了真心的忠於自己。
對於這種忠誠度狀態下的諸葛瑾,陶商自然不能放心容他前去,便向荊軻使了個眼色。
荊軻會意,當即跟出了王帳,前去“保護”諸葛瑾。
“子房,果然如你所料,諸葛瑾照着你的計劃去了。”陶商的目光,笑看向了張良。
張良微微一笑,眼角掠起一絲詭色,“第一步已完成,等着諸葛瑾回來,咱們就可以讓另外一人發揮一下作用了。”
主臣二人,相視大笑起來。
而這個時候,諸葛瑾已在荊軻等七八騎的“護送”下,離開了魏軍大營,直奔皖縣而去。
黃昏之前,他策馬進抵了皖縣南門之外,高聲對着城上守軍大喝,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叫魯肅前來城頭一會。
城中的守軍一聽是諸葛瑾,無不是吃了一驚,不知他此來何意,自不敢擅作主張,趕緊派人去請魯肅。
此時的魯肅,正在西門一線巡城,聽聞諸葛瑾在城外約見,自然是又驚又疑,即刻趕赴南門。
登上城門,魯肅舉目一掃,果然在那數騎之中,認出了諸葛瑾。
“諸葛子瑜出使魏國,中了陶商的詭計,依那陶商的殘暴性情,早該將他殺害祭旗纔對,他怎麼可能還活着出現在這裡?”
看着城外那張熟悉的面孔,魯肅眉頭微微暗皺,眼中掠起了深深的狐疑。